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封靳言确实是个合格的老公,对常欢离的伤势照顾有加,方方面面细致周到。
但他对她越好,她的心就越发烦躁,越发陷入了矛盾,讨厌他的同时也开始厌恶自己。
将近一周的调养,常欢离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已经可以毫无障碍地行走了。
想到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到爷爷了,就在家里煲了汤,带去了医院。
“爷爷,欢离来看你啦。”常欢离见到爷爷异常开心。
从她十一岁起,爷爷就一直在她身边,教她做人的道理,供养她的起居,给了她所有他能够给她的东西,爷爷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
她喂爷爷喝汤,陪他聊天,逗他开心。
爷爷的状态看起来好多了,虽说还是只有孩童的智力,却也不再那么容易发火偏激。
临走前常欢离特意找了医生了解了爷爷的病情。
之前爷爷受了惊吓,对他的精神会有一点影响,短时间内病情可能不会有什么进展,不过不会再继续恶化就是了,近期的治疗也就以稳定他的情绪为主。
常欢离稍稍安了心,这才出了病房。
出门却迎面看到了季安东,世界还真小,不想看见谁偏偏老天就要安排你们见面。
常欢离面不改色,无视季安东,就要从他身边走过,却被季安东一个胳膊拦下了。
常欢离不知道他想干嘛,只是冷冷地望着他,等着他先开口。
“呦,这不是我的前女友吗,你是打听到了我在这家医院住院所以想跟我来个偶遇吗?”季安东恬不知耻地开口。
常欢离真想一巴掌甩他脸上,咬着牙冲他冷笑,“真是不好意思,我现在是你的舅妈,至于你在哪个医院里住院,为什么住院,我一点都不关心,你别自作多情了。”
“常欢离,你宁愿嫁给我舅舅那个残废也要在婚礼当天让我下不来台给我难堪,说实话,你应该还爱着我的吧,你嫁给我舅舅,只是单纯为了气我。”
季安东一边说着不要脸的话,一边却自以为自己多么宽宏大量多么高尚,“这样吧,你和我舅舅离婚,我们结婚,你之前做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们重新开始。”
常欢离开始冷笑了,她见过不要脸的人,却没见过像季安东这样这么不要脸的人。
真怀疑自己之前是怎么下定决心和他交往的,幸亏婚礼当天给她撞破了他的谎言,不然现在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季安东,我真怀疑你和封靳言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她实在没办法想象,这个人渣是封靳言的外甥。
“我今天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常欢离之前是瞎了眼才会和你交往,从今往后,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我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你别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去寻你的不开心。就此别过吧。”
只望再不相见。
季安东的脸却已经隐隐开始发红了,他扯了常欢离的胳膊,就要往自己的病房里拖,一边说出更加不堪入耳的话。
“我看你生性放-浪,见我对你不感兴趣转而去勾-引我的舅舅,只可惜我舅舅现在是个残废,那方面恐怕满足不了你,你是不是已经忍不住了?嗯?”
常欢离一巴掌帼到季安东的脸上,“季安东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季安东被她彻底惹恼了,吐了口吐沫,反手回了她一巴掌,“臭表子,别给脸不要脸,你老实说,你勾-引了多少男人了?”
他这一巴掌打得不轻,常欢离直接躺倒在了病床上,半张脸先是麻木随后开始火辣辣地疼,她趴在那里半天缓不过来。
季安东瞅着她躺在床上,心底一阵燥热,随即上前就要扯她的衣服,“左右封靳言那个残废也满足不了你,不如让老子过过瘾,也让你这个贱人爽个够。”
常欢离惊呼一声,奋起反抗,撕扯中,她腿上的伤隐隐有裂开的趋势,疼痛开始在她身上蔓延。
可她顾不了那么多,她只一心想要逃出季安东的魔掌,“季安东你混蛋,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会杀了你的!”
她的反抗引起了季安东的不满,他一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一只手钳制着她的双手,一只手开始扒她的衣服。
“你挣扎什么?别当了表子还为自己立贞节牌坊,你就是贱人一个,装什么清纯?”
常欢离见季安东开始扒她的衣服了,意识到他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心底的恐惧渐渐滋生。
季安东到底是个男人,她力气不够,反抗不了,便开始大声呼救,“救命啊!季安东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季安东见她呼救也不阻止,反而笑得更加阴邪,“你就喊吧,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怕是没人来救你。乖乖顺了我,我说不定会轻一点,让你少一点痛苦。”
“呸!”常欢离吐了季安东一脸的吐沫,趁着季安东微微起身擦脸的时候,屈膝狠狠地向他的下腹顶去。
她这一下用尽了全力,就是奔着让他断子绝孙的目标去的。
季安东看穿了她想干什么,先她一步压住了她的大腿,一只手恶狠狠地掐上了她的脖子,“妈的,臭表子,闹够了没有!”
常欢离发誓,她活了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她本对同性-恋没有什么抵触,此刻却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她双眼充-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服被季安东一件件撕扯扔掉,心底的绝望也开始变大。
她凄厉的求救声充盈了整个房间,其间还伴随着布帛撕裂的嘶哑声。
“嘭”的一声巨响,病房的门被撞开。
就在她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病房的门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人打开了。
这个时辰刚好,刚刚好。
有脚步声冲过来,紧接着身上一轻,伴着呼痛声季安东已经被人一拳打翻在地。
常欢离瞬间瘫软在床上,像是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
她还没有缓过神,只看到像是周向在旁边揍季安东,有人在她身上盖了外套,是一股熟悉的沐浴乳的味道。
她抬眼,果然看到了封靳言,一瞬间鼻子发酸,眼泪滚落了出来。
封靳言愣了愣,眼中火气更盛,抬手小心翼翼地擦去常欢离脸上的泪水,一边冷冷出言,“我不知道,我的外甥,刚刚是在对我的老婆做什么,看来上次让你住院是我下手太轻了,你这么快就生龙活虎了,这次我看你是想一辈子都住在医院里了。”
季安东被周向打得说不出话来,空气里只有他的呻訡声。
封靳言伸手想要抱起常欢离,却被一个尾音略带沙哑的嗓音制止了,“我来吧。”
常欢离顺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是一个长相极其俊美妖孽的男子,缪斯!
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心中一阵钝痛,凄厉地惊吼道,“别碰我!”
她的嗓子在刚刚喊哑了,此刻沙哑着让封靳言心疼。
缪斯显然是被她的反应吓到了,伸到一半的手在空中顿了顿,便又收了回来,顺带向封靳言无奈地耸了耸肩。
封靳言见状想要亲自动手,常欢离却浑身颤抖着按住了他的手,她的力气非常大,捏得他的手生疼。
她猩红着双眼,双颊红肿,眼泪止不住地滚滚而落。
常欢离蓄泪的双眸里包含了太多话语,她看了他许久,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身上的那件衣服也因为缪斯的存在而让她难受起来。
她将那件衣服甩回了封靳言的身上,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翻身下床,半裸着身子捡起地上被撕坏的衣服,毫无顾忌地穿上,然后没有看屋内任何人一眼,就忍者腿伤,径自拉开门,离开。
留下封靳言震惊又困惑地看着她离开后又重新关上的病房门,他又扭头看了看缪斯。
缪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别看我,我早跟你说过你的小娘子貌似是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自己不跟她解释,现在看我也没用喽。”
封靳言气恼,又看了眼还在地上哀嚎的季安东,对周向吩咐,“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他给我去警局待一段时间,这几年,我不想再看见他。”
吩咐完就急急忙忙追着常欢离而去。
他追得太急,没有注意到医院门口的台阶,竟一个跟头摔倒在了水泥地上。
他躺在地上,看着那个羸弱的身影渐渐远去,再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一拳重重地打在了自己的腿上。
周向看他摔倒在地上,立马就要来扶他。
缪斯晚了周向一步,顺着封靳言的眼神看到了远处的常欢离,“我去跟着她。”
“不!”封靳言想也没想就出言阻止,同时了阻止周向抱他起来的动作,“周向,你去,跟着她,快!”
缪斯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好看妖异的眸看着封靳言躺在地上也不急着过来扶他,竟是席地而坐,坐在了他的身边,径自说着不相干的话,“我们好久没有这样一起晒过太阳了,今天阳光真好,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