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发呆的片刻,上邪天冥淡然地开口道:“嗯,可以。我要最好的雅间。”

凤弥天无奈,好在他承认就好,于是替他跑去柜台处,可是得到的结果却是,“什么?!最后一间雅间被我订了?!!”

“是啊……”那个掌柜的眼神却飘忽地看向上邪天冥。

凤弥天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目光,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可怜兮兮地冲那掌柜说道:“麻烦你再帮我看看嘛,看有没有退房什么之类的啊~拜托了~”

掌柜叹了一口气,“唉……再看也没用,没有就是没有,你不是要到了一间房了吗?还怕什么?”

怕上邪天冥跟她抢啊!她算是发现了,她的空间只要遇上这男人就会打不开!这要是订不到别的房间的话,她岂不是要凄凉地睡在门外过一夜??

于是她赶紧道:“那不要雅间了,一般的也行,只要有就行,再给我开间房吧!”

谁知这回掌柜连头都不抬了,“没有没有,都没有了,就只有你之前订的那一间了!你要是不想要的话,就退房,留给别的需要的客人好了!”

凤弥天:……

不用想了,这小二肯定是受人指使了!现在就开始为难她了啊?

都怪她贪心啊,一开始就问普通的,兴许还能开上一间!

凤弥天叹了一口气,“好吧。”

然后回到了上邪天冥的身边,道:“这是房间钥匙。”

她把自己的原先那间给他了,见他点头后,她转身准备出去,上邪天冥叫住了她,“你上哪儿去?”

“这里没有睡的地方了,我想上别的客栈睡去。”这样子,远离了他,说不定空间也能打开用了,她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不许去,你还要给我去打热水洗澡呢。而且夜间万一有点什么事,要叫你去做的。”

“可是这家客栈只有那一间房了,给你睡了的话,我……”

“可以批准你睡到房门外的地上。”

凤弥天:……

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睡地上会着凉的,请爱惜你健康的仆人,否则生病了,就不好用了。”

上邪天冥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你在和我谈条件?”

在绝对的强者面前,凤弥天立马就怂了,“没有没有,不敢不敢,跟你分析一下利弊而已,你看我说的对吗?”

“不对。”

“=_=|哪里不对了?”

“你自己本来就是医生,还怕生病?着凉了,再医好自己不就行了?小小的一个跟班,哪那么多破毛病?打水去,赶紧的。”

“哦……”凤弥天本就没对他抱有通情达理的希望,谁叫她这是自己的选择?于是默默问清了这里的杂役,自己去了后院,一锅一锅地烧热水,再一桶一桶地提上去。

可是才往房里的大浴桶提了一半的水不到,凤弥天的胸口就开始突突地痛了起来。

叫客栈里的杂役,把吃的送进了他的房间的洛炎弋,就坐在一旁,愉快地吃着东西,看着凤弥天一趟趟地跑进跑出的。

但是这会儿,按照凤弥天的节奏,早该进来了才是,否则水都要凉了。可是等了许久,凤弥天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再进来过。半途而废逃跑了?

上邪天冥吃完最后一口后,决定下去看看,顺便叫杂役给他把房里的碗筷收拾出去。

直到走到锅炉房,都一直不见凤弥天的身影。这个蠢女人真跑了?难道她以为她能逃得掉?也不见她给他的饭菜里下毒啊。

正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再起来收拾她的时候,一转身,就瞧见火炉旁的角落里,凤弥天瘦小的身躯躺在地上,头发都快要烧着了。

上邪天冥一个箭步上去,把她抱了起来。嗯,他只是善心大发,不想她的头发烧起来而已,否则该多丑啊?跟在他身边都丢他脸,然后顺便看了一下她的脸色而已。

她的脸色很不好,上邪天冥很清楚是什么原因,因为他太了解自己了。上次为洛炎弋挡的那一击,她到现在都还没有给自己治疗吗?为什么?明明给了她七天的时间了呀。

凤弥天再次醒来,是因为躺在地上冷醒的。她记得她之前在做的事情是在楼下给上邪天冥烧水,然后胸口突然疼到像快要死掉一样,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怎么醒来后就到了她订的房间外面了?而且胸口好像也没那么疼了。是上邪天冥救了她吗?怎么既然救了,还把她丢在房间外面??

这时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上邪天冥还没有易容,是他原生的样子,脸上干干净净的,英气的脸型,深邃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有那么一点儿西方人的面孔的感觉,而且他瞳孔的颜色很浅……刚刚是她眼花了吗??他的瞳孔还能变颜色?!

凤弥天看得呆滞在那里,上邪天冥甩了甩他那缕有特色的紫发,漠然的眼神看着凤弥天道:“昨晚锅炉房的人嫌你躺在那边碍事,就给扔到这里来了。既然没死的话,就赶快滚去给我准备早饭。”

“哦。”凤弥天也不想和他多说,只想快点完成任务,然后换个身份,比如说是凤弥天的徒弟,回去蜀锦继续开她的百草堂。然后再扩建它,打响知名度,再招人接手她的活,她就可以放心地云游四方,去泡这古代纯天然无添加剂的美男了~

她收回了目光,站起来,拍拍屁股,就下楼了。

这具身体的体质还真好,终于忙完了洛炎弋的事情,她正准备医医上次为他挡了那一击而受的伤呢,结果睡了一觉起来就自己好了,而且在这大冷天的气候,睡在地上一晚上竟然都没着凉。佩服佩服。

这是她给上邪天冥当小跟班的第一天,尽管凤弥天对上邪天冥为什么会这么巧出现在这座小城里,还这么巧的就碰上了投奔客栈的她等等,有诸多疑问。但她始终只是答应着上邪天冥的所有要求,默默去做,从不多言。好在上邪天冥也不算是完全的没有分寸,有时候看见他露出笑容的样子,她的心情还挺开心的,搞得她都怀疑自己是抖M了。

有着疑似抖M体质的她,一个白天相处下来,也还算融洽。反正他说什么,她就顺着做就好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能忍的这一天,大概是那种强者的绝对威压,把她硬生生地变成了一个“欺软怕硬”的人吧……

一天很快就要过去了,上邪天冥觉得无聊极了,他还以为和这样一个从后世穿越过来的人相处的话,会很有意思的呢。

他走着走着,带凤弥天来到了一处密林中流淌的小溪边。小溪的水很清,却也很深。水面上正漂浮着一艘小纸船。

“看,那边那艘纸船,能无忧无虑地飘向远方,多好?”

“那有什么好的?”

上邪天冥的脸上有了一丝诧异,“我以为你会羡慕它所拥有的闲适和自由。”

“不过是没有思想的随波逐流罢了,有什么好羡慕的?没有思想,没有责任,没有压力,自然就会有别人所谓的闲适,所谓自由,也不过是相对的罢了。如果只为了自己生活,如果能够心安理得,那人人均可获得。”

“在这肉弱强食的社会就未必,比如我若不放你自由,你就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逃不出就逃不出呗,但是我会慢慢适应你,然后在你的魔爪之下,把握了你的心性,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游刃有余的对付你,获得精神上的自由。”

“那你觉得是精神上的自由重要,还是身体上的自由重要?”

“我认为是精神上,因为精神上的自由与否,是完全由自己决定的。若心胸豁达之人,思想便永远不会被禁锢,那他永远是自由的。而思想被禁锢之人,无非是目光短浅,自己给自己的精神套上了枷锁。肉体上的自由,某些时候确实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比如说我现在。我不否认其重要性,只是相比之下,仅仅是肉体被困,那么未来还是有希望的;若精神被困,那可能这个人就要废了,如果逃不出来的话。所以这样说起来,关键还是看未来是否有希望可言,还有把控权是否在自己手上。只有把控权是在自己手上的,才是最重要的因素,因为那是内因。一切问题的根本原因,都起于内因。那些看起来起着至关重要的外因,也不过是通过影响内因来起作用的罢了。一个内心真正强大的人,是不会被外界所左右的,即使是机遇一直不对,人生也是各种倒霉,但是是金子就总会发光的,我坚信。所有的偶然,其实都源于必然。”

“所有你的意思是,即使我这样控制住了你的人身自由,但其实你还是自由的咯?”

“对呀,这是我的选择。是我自己选择的恳求你并同意你的条件,才有了现在这样的结果,我的内心,是自由的。就比如说,如果我现在想去抓鱼,你可以不同意我去抓鱼,但阻止不了我想象自己去抓鱼,还烤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