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轩到达难民村之后,双方已经僵持了多日。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秦慕轩决定乔装进入难民村,查清楚究竟是谁在背后掀风作浪。
三皇子听到他的提议立刻否定,劝道:“二哥,此刻难民村危机四伏,你切不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种事交给其他人也可以。”
秦慕轩面色凝重,“其他话无须再说,三弟,倘若三天后我没有回来的话,你就举兵进攻吧。”
虽然他主张的是留下难民的性命,但若是他们被人利用冥顽不灵,也不用再妇人之仁。
“二哥!”三皇子气急,却无法改变秦慕轩的念头,随即退了一步,“那我去挑选十名精卫,让他们保护你。”
“不用,我和罗启二人足矣。”太多人必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三皇子蹙紧眉头,眼中流露出担忧,见状,秦慕轩心中一暖……
以秦慕轩和罗启的身手,二人轻而易举的就混进了难民村,这里此时一些强壮男丁已经自发的组织了起来,日夜巡逻,村里俨然透露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然而,有一个人却与这样的气氛格格不入,看着端坐在那里的白衣女子,秦慕轩挑了挑眉,她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苏染雪对着她面前的病人浅笑嫣然,丝毫不因难民的脏乱而皱一下眉头,清澈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认真。她的身上似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美好的似是不染一丝尘垢的仙子。
每一个被她医治过的病人全都对她万分感念,纷纷唤她观音菩萨。
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秦慕轩的目光,苏染雪忽的转过头来,见到他先是一愣,随即莞尔一笑,她的笑似是一朵花绽放在眼前,美好的不可方物。
不过,还不等人作出回应,苏染雪就又回过头去,一丝不苟的医治着那早已排成一条长队的病患。
“殿下,苏小姐怎么在这儿?”对于这个救过自家殿下性命的女子,罗启显然印象不错。
秦慕轩表情一成不变,并未说话,眼睛始终在苏染雪身上萦绕,却又似乎不是再看她。
等到苏染雪面前没有病人,她才朝秦慕轩二人走来,脸上的笑已经淡去,又恢复了她以往清冷的面容。
“此处人多眼杂,殿下不如跟我回去坐一坐?”苏染雪提议道。
秦慕轩并没有反对,跟着苏染雪去了她落榻的地方,虽然不大也很简陋,但被她收拾得很干净,透着一股舒服的味道。
“殿下,请喝茶。”
看着她将茶杯递过来,秦慕轩不动声色的避开她的手,接过茶杯却也没有喝,暂且放在了桌上,轻声道:“苏小姐来此怕是不仅仅是为了医病吧?”
对于他没有喝自己的茶,苏染雪皱了皱眉,随即开口,“我想要追随殿下,自然要改变一下我在众人心中的印象。”
话落,苏染雪再次失望了,她并没有在秦慕轩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变化。
“一个被人刮目相看的医者罢了,你以为我需要?”秦慕轩反问。
苏染雪被噎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恢复平静,道:“若是我背后代表的是苏家呢?殿下难道连苏家的权势都不稀罕吗?”
唇畔微微扬起,“据我所知,苏家支持的是六弟,难道你能让苏家改变主意吗?”
自秦慕轩走后,万俟敏总是睡不踏实,几天下来人居然还瘦了一圈。
青萝美名其曰,“小姐,你这是想殿下了。”
万俟敏却不这样认为,她和秦慕轩不是没有分开过,可之前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感觉,总之,她心中隐隐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同一日,李如一出门的时候遇到了苏馨儿,对于这个嚣张跋扈的人,李如一是不想理会的,不过看着她惨白的脸色,他还是停下了脚步,“五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苏馨儿顿时就哭了,双手紧紧地抓着李如一的衣袖,“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为难皇妃娘娘了。”
李如一终究是狠不下心来,劝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五姑娘既然醒悟了,那日后一心向善就好了。”
听到这话,苏馨儿抬起眸子,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我见犹怜,“李公子是不是觉得我很惹人厌?”
李如一心底的确是不太喜欢她,不过这种事怎么能说出来呢,尤其是在人家这么伤心的时候,于是,李如一干脆换了个话题,“五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受了伤你不好好待在家里,跑出来问我讨不讨厌你做什么?我很忙的,姑娘。
苏馨儿低下头,眼里又蓄满了泪水,哽咽道:“我被赶出来了。”
“竟有这种事?”不管多么讨厌她,李如一也觉得把一个小姑娘赶出家门有些过分,顿时正义心爆棚,“我帮你去跟他们理论。”
苏馨儿泪水涟涟,连忙拉住他,“李公子,不必,我……”
话还没有说完,苏馨儿就晕倒了,李如一急忙扶住她,这才发现她浑身滚烫,顿时慌的满头大汗。他本想把她带回二皇子府,不过想到万俟敏,还是觉得算了吧,只好先把她安置在客栈中,又给她寻了个大夫。
一番事情做下来,已经是临近傍晚,因他是个男子,做起一些事情来难免有些不合规矩,他只好又雇了个小丫鬟,照顾她的起居。
第二天,李如一又到了客栈,恰好苏馨儿醒了,道:“多谢公子。”
说着就要起身行跪拜之礼。
人的心理很奇怪,昨天的忙前忙后已经让李如一默默的将苏馨儿认定为一个柔弱的需要照顾的小姑娘,印象也悄然改变,连忙扶住她,“不必如此客气,你现在身子还虚,赶紧躺下吧。”
苏馨儿顺从的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耽误公子了?”
若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李如一觉得不会,所以下意识的就觉得之前自己必定是错怪了她,她只是年幼无知而已,本性还是纯良的,于是语气越发温柔,“没有,我的事并不太要紧。”
注意到他对自己态度的改变,苏馨儿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诡异。
这个人,简直是太好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