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之前的担心是对的。”
顾嘉恒的话已经给我答案了,我轻轻摇着头,“不可能,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就不会跟我一起来云南了。”
“可能当时他还没有下决定。”
顾嘉恒动了动唇想告诉我,可能是因为我刚才的动作和话语刺激到了韩云哲,让他下了决心留下蛊毒,这样做就能拥有我了。
担心我自责懊悔,顾嘉恒吞咽回已经到唇边的话语。
“他不愿意解毒,所以逃走了?”
一直摩拳擦掌的吴老也看出端倪,气的吹了下胡子,“刚才在房间中,他还问我一大堆,如果让蛊毒继续留在你的身体里会不会有伤害,我还以为他很关心你,没想到也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
“请问你跟他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就是实话实说呗。”
好不容易遇到的试验品突然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一个,吴老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把手中的东西丢到的八月的怀中,“去放起来。”
“恩。”
八月是个眼力劲十足的孩子,我的毒还得仰仗着她的外公,她此刻只能顺着吴老的毛顺,乖乖的抱好东西,安慰吴老道:“韩叔叔,一看就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他应该不是逃走,可能只是在外面迷路,手机调成静音,没有听到,说不定一会儿就会回来。外公也累了大半天了,要不你先进去休息一会,等人来了,我再去叫你,顺便给你烧好,你最喜欢的回锅肉。”
“这还差不多。”
吴老被八月哄的美滋滋的回房间了,我夸了八月两句,询问顾嘉恒,“现在怎么办?”
“别急,我问过八月,她说这里交通不是很方便,每天去县城的只有早中晚三班车,现在离中午还早,韩云哲肯定还在这里,我跟八月去多找一些人寻找韩云哲,你现在这里待着。”
“我也去。”
“姐,你见到韩云哲就不再是你。”
顾嘉恒没有直说,他也是觉得我去会给增添一些麻烦。
“恩,我在这里等你们。”
“回锅肉的事情就交给阿姨了。”
八月长着一颗七巧玲珑心,担心把我自己留这里会多想,给我安排了活,我点头答应下来。
我对这里不熟悉,听八月说吴老一直养蛊,只是为了少一些闲言言语对女儿一家人的影响,吴老会把蛊藏在一些很隐秘的地方。
身上的这只蛊就把我折磨的痛不欲生,我可不敢再冲撞道另外一只,甚至是十几只,我不敢在宅子中胡乱走,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厨房,开始做午餐。
在做饭的时候,我一直在想着韩云哲的事情,差点切到手。
我丢下菜刀,双手叉在腰上。
我当初还庆幸母蛊不在陈默宇的身上,现在看来陈默宇这招棋下的实在是高明。
他这是利用人性的贪婪在破坏我跟韩云哲的关系,摧毁韩云哲这个人。
“陈默宇你个王八蛋,这辈子最好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不然我把你跟葱花样,剁个稀巴烂。”
我一边说着,边拿起刀对着砧板上的葱花,一阵乱切乱砍。
“小丫头就算是你心中再气,也不能那我老人家的砧板撒气吧,要知道你用的这个砧板,可是我一个人进入山林选的上好松木做的。”
“对不起,吵到你了。”
我正在发泄,身后响起吴老的声音,我动作一滞,面色猛然乍青还白,我转身对着他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表示对不起。
“情史挺精彩的。”
吴老轻轻捋了下胡须,闻言,我更加尴尬,“遇人不淑才牵扯后来的种种。”
“你面露福相不是福薄之人。”
吴老伸出放在身后的右手,“把左手给我看一下。”
他是要给我看手相?
我略有些疑惑的伸出手,他认真的瞧了一番,“因果循环,人生会经历一番波折,结局会很好。”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在不在一起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如果能渡过这一劫,你的人生会很平静。”
“借吴老吉言。”
我虽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任谁听到这话,心里也会舒服不少。
“我可不可以求你帮我一个忙。”
“吴老对我的事情不吝帮忙,你跟我用求太过言重了。”
“不严重的,我帮你只是举手之劳,而我求你的事情,恐怕得让你费心多年。”
“你请说。”
吴老一改刚才在八月面面前的傲娇模样,面色神态格外严肃,眼神认真到我好似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你跟我过来。”
觉得吴老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我没有任何迟疑,脱掉围裙跟了上去。
后院地窖,跟着吴老下去以后,我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阴嗖嗖的让人浑身发冷,特别是走道两旁的木质架子上摆放的瓶瓶罐罐,更是透漏出一股阴森的可怖气息,我没忍住抬手轻轻搓了搓胳膊上浮现的鸡皮疙瘩。
“怕了?”
“没,没有,只是有些冷。”
我也算不上是怕,就是心里发毛,牙齿忍不住打颤。
“不会待的太久。”
吴老目不斜视,带着来到地窖的最深处的祭坛上。
吴老站定,毕恭毕敬的上了三炷香。
这样的祭拜我在电视和现实中都见过,没有觉得奇怪,当我看清供奉的竟然是一条栩栩如生一米多长的大蛇时,我吓得咕咚下吞咽口唾沫。
我以前见过拜关公,拜观音的,龙王的,第一次看到有拜蛇的。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特地轻柔几下眼睛,然后睁开后,眨巴眨巴几下眼睛,再次定睛看去。
“你没看错,这的确是一条蛇。”
“研究蛊毒能用到?”
上次的来的时候,八月曾经跟我说过,在苗疆看到任何事情都不必太过惊讶,因为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很多时候都会有超自然地事情出现。
“不是,它跟我今天拜托你的事情有关。”
老爷子看向祭坛上那几根蜡烛,从我们进入地窖开始,这几根蜡烛一直是亮着得,那就说明,蜡烛常年燃着,吴老对这条蛇应该很重视。
我安静的等着吴老接下来的话。
“这些蜡烛从外观上是燃蜡的,其实是煤油。”
怪不得燃烧的出来的气体并不是我熟悉的气味,而是有些微微刺鼻呢。
“供油管道是我精心设计的,这些年一直没有出过差错,知道两个星期前,我发现左边那根蜡烛火苗微弱,我就过去检查是不是燃油问题。果不其然,是槽里面的煤油快要用完了,我急忙的检查了下管道。
管道没有堵,管道上面存放燃油的地方煤油也正常,就是漏不下来,担心蜡烛会灭掉,我急忙手弄了一些煤油过来,维持蜡烛的供给。蜡烛再次正常燃烧起来,我才算放心,就想着改造下管道。可等我第二天再次下来的时候,右边的蜡烛也奄奄一息,光线微弱,它的情况跟左边的相同。”
“原因找到了吗?”
“找到了。”
吴老说这三个字的时候,视线一直盯着蛇的眼睛,“就是它的后代要来报仇了,它不会再保护我的女儿了。”
吴老的一句话就引起了一段恩怨情仇,这段记忆是痛苦可怖的,这一世他都不想去回忆,可又不得不为了女儿每天面对。
吴老面露痛苦,沉默了许久才跟我娓娓道来。
原来八月的母亲原名叫吴英,她幼时跟八月一样,很喜欢研究蛊毒,她天资聪颖,悟性很高,才十多岁,就把吴老的辛苦钻研了大半辈子的东西都给弄的透彻了。
年轻的时候,她有些恃才傲物,觉得会了这些东西,她就成了人人口中敬重却又不想靠近“女巫”,她的人那时开始飘飘然,觉得任何男人都得喜欢她。
她从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玩伴,因着她的身份,他不愿意跟她发展进一步的关系。
吴英爱这个男人爱到了骨子里,她苦苦哀求,对方仍是绝情回应,吴英深受打击,一回到加重就把所有粉蛊毒有关的东西都给破坏掉了,自己一个人背着行囊进了山林。
她在山林中一直猎货物,供自己实用,有一次她误进了一个蛇窝,为了逃出蛇口,她射杀了,无数条蛇,爬出蛇窝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最后经过的猎人帮助下,顺利逃了回来。
因为吴英杀了很多蛇,在逃跑的过程中,他们不断刚被蛇群围攻,等跑出林子,他们杀的蛇已经不计其数,吴老所供奉的蛇就是在林子边缘捡回来的一条奄奄一息的蛇,救不活之后,他亲手把它做成了标本。
“蛇群居,记仇,这些年,我一直有预感,它们回来找八月的父母报仇,直到现在该来的总算要来了。”
“这只是你的猜想。”
“不,这是真的。”吴老转身看向我,“八月父母杀了那么多的蛇,死在它们的手中也算是还债了,可八月无辜,求你等离开这里的时候,把八月一起带走。”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