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封靳言身上的气场可以轻易掌控一个人的情绪,那么无疑常欢离就是那个可以轻易掌控他封靳言的人。
就像现在,她静静地趴在他身边,他就觉得温暖。
常欢离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脸上,很不舒服,就拍掉了他的手,睁开了眼。
看到封靳言已经醒了,先是高兴,却忽然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问他,“听说,出车祸了?”
封靳言先是一愣,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只轻轻地点头,“嗯。”
常欢离又问,这次更加阴阳怪气,“听说,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救了你。”
封靳言闻言终于忍不住笑了,“你听谁说的?”
她不只是听说了,而且还亲眼看见了。
她急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先向医生询问了封靳言的情况。
“医生,封靳言他怎么样?”
“哦,你是他的家属吧,是这样,爆炸让他有点轻微的脑震荡,现在正在昏迷当中,他老婆已经醒了,正在照顾他,没什么大事。”
“老婆?”常欢离只听到耳中一阵轰鸣。
“嗯,他老婆为了救他砸了两个车窗呢,温柔又漂亮……”
常欢离不等他说完,就急速向他的病房跑去。
猛地推开门,果然看到一个双手包了纱布的女人坐在床边。
她听到声音回头,两个女人四目相对。
“你是谁?”秦勤率先开口。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常欢离目光不善,“封靳言没告诉你他已经结婚了吗?”
空气中似乎要擦出了火花。
这时,秦勤忽然笑了出来,“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并不认识他,我只是在他车祸时一不小心救了他。”
“你救了他?那我代他先谢谢你了,可以留下联系方式吗?改天一定登门拜访。”常欢离很强势地宣布自己的主权,一瞬间就将秦勤划分到了陌生人的界限里。
她正在告诉秦勤,封靳言是她常欢离的,她不过只是个路人。
秦勤见她话说到了这个分上,也有些尴尬,就干笑了一下,丢下了一句“我先走了”就开门走了。
常欢离坐到了床边,看着眼睛紧闭的人,他脸上有几道擦伤,她伸出指尖快要碰到他的时候又胆怯了,想要缩回去,却被他抓住了手。
她一怔,以为他醒了,等了半天却不见他有下一步反应,这才意识到他并没有醒。
想要抽回手,他却死抓着不放。
于是她趴在他胳膊上睡着了。
她现在正在吃飞醋。
封靳言这样想的时候,心里莫名觉得很爽。
“嗯,要我说实话吗?”他语气轻松玩世不恭。
“说。”常欢离依旧摆着架子。
封靳言将脸凑到她跟前,仔细地端详了她的脸,很认真地说,“她没有你漂亮。”
常欢离听到这句话才笑了起来。
在医院照顾了他两天,第三天,她再去医院的时候,发现病床已经空了,护士正在撤换被褥。
她走上前询问护士,“这间病房里的病人呢?”
“他已经出院了呀,你不知道吗?今天一大早就走了。”
“医生不是说要住一周吗?”常欢离急切地问。
护士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常欢离将食盒抱至胸前,看着空床位发呆,封靳言为什么突然提前出院,为什么不告诉她。
她给他打了电话。
“欢离,怎么了?”他的声音带有一丝疲惫。
“怎么突然出院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公司这边忽然出了点急事,就先出院了,没及时告诉你。”
常欢离隐隐约约听到那边有女人的声音,但又想到他公司的女人那么多,倒也没有多想。
挂了电话她就抱着饭盒离开了。
而封培莲听说了封靳言经历了车祸却还是幸存了下来,不禁有些气急败坏,“大哥,我跟你说过了,不要直接对封靳言下手,这次他又没死成,指不定会再牵连到我们的人。”
封靳烈话中也是满满的不甘心,“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偏偏跑来一个女人救了他,这小子还真是福大命大,上次只废了他一条腿,这次更是什么伤都没有。”
“一个女人救了他?”封培莲显然是还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
“对啊,你没听说吗?很有胆识的女人。”封靳烈砸了砸唇,“为什么封靳言这小子残废了还有这么多桃花呢?”
封培莲冷冷一笑,“爷爷的财产现在名义上可都是他的,你说为什么?”
封靳烈闻言,眼神中狠光蹦现,咬牙切齿地说,“财产可不一定是他的……”
“怎么?”封培莲出言发问,他又有什么坏点子了?
“我高价收购了封神的一些零散的股份,如果爸爸开始怀疑他的能力,即便爷爷将公司给了他,那重大股东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封靳烈的脑子其实也不坏,但是办的事情总是屡屡不成功,也不知是为什么。
他们商量恶毒的计划的时候,常欢离正在家照顾爷爷。
医生说爷爷的病情需要多和他说说话,特别是要多让他回忆以前的往事,有助于病情的康复。
只是她没有想到,封靳言这次出院之后一连几天都没有回家,连电话都没有打过一个。
周婶看她每天都魂不守舍,还时不时会盯着手机一发呆就是半天,忍不住劝她,“太太,想少爷了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呀。”
常欢离抬头,“我才没有想他,他一连几天都没有任何消息,我才不想他。”
周婶暗暗摇了摇头,这些小年轻哦,是在赌个什么气呢。
后来周婶看她相思封靳言相思得实在是可怜,就忍不住出言提点她,“太太,先生不是说让你伤好了去给他当助理吗?现在他公司里正忙,你要不要去帮衬他一下?”
说罢她试探性地看向常欢离。
她的伤早就好了。
常欢离猛地笑了出来,抱着周婶,“周婶,你对我真好!”
于是常欢离就突然杀到了封靳言的公司。
作为封靳言的正牌妻子,她还是第一次来到他的公司,望着那几十层的高楼大厦,她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压抑起来了。
果然,刚进了门,就被前台小姐拦到了门外,“对不起小姐,请问你找谁?”
常欢离冲她微笑,“我不找谁,我来上班。”
前台闻言有些错愕,浑身上下又打量了她一遍,“你是干什么的?我怎么从没有见过你?”
“我是新来的总裁助理。”常欢离心下有点不太开心,原来封靳言并没有把她的事情告诉底下这些人。
不过转念一想,她来之前也没有提前告诉封靳言,他没有做这些准备也是正常的,于是她宽了心,可是前台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的心又沉落了谷底。
她说,“新来的总裁助理在三天前已经上任了啊,我见过她。”
“这不可能。”常欢离立即反驳。
前台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毫不客气地说,“小姐,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还烦请你尽快离开,不要耽误我们工作,否则我就要叫保安了。”
常欢离气极,她要见封靳言,她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打电话,为什么答应他的事情又反悔,“我要见封靳言。”
“请问你有预约吗?”前台毫不客气地冷冷出言。
“没有。”常欢离摇了摇头。
“那对不起,我不能放你进去。”前台口气生硬。
常欢离就要闯,前台大叫,“保安!保安!”
几个保安拦下了常欢离,常欢离挣扎着,“放开我,我要见封靳言,我认识他。”
前台轻蔑地嗤笑她,“你算什么东西?认识总裁的人多了去了,总裁会认识你吗?看看你一身的地摊货,一脸的穷酸相,刚刚保安是怎么把你放进来的?”
常欢离冷笑,“你一身的假名牌,这样说我有意思吗?”
前台气急败坏,挥了挥手,对保安说,“把她给我扔出去。”
常欢离深呼吸,忍住脾气。
这时,一道熟悉的嗓音从电梯口传来,“你要把什么扔出去呀?”
一个轮椅被推出了电梯,封靳言一脸严肃地坐在轮椅上。
常欢离看到他心脏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了,她脸上扬起了笑容。
几天不见,他脸上的笑容更少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睡觉,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想她……
“封……”可是待看清了他身后推着轮椅的人后,常欢离脸上的笑僵硬住了,那声“封靳言”也被卡在了嗓子里,再也没法说出来。
前台看到他们出来之后,马上露了笑容,微微弯了身鞠躬,“总裁好,总裁助理好……这个女人说她是你的总裁助理,想要见你,你看……”
“放开她。”这句话是对保安说的。
前台疑惑地看着他。
“你收拾收拾东西走人吧。”这句话是对前台说的。
“为什么?”前台更疑惑了。
“你口中的这个东西,是我在一个月前就预约好了的助理。”
“我不是你的助理,她才是。”常欢离瞥着他身后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正是她在医院看到的在车祸中救了封靳言的人。
秦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