僻静的大街上,一辆不算奢华的马车停在了冯府的门口,早早等在门口的马氏双眼早已通红,一见到冯向正下来就扑了过来,“三爷,你终于回来了。”
一脸黝黑的冯向正眸中闪现着一抹激动,不过到底是比马氏镇静,沉声道:“二哥和孩子都在这儿呢。”
马氏这才站直身子,擦了擦红肿的双眼,哽咽道:“是我失态了,三爷,你长途跋涉回来,必定饿了吧,我已经给你备好酒菜了。”
“走,咱们去喝一杯。”冯观正也很是高兴,冯向正虽舞刀弄枪,但二人的关系却比与冯亭正好多了。
冯向正应了一声,目光却扫向别处。
见状,马氏急忙解释,“你回来只有我们几人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的。”
冯向正哼一声,“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也不会有人欢迎我回来的。”
“二哥可是真心实意欢迎你回家的。”冯观正笑道。
一句回家让冯向正眼里闪过一抹暖意,随即晒然一笑,和他一同走了进去。
……
“什么?”冯亭正大惊失色,“你是说冯向正回来了?”
“是,小的亲眼所见,二爷和三夫人亲自在门口那儿迎他进去的。”
“谁允他回来的!”冯亭正一张脸阴沉的可怕,眸子危险的眯起,他就算回来了那又有什么用,也只是自寻死路罢了。
“爷,外面还有一个人,她说要见您。”
“是谁?”
“她说她叫苏染雪。”
话落,冯亭正原本不耐烦的神色立即一变,嘴角冷冷地扬起,“请她进来。”
“是。”
苏染雪进来的时候,冯亭正已经恢复了他伪善的面目,笑吟吟的,“苏姑娘,久仰大名。”
“废话不多说,我是来帮冯家主的。”苏染雪开门见山,如今她被秦慕轩无情地赶了出来,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再因为顾及他对自己的看法而拒绝冯家。
万俟敏,这个女人,她要她死!
“你不是说我们是你的敌人吗?如今被人赶出来了,倒想起我们了,你当我们冯家是什么,收破烂的吗?”一道声音猛然传来,慢慢的讥讽。
苏染雪面目一寒,幽沉阴冷的眸光扫向走进来的冯令雪,双手倏地攥紧,然而片刻后她又松开了手,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杀死万俟敏,她不在乎这点讥讽。
“之前是我太天真,如今方明白有些人是不能忍的,这点冯姑娘应该也能体会才是。”
闻言,冯令雪顿时想起那日在宫宴上自己所受的屈辱,眸光一暗,凶狠的目光瞪向苏染雪,“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们不屑于你的帮助,一个被人赶出来的废物能有什么本事!”
她没忘在万俟敏那里受到的嘲讽,当然也没有忘记在苏染雪那里受到的讥笑,这两个女人都该死。
从前,因为程君谦喜欢清冷的女子,所以她装出清冷的样子讨师父欢心,然而她并不是那样的性子,装的很累,她现在迫切的想要铲除一切障碍,想要站到最高的那个位置。到时候,她就再也不是那个可以被任何人嘲笑的人,也不是那个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不得不伪装自己的人。
“今日,我就用你来祭奠我的从前!”说着,冯令雪就朝苏染雪伸出手。
然而,还没有碰到她,冯亭正就喝道:“住手!苏姑娘是我的贵客,你不得无礼。”
“父亲!”冯令雪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滔天的怒气,“她曾经那样羞辱我,我绝不能饶了她。”
冯亭正脸色拉下来,沉声,“难道你连为父的话都不听了吗?”
看着父亲严肃的脸,冯令雪心中满满的都是不甘,嘴却是老实的闭上了。
苏染雪离开冯府之后的第二天才出现在万俟敏的府外,因为担心秦慕轩在宫中住的不习惯,所以万俟敏还是住在原先住的院子里。
这倒是让苏染雪更加方便找到她们。
“小姐,苏染雪在大门口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
“还真是煞费苦心呀。”万俟敏声音古井无波,让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更不明白她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又一刻钟后,青萝又道:“小姐,门外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
“哦?”万俟敏终于是抬起头来,淡淡开口,“看来我不得不出去了,殿下可曾回来了?”
“还没,不过马上就快了。”
“好,那咱们现在出去吧。”
万俟敏到的时候,苏染雪面无血色,似乎是生了病,很是虚弱,然而一见到她,却强打起精神,哀求道:“公主,我求求您原谅我吧,是我错了,不该对殿下有非分之想。”
话音一落,周围的看客们便发出一阵惊呼,原来苏染雪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赶出去的。
对此,一部分人抱着同情的看法,毕竟像秦慕轩那样优秀的男子,世间很少会有女子会对他不动心。然而,也有不少人,尤其是妇人觉得她是活该,谁叫她看上有妇之夫呢。
当然,还有一些人将矛头指向了万俟敏,觉得她是太善妒了,没有一个作为正室所应具备的宽广胸襟。
万俟敏自动将众人的议论声屏蔽掉,双目如炬的看着苏染雪,“你既知道你做错了,又回来做什么,你该回大庆国的。”
“我的确不该再出现在公主的面前,奈何我这病体根本就支撑不到回去,我在这里无依无靠,如今只能仰仗公主殿下,还望公主不计前嫌收留我吧。”
听到她的话,青萝立即带了大夫过来替她把脉,结果是她身体确实经不起任何折腾。
“公主,我知道您是菩萨心肠,这才腆着脸过来求您,我在此可以向您保证,我今后绝不会再出现在殿下的面前。”苏染雪露出一张改过自新的脸。
万俟敏仍旧是咬紧牙关不松口的架势,“让你离开是殿下做的决定,你若想回来不该来求我,而是去求殿下。”
说着,她就要走。
然而,就在这时,一支箭矢突然朝她袭来,她后背可以说是完全暴露,凶险之极,千钧一发之际苏染雪纵身起跳,用自己的身体充当着她的盾牌。
箭矢直直地刺去苏染雪的身体,她轰然倒地的同时,一顶轿子也停在了一边,一道身影急急从中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