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洛璟说出这段话的时候,保守的古人,甚至连他自己的心里,对休宁的行为,也是不耻的。

面对洛璟的步步紧逼,洛煜只是从容地笑着,“因为就是需要休宁郡主配合,以探究皇叔是不是被陷害的呀。”

他说着,突然收起了笑容,眼神凛冽地看向一旁准备收拾残局的人。他的随从立刻上前,握住了那人正要收拾烛灯的手。

“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洛璟也收起了笑容。

洛煜给了许太医一个眼神,许太医立刻揣着自己的小药箱,走到了那个想要收拾烛灯的小二面前。然后接过了那人手里的烛灯,以一套专业的手法,快速地做了一套鉴定。

气氛一时安静紧张起来,静候许太医出结果。

洛煜却突然一转身,猛地再次看向休宁。他的随从也立刻握住了休宁想要整理自己的双手。

“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休宁郡主今晚所配的发簪、头面还有手饰,好像和长公主平时所配戴的,一模一样啊。”

休宁听了,心下一惊,竟然连太子平时也这么留意凤弥天吗??但是表面上,她还是强装镇定。她试着想要挣脱洛煜随从的束缚。

“休宁不知太子殿下所言何意,都城就这么大,姑娘家的买到同款的东西,也不足为奇吧?”

她说着这话,眼神却有些飘忽,并没有正视洛煜。

到这时候,洛璟却有些慌了。洛煜那东宫里,养了一位易容师傅,他是知道的。休宁这事,怕是要暴露。

今日一事,是他疏忽了,完全没有想到洛煜会带人来搅局。从前是见洛煜同凤弥天走得挺近的,他还以为是洛煜大病初愈,为了自己的复出,只是凑巧频频和凤弥天接触,其实也只是为了他自己罢了。没想到连洛煜也对凤弥天这个丑丫头如此上心。

这个曾经是他的未婚妻的人啊,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可别真被折磨死了。

那个林翩翩虽不足为患,但是白画眉……应该也不屑于凤弥天这种无名小卒吧?

洛璟收了收心绪,又挂起了笑容,“那敢问太子殿下,您是如何怀疑皇叔是诶陷害的呢?”

这时,许太医的结果正好出来了。

他走至洛煜身边,拱手而道:“启禀太子殿下,臣在烛灯的灯油中,发现有合欢散的成分……而且,正如太子殿下的猜想,臣抽检了八只烛灯,不止是灯油,有的灯芯、烛蜡中,也查出了有类似功效,催情药的成分。”

“什么?!”洛璟惊呼,“难不成皇叔当真是被陷害的?什么人,敢陷害皇叔?又是什么目的?”

他收起了笑容,看着休宁,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还用手指绞着鬓前的一缕发丝,简直就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休宁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手也握成了拳头。

洛煜开始回答洛璟之前的问题了,“今晚一事,可谓疑点重重。首先,据本宫了解到,能请动皇叔大驾的,可是二哥你啊。”

“是吗?太子殿下从哪里得知的这样陷本王于不义的言论的,本王不知。本王只知道,本王在京兆尹闷了三天,可闷坏了。想来常来的酒楼喝酒,最喜欢的那间房还被休宁郡主捷足先登了。”

洛璟从容地说着,丝毫没有被洛煜的话影响半分。绞发丝那只手也停止了动作,从怀里掏出了他那把象牙白面扇,风度翩翩地事不关己一般,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洛煜无奈一笑,就知道他二哥事先一定会做好一切,把自己撇清的。他若是此刻咬死是洛璟把洛炎弋约出来的不放,倒显得是他恶意“诽谤”了,也不能给洛炎弋去寻凤弥天争取更多时间。

当务之急是先令洛炎弋在在场众人的舆论中脱身。

“那二哥你说,皇叔为什么会突然到这个他从前从未来过的酒楼呢?”

“太子殿下这话问得,太不懂得世俗常理了,自是花好月圆,佳人有约呐。哈哈。”

“是吗?二哥对皇叔有所不知,本王不怪你。但是在场诸位,如果说不近女色的皇叔,明明已是大婚在即,却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夜会妙龄女子,说出来,你们信吗?”

除了洛璟带上来的他自己的群众外,还有不少无知的吃瓜群众,因着这里突然出现了这么多赫赫有名的王公贵族,纷纷赶上来参观稀有物种。

于是,当中非洛璟派的吃瓜群众纷纷摇头,表示不信的。

洛煜从容地微笑着,示意他的易容师傅,上前检查休宁的妆容。果然在垫的第三层被褥下面,发现了一张人皮面具。

随从这才放开了休宁的双手,将人皮面具高高举起,展现在众人面前。

“所以,就大家对皇叔的了解,觉得什么人,什么事可以惊动皇叔呢?这张人皮面具已经给出了答案了。”

洛煜示意随从再把面具戴到休宁的脸上,赫然与凤弥天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吃瓜群众立刻了然了。

“哦~~原来是休宁郡主对御亲王的爱慕之心不死,即使今日大聘之礼已惊动全城了,还想着用这种下劣的手法,来强求御亲王对她负责!”

吃瓜群众说着,又吃了一口手里的黄瓜,是醉氤楼的店员。

“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恶意诋毁郡主是重罪!”休宁怒吼道。

她觉得她今晚把她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原先计划好的剧本不是这么演的啊!虽然原先的计划中也有让众人看到她的丑态一面,但是以洛炎弋那样重承诺、有担当的性格,一定可以得到她想要的回报的!哪怕只是名分上的!她做小,凤弥天做大也没关系,等日后她进了御王府,凤弥天孤身一人,拿什么跟她比?凭她的娘家,洛炎弋一定会意识到谁对他更有帮助的!宠妾灭妻定是早晚的事!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洛炎弋一言不发地就走了,走了……走了!!

现在在场的人,还有谁会在意她??尤其洛璟竟然过河拆桥!刚刚竟然拿她爹爹威胁她!不就是帮她恢复了这一头秀发嘛!她不也答应了今晚这么帮他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