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的尺度很大,两人一丝不挂,标准的女上男下,只在重点部位打了马赛克,男女脸上的表情都相当陶醉。
这……
照片上的女人的脸跟我长得一模一样,但我敢肯定的是,她不是我。
我手指快速向上滑了一下,下面的几张照片皆是我与那个陌生男人各种体、位的照片。
文字我不用看就知道写了些什么,眼下我无法弄明白的就是,我与纪封航的旖旎一夜,怎么变成了我很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了。
我琢磨了半天,想到两种可能,一陈默宇知道那夜的男人是纪封航,他忌惮纪家的财势,不敢公开才伪造了照片。
二他压根就没有酒店那夜的视频。
可不管哪样,经过他的操作,就算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我知道现在事态严峻,但不搏一把,就这样等死,我不甘心。
我胡乱的抹了两把眼泪,先给总编黄琴打了过去,总编的手机关机,我打给童晓曦。
“芷儿,网上怎么会传出那种照片,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童晓曦没有直接问我是不是出轨了,避免了我的尴尬。
“嗯,总编不在吗?”
“总编出差了,你找她有事?”
“我想给她爆料。”
想要童晓曦帮忙,我只能把我跟陈默宇的事情跟她简单的说了遍。
她听完之后,过了老半天蹦出一句,“窝草,这简直就是大写的渣,幸亏我们的杂志社没有采访这样的人。这可是大新闻,我去跟我们组的主编……不行,咱们组的主编刚才还给我们开了个小会说了你一通,这个忙她不一定能帮,我去找晨姐。”
“谢谢你晓曦。”
“谢什么谢啊,我最喜欢的就是披露人伪善的嘴脸了。你也不用太担心,虽然这事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我们的杂志社是温城最具权威杂志社之一,网上的事情真真假假,可信度很低,我们还是有扭转局势的可能的。”
但愿吧。
童晓曦去找大二组的主编王晨,我动动手脚,回了我弟的病房。
“芷儿,你跑哪去了,网上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你怎么能这么傻啊。”
我本来以为我妈连想都不用想,就直接说网上的事情是有人陷害我,她相信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突然间听到我妈这样说,我本来就沉闷的心情更加难受,收起扑进我妈怀中诉说委屈冲动,我收住脚步,低下头。
“不是真的。”
“那……”
“妈,你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是个死心眼,认定了一件事就很难改变,因为这,你没少说过我。网上的事情我想办法解决,你照顾好我爸和砾子。”
“你怎么解决了,不如你去求求默宇,他……”
“妈你不是一直说陈默宇信不过的吗?怎么突然间……”
自从砾子出了车祸,我妈就像变了一个人,让我觉得陌生的都有些不认识了。
“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是在这个社会上,没钱没权,你只有挨欺负的份。听妈的,你去求求默宇,他都能救你爸了,也一定能帮你把这件事情帮你解决了。”
“你就没有想过这事本来就是他搞的鬼!”
没钱没权就只有挨欺负的份,记起这个是曾经陈默宇跟我说过的话,我心如钝刀一下下的割着,鲜血淋漓。
“你……你说什么?”
“妈,你之前说对了,陈默宇是个靠不住的人,而且我爸也不是他救的,明天我就会去民政局跟他办理离婚手续。”
不知怎的,我说这话的时候,情绪相当平静,抓着包一瘸一拐的转身,我妈急忙握住我的手,“不行芷儿,你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离婚了,肯定会被认定成过错的一方,你会少分,甚至是分不到一份财产,你爸跟你弟的后续治疗费用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不管陈默宇对我做什么,都是拖着不离?”
这还是前些日子在厨房中跟我说只要过得不幸福,就离的母亲吗?
这一刻我冰冷的手脚,好似插进了冰窟中,冷的我牙床都在发颤。
“妈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
为了砾子和继父的治疗费就能牺牲掉我,我心中好似一瞬间打翻了瓶瓶罐罐,五味陈杂。
不过想想这也是人之常情,我有什么可去埋怨的。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是不会让砾子和爸被赶出医院的。”
语落,我颓然转身。
“芷儿……”
我妈上前拉住我的衣袖,“我知道这会让你受委屈,可妈也是没办法啊。”
“你不用说了,我懂。”
刚出病房门,童晓曦给我回了电话。
“芷儿我帮你问了,你的事情出来后,我们组的那个老妖婆就以我们杂志社的名义发了一篇微博,大意是支持陈默宇的,还把你私自改掉陈默宇采访的事情写了上去,证明你早已有了外心。在这个时候杂志社再帮你曝光陈默宇的事情,就等于自打嘴巴子,晨姐不敢私自做主。主编还在飞机上,暂时联系不上。”
童晓曦的语气里满是歉意,我咬了咬唇,没想到主编对我有那么大的意见。
“老妖婆这是嫉妒,总编一直很欣然你的能力,在周例会上表扬过你好几次,你没看到当时老妖婆的脸色,有次我还听到她嘀咕,你是靠着陈默宇才得到主编的赏识的,没了陈默宇你什么都不是,眼下正好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她不使劲狠菜你一顿才怪。”
童晓曦说的,我已经想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沉入海底,我用力咬了下唇,利齿刺破皮肤,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
“不急,咱们再想想办法。”
我无力的轻嗯声,挂断电话,还未放下手,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可心。
不想接,我点了挂断,给她发了条微信。
「不用担心,我会熬过去。」
我捏着手机浑浑噩噩的进了电梯。
陈默宇雇佣了水军,视频传播的速度快的令人咂舌。
周围有几个人已经认出我来,小声的议论着,我充耳不闻。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机械的迈动着脚步站在医院门前的路边的人行道上。
眼前的车子一辆辆飞快的驶过,短促刺耳的喇叭声给盛夏的空气增添了几分燥热,我心烦意乱,消极的情绪瞬间达到了顶点。
我脑中冒出一个想法,死了或许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心随意动,我鬼使神差的迈出腿,一步步走进了车流中,周围的车子按着喇叭呼啸而过。有两辆车子擦着我的衣摆而过,我的人却好好的站在原地。
连求死都不行吗?!
我闭上眼睛猛地向前狂奔。
嘀嘀……
连续的喇叭声响起,我循声对着声源张开双臂。
哧……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子在距离我几公分的距离停下,车前盖冒出热浪烫的我发软的双腿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跌倒在地上。
开车的人急急忙忙下车,“你没事吧。”
“我……”
心神回归,想到我刚才都做了些什么,我吓得结结巴巴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来。
“你……你是唐……”童晓泽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半蹲着身子指了我好一会都没有想起我叫什么。
看清是童晓泽,我摇头道歉,“是我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跑到你的车前,我没事,你回去吧。”
“你手受伤了。”
童晓泽抓住我的胳膊,翻过我的手,鲜红的血已经染红了整个手掌。
是刚才坐在地上的时候,手按到了路上的玻璃碎片,手被划出了一条口子,我注意力没有在这个上面,没有察觉到一点儿疼痛。
经童晓泽一提,我才觉得疼的不能自已。
“我去医院包扎下就行了。”
“我跟你一块过去。”
“不……”
我这边还没说完,就瞥见不远处一个人正拿着相机对着我们两人拍照,我急忙推开童晓泽,“不想被我的连累的,就离我远点。”
“你先上车上等我。”
童晓泽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没有丢下我不管,把我塞进他的车中,对着后座位说道:“学长,后座位上有简易医药箱,你帮她处理下伤口。”
语落,他跑向狗仔拍照的地方,那个狗仔警觉性很强,不等童晓泽赶到,就拿着装备把腿就跑,童晓泽喊了声“站住”,快速追了上去。
“想死?”
车中光线昏暗,我只注意到车后座坐着一个人,并没有认真去看他的长相,听到他的声音,我猛地抬头,他……他竟然是纪封航。
没想到会那么赶巧遇到他,我张大嘴巴,愣愣的看着他半响。
车子停在路中间,周围喇叭声不断,纪封航微微蹙下眉,弓着身子跨进了驾驶座,他本想把车停在路边,忽然想到什么,直接一踩油门驱车离开。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金海岸公寓楼下停下。
纪封航没有立即下车,他点燃根烟,缓缓地抽着,一根燃尽,他关上车窗打开车门下车。
我庆幸他没有赶我走,我稍作迟疑,按着疼得突突乱跳的手心,下车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