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羊眼眶微红,心里揪痛着,连忙拉着钱好的手臂,暗示她别再说了,现在林家大门正敞开着呢,从外面来来回回走过的人都能听到屋子里的动静。

她不想继续丢人。

一家人有什么事关上门自己解决就好,她们现在的情况就是家丑对外宣扬了。

钱好硬被好友拉扯出去,刘美凤那得理不饶人的话语断断续续的在她耳边回荡,最后消失在耳边。

胸口依然有股难以平复的怒意:“苏小羊,你还想懦弱到什么时候?”

苏小羊眼眶通红,咬了咬唇瓣,酝酿沉默了一会,匆匆跟她说了句对不起后,便转身跑进屋里。

她清楚的听到她卑微的跟刘美凤道歉,之后又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林耀对小羊过分的指责打骂。

他仗着有刘美凤的纵容,像变了个人似的,从不敢当面对苏小羊有任何脸色的他,第一次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

“苏小羊,老子娶你回家不是让你帮着外人顶撞我妈的,是让你孝顺我家人的,给我生儿育女的,如果你过的憋屈,就赶紧收拾包袱走人。”

“你现在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你说你在林家还能干什么?”

“我爸妈辛辛苦苦养大我这么不容易,你就顺着她一下会死吗?至于故意把钱好叫来气她吗?你的心眼怎么这么小,我真是看错你了。”

钱好听到后面实在忍不下去了,想不顾一切冲进去时,肩膀突然被一股力量给扣住。

眸底吃惊的望着来人,他怎么在这?

程司昂面容坦荡,冷眼看着她:“人家的夫妻俩的事,你最好别插手。”

“小羊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看她这么委屈。”她现在能想象出小羊此刻有多么委屈。

“那也不关你的事,你这样插手,以后他们和好,就会想起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到时候,他们只会觉得你想拆散他们。”程司昂想事情比较周到,目光深沉幽暗,说的平静坦然。

仿佛被他的话所动容似的,她真的就慢慢冷静了下来,在门口逗留了很久,目光望着苏小羊被林耀训斥的委屈神色。

现在她这么隐忍自然有她的道理,她真的是不方便去插手。

这样一想,她也不再坚持,深深的望了一眼后,便和程司昂准备离开。

突然,一抹迅速的猫影从钱好眼前掠过,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可有一个更快的动作挡在她面前。

有股被保护的暖流在心间划过。

猫尖叫了一声,跑开。

她认识那只猫,林家养的短尾黑猫,特别凶。

拍了拍胸口,平复了一下被吓到的情绪,眼皮一垂,看到程司昂手背的抓痕:“你受伤了?”

心里那股防护罩好像渐渐被融化掉,目光无比复杂的凝望着他那张冷峻的脸庞。

“没事,又没出血,我小时候家里也养过猫,被抓伤过很多次,到现在不也什么事都没。”程司昂淡然的看了一眼,满不在乎。

钱好一听,嘀咕着:“怎么会没事,现在不就有些狂性吗?”

“你说什么?”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明显加深。

“没、没什么,走吧,上班要迟到了。”碍于他救了她的份上,她就不跟他抬杠了。

“我是老板怕什么。”

“你是老板我才怕,谁知道你会不会狂性发作,扣我工资。”

“你倒提醒我了,就你现在出言不逊,我就随时可以扣你工资。”他露出公私不分的态度。

“你敢。”

她嗜钱如命,他要是敢扣她钱,她就跟他急。

程司昂故意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她瞪着他不是很严重的手背,气结道:“你刚刚不是说没事吗?”

“刚刚还没发作,现在发作了,正滚烫火辣的疼着呢。”

“你骗谁呢。”瞪了他一眼,面容气得宛如猪肝色,肝脏隐隐作痛,不想理他,走的非常快。

“真的,好痛,要不你亲一下,也许亲了就不痛了。”

“滚。”

程司昂深邃幽暗的黑眸有几分柔意,唇角扬起一丝轻描淡写的弧度,连忙跑到自己车里,把车开到她面前,诚心的邀请她上车。

钱好瞪了他好一会,矫情的拒绝了一番,见他纠缠不清,才有些吞吐的坐他的顺风车。

“你又跟踪我?”坐上车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问题。

“我去公司,刚好看到你在林家门口鬼鬼祟祟而已。”

“你才鬼鬼祟祟呢。”

距离公司还有一小段路后,钱好坚持让他停车,想自己一个人进公司,他们现在因为前天酒会报道的事,已经处于风头浪尖了,她可不想再让公司员工继续误会他们的关系。

程司昂冷峻的脸庞明显一沉:“怎么?跟我一起就这么丢你脸?”

她跟官临、跟程浩北都可以谈笑风生,态度轻松热情,为什么偏偏对他不待见,好像他前世欠了她什么似的。

真的让他非常郁闷。

钱好长长的睫毛弯了弯,巧兮的掩盖她的情绪:“我有什么好丢脸的,你跟我站一起,是你丢脸才对吧。”

听到她的话,他那双会说话般的毒舌黑眸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冒出一句让她抓狂的话:“确实有点丢脸,不过,这样更能衬托我与众不同的气质。”

“……”她已经被他的自恋自傲气得无语了。

在她的坚持下,程司昂没再为难她,在路边停下车后,就先她一步开车进了公司大门。

而她则步行走完这一小段路程。

贾鑫的事暴露,他的位置也一直空着,如今财务部各个老员工都虎视眈眈的想要得到这个经理之位。

冰蕾也不例外,她的野心越来越深。

钱好不想跟她争,所以安分守己的做好自己的事,可她的退让并不代表她们会看在眼里,只会让她们觉得,她这是在欲擒故纵。

从上午到下午,她总觉得有道阴森怨恨的目光瞪着她,让她后背拔凉拔凉的。

当她猛然抬头四周望了望,和庄艳的眼神不期而遇的对视。

她眼中的怨太过明显了,让她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她倒听说,她也在竞争这个经理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