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封航你……”
被子下,我身下的衣服早已不见了踪影,他的舌在下面左钻右钻,我浑身燥热难耐,手伸进被子中想要把他给拉上来。
“喜欢吗?”
“不要这样,你……你出来。”
纪封航有洁癖,他用这种方式,让我着实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我抗拒这种从心底生出的震撼。
纪封航压根不听我的话,病房内的温度逐渐升高。
二十多分钟后,他才起身,刚欲亲我的脸,我伸手挡住。
“我都不嫌弃,你倒是矫情起来了。”
我脸如火烧装作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闭上眼睛,扯过被子,遮挡住他的视线。
“会闷坏的。”
纪封航呵呵的笑了两声,低低沉沉的笑声在病房中回荡,我更加气闷,抓过床头柜上的保温杯朝着已经下床,向洗手间走去的纪封航丢去。
纪封航跟长了后眼一般,一伸手接过杯子。
“夜深了,人家都睡下了,吵到别人不好。”
他倒是会为别人着想,我狠狠瞪了眼嘴角挂着一抹邪肆笑容的纪封航,掉转身子背对着他。
他把杯子重新放回床头柜上,进入浴室刷牙漱口。
浴室水声潺潺,我躺在床上睫毛的轻颤,手指在床单上的轻轻地滑动着。
我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人,我能感觉出来,我对纪封航是有感情的,只是这感情太过复杂,夹杂着几分因着他霸道而产生的怨恨。
经历了那么多,我知道我的人生不止有感情。
我固执坚持选择与陈默宇那段感情的时候,我几乎失去了所有,我不能再因为这段随时都可以的结束的婚姻,再去葬送我朋友的人生。
我绝对不能动摇!
听到脚步声,我缓缓闭上酸涩微红的眼睛。
纪封航在我的身侧躺下,将我紧紧的揽进怀中。
怀揣着一肚子的心事,这一夜我几乎没睡,第二天,天还刚蒙蒙亮,纪封航就蹑手蹑脚的起床,轻轻地在我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换上衣服离开。
听到关门声,我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刚睡下时间不长,我就停到门前响起一阵争执声。
“把门打开,夫人让我把她接到康佳私人医院。”
“二少说了得等二少奶奶的醒来后,吃完早餐再过去。”
这是张妈的声音,刚刚颐指气使的那个声音听上去很陌生,应该是纪家老宅的人。
“张妈,才不在老宅几天,你竟然连夫人的话都不听了。”
“不是,是二少临走时这么交代的,我也只是照办而已。”
康佳医院是早晚都要过去的,我不想要张妈为难起身下床,旋开门。
门外跟着张妈相对而站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她皮肤微黑,脸型有些长,眉眼间聚集着些许戾气,一看就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二少奶奶,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是自己醒的。”
刚刚听到张妈给前来带我的人叫刘妈,我对她笑着轻点下头,“你等我梳洗一下,准备好就跟你走。”
“那你快点,不能让夫人久等了。”
“好。”
她语气不耐,我没有与她计较,我关门的瞬间听到她小声嘀咕着。
“还真把自己当成纪家的少奶奶了,都日上三竿了,还刚起来。”
她声音虽小,我还是听到了,张妈想替我打抱不平,被我制止住了,我对着她轻摇下头,回到病房。
“二少奶奶你别生气,刘妈是夫人的远房亲戚,平常在纪家跋扈惯了。”
“没事。”
我现在心大着呢,已经打定主意离婚了,我也没有想过稳固自己的地位。
林敏旋一直不承认我是纪封航的妻子,她因为称谓的问题,训斥过张妈,我去洗手间简单的刷完牙洗完脸换上衣服之后,对着正在帮我摆放早餐的张妈说道:“等去康佳医院的时候,你就不要再给我叫二少奶奶了,叫我芷儿吧。”
“那怎么能行,在纪家一直尊卑有别的,不能乱了套。”
“人人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没想到大宅里还灌输这样的思想,我对此嗤之以鼻。
张妈低下头略有些不安,“二少奶奶,话虽是这么说的,可当今的社会……”
张妈的话说一半留一半,我却已经懂了她的意思。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用担心,我是不被承认的那一个,你叫我二少奶奶,反倒是会更加增加他们对你我的不满。如果你是为我着想,就听我的,没错。”
“可是……”
“好了,张妈你就不要婆婆妈妈的了,如果你是担心纪封航怪罪你,我帮你跟他解释。”
张妈是个规规矩矩惯了的人,考虑纠结了很久才点头答应。
怕刘妈在外面等的着急再给我甩脸子,我简单的喝了点粥,起身整理下衣服就跟已经收拾好病房东西的张妈离开病房。
康佳医院是私人医院,里面的医生大都是专家级别的,医术不错,保密性很好,这里是很多有钱人首选的医院。
我们跟着刘妈上了顶楼,楼上静悄一片,后来我才知道是纪家包下了整个顶楼,我不由咂舌,还真是财大气粗。
病房中,林敏旋也在,我进入病房,很恭敬地叫了声纪夫人。
“你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自从知道林敏旋不喜欢我之后,我对她从未像现在这般客气,她不由怀疑我的动机。
她挥手让病房中的医生护士和佣人都出去,偌大的vip病房中只剩下我、林敏旋和躺在病床上,不怀好意的看着我的纪封阳。
“我只是想让自己好过一些。”
我不卑不亢的迎上她的审视我的视线,“既然我已经答应你要离婚,我一定会遵守我的诺言。我现在已经照着你的计划来了,希望纪夫人和三少不要针对我。”
“你倒是聪明。”
林敏旋讥诮了我一句,我面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我的那点小聪明在纪太太的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经过纪封航上次的那番说教,我突然明白了好多事情。
人活着,如果自己不变的强大,一味地依靠别人,说不定哪天你所依靠的靠山就倒了,你就会变成一个可怜蛋。
所以我现在已经知道遇到事情都要靠自己,尽量想办法,减少对自己的伤害。
林敏旋是一个喜欢把自己摆在天上的人,所以在她面前,放低姿态是对的。
“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林敏旋觉得我挺上道的,本来还打算对我一阵冷嘲热讽说教一顿的,最后倒是省了。
只是再三叮嘱我,千万不要把纪封阳的事情给透露出去,跟我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把我留在病房,她接了一个电话后,跟纪封阳说了一声后匆匆离开病房。
咯噔噔的高跟鞋声音消失,病房中突然安静下来,被纪封阳盯的浑身有些不自在,我去了洗手间待了一会。
等我出来的时候,门已经从外面锁上了。
我拍了拍门,“三少,你放我出去。”
“不是喜欢待在里面吗,你就继续待着吧。”
我:“……”
我无语扶额,当真想不到,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得罪他了,让他从一见面,就把我当成眼中钉。
“我们已经讲和了。”
“跟你讲和的人是纪太太,不是我。”
纪封阳说的理直气壮,“我不喜欢你,也不想看到你,可是纪太太说,只有把你弄到我的身边,才能让你跟我哥离婚,我才勉强答应的,所以我哥不在的话,你就待在洗手间里吧。”
“我可以去病房外待着。”
我好像有些密闭空间幽闭症,自己一个人待在洗手间中,会觉得胸闷气短喘不上起来,我焦躁不安的轻拍几下门。
“你最好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不然我把洗手间内的空调给关了。”
现在的天刚到初秋,天气还热得很,这里又是顶楼,太阳毒辣,晒得天花板烫人,若是把空调关了,要不了多久,我就会热晕过去。
被他的话给吓到了,我立刻闭上嘴巴,胸口跟燃起一簇火来,烧的焦躁不安,我在洗手间里不停地踱着步子,胸口好似堵了一团吸足水的棉花样,闷闷的。
我抬手揉了揉胸口,想在地上坐下,最后还是来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掬起捧水,偶不断的拍打在脸上。
冰冷的谁缓解了我的焦躁,不知道纪封航什么时候过来,我抱着腿蜷缩在门边。
昨晚没有睡好,病房安静,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眼睛酸涩,眼皮也变的沉重起来。
浓重的困意来袭,就在我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觉的脚上有冰冰凉的东西爬过,我抬手想要拂开,却触碰到一个软软,冰冰,滑滑的东西,这样触感很像……
蛇!
从小跟我妈一直流浪,我胆子小,最怕的就是蛇虫鼠蚁这一类的东西,每次露宿的时候,遇到这些我都会吓得一阵乱叫,都是我妈把我揽进怀中一阵安抚才会好过来。
我一个激灵,睡意全无,茫然睁开眼睛。
嘶嘶……
一条花边长蛇正在趴在我的脚上对着我吐着信子,我吓浑身僵硬的不成样子,我想尖叫,声音却卡在喉咙中,怎么也喊不出来。
我怕自己过激的反应会惹恼蛇,急忙捂住嘴巴,希望它可以快点从我的脚上离开。
嘶嘶……
身后又响起几声蛇吐信子的声音,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我缓缓转头,刚好对上蛇的冰凉凉的眼睛。
我虽然对蛇没有多少了解,可我也能认出来,这是一条眼镜蛇,它有毒,攻击性很强,此时此刻它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的,我头皮一麻,双手撑着身子不断的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