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芷寒听见言慕染的反问的时候，眉头紧紧皱了两下，在看向他的时候，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而言慕染，始终是一副冷漠的王者姿态般的，高傲地凝视着她，眼神中仿佛还带着一丝审视。

余芷寒没有逃避他看向自己的眼睛，紧紧地与他对视着，眼神中的高傲的神色觉不亚于他的。她摆出一副自己毫不惧怕毫无错误的样子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在沉默了两秒钟之后，终于开了口。

在她将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清楚地看见言慕染的眼角跳了两下。紧接着，他看向她的眸子中也带着些许冷冽。

余芷寒心里忽然微微一颤，她知道他应该是生气了，因为刚才的事情，因为他看见了她从沈嘉彦的车上下来。

“来了有一会了。”

就在余芷寒这样想着的时候，言慕染忽然开口回答了她的问题。

她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中轻轻地颤了两下，眼睛仍紧紧盯着他，始终没有躲闪开。

有一会了，到底是来了多久了呢？她看着他的眼睛，思绪正朝着不同的方向飞着。

“你和沈嘉彦出现在馨月门口的前五分钟，”在余芷寒盯着他的眼睛的时候，言慕染忽然开口继续着她的问题，“前五分钟，我就已经到了。”

他再次补充了一遍自己的回答，好像是故意强调那句“前五分钟”似的。

余芷寒原本自然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忽然微微握紧，看向他的眸子中也闪烁着一丝异样光芒。

紧接着，她又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像是在说：好，她知道了。

那么，他若是想要训她的话，就可以尽管开口了。

“以后早点回来。”

出乎余芷寒意外的，言慕染没有开口训她，而是简简单单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余芷寒微微一愣，用带着惊讶的眼神朝他望过去，双唇紧紧地抿着，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做任何动作上的回应。

短暂的沉默之后，言慕染忽然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声音低沉道：“时间不早了，上去洗洗睡吧。”

余芷寒又是一愣，在短暂的发楞之后，她点了点头：“你来找我，有事？”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有些小心翼翼，眼神在看向他的时候，似乎也有一丝闪躲。

听了余芷寒的问话，言慕染微抿的嘴角轻轻动了一下，却没有开口说什么话。

沉默了两秒之后，言慕染又道：“改天再说吧。”

余芷寒微微楞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朝着宿舍的方向走了过去。

言慕染站在她身后，紧紧看着她的背影，在她走出的第五步的时候，言慕染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染上了一丝忧虑，眉头也在这个时候轻轻地皱了两下。

最后，他呼出长长的一口气之后，提步转身出了馨月大门。

……

“Tina……”

沈嘉彦坐在Tina对面，看着她一口一口吃着面，忽然轻声喊出她的名字。

“嗯？”对面的人刚将筷子上的几根面吸进去，听见沈嘉彦喊自己的名字，便疑惑地抬头看向他，喉咙你处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疑问声。

沈嘉彦在韩她的名字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没想到对方毫不犹豫地抬起来头来。在她与自己对视的时候，他迅速将自己的眼神逃避开了。

“怎么了？”Tina见他眼神躲闪，便再次问了一遍。

而沈嘉彦在听见Tina的声音的时候，再一次微微惊了一下，这一次，他的头狠狠地低了下来，紧紧盯着自己的手指，始终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就像是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之后，沈嘉彦终于将头抬了起来，强迫自己与她对视，脸上的表情却显得不那么自然。眼眶也似乎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泛红。

Tina在沈嘉彦抬起头来的时候，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嘴里咀嚼的动作也很忽然停了下来，动也不动地耐心等待着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而沈嘉彦在做了半天的心里斗争之后，最后还是像泄了气似的，狠狠将头低了下去。

“没什么。”

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只有气无力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Tina等了半天，最后只听见他的这样一句话的时候，微微有些失望地皱了皱眉头。眼神却仍未从他的脸上移开，嘴角在轻轻地颤动了两下之后，终于将心中的疑问说出了口：“到底怎么了？”

沈嘉彦一直低着头，在听见她的问题的时候，眉头更加紧的蹙在了一起。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他打算放手的时候再次出现，为什么她总是表现得对他们之间的感情好不在乎。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好，为什么总是达不到她的要求。

“我明天回美国。”沈嘉彦在纠结了半天之后，最终还是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Tina闻言，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两下：“好，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等你下次回来的时候我请你吃饭。”

沈嘉彦苦笑出声。

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深，最后终于还是笑出了声。

是真的很可笑。

是不是在她看来，从来就没把他当成过朋友？

Tina在说出那句话之后，便继续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面。

沈嘉彦抬头看着Tina吃面的动作，心里酸一阵苦一阵。

他以为在馨月门口看见她的时候，她是来挽留他的，是想告诉他，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可以稳定下来的。

沈嘉彦想到这里，忽然苦笑出声，盯着Tina，声音无力道：“你觉得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稳定下来？”

Tina很显然是被他的问题给吓到了，立刻抬起头来盯着他，眼中带着万分的疑惑。

“你指什么稳定？工作？还是婚姻？”Tina盯着他的眼睛追问。

“不谈工作，也不谈婚姻，就说你和我之间。”沈嘉彦没有躲闪她的眼睛，紧紧看着她，一脸认真，“你和我之间的感情，什么时候可以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