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穆青葱有些局促的站在门口,黑白分明的瞳孔处处透露着不安,老爷子则是站在窗户旁边,从进来到现在,一直给桌上的绿植浇水。
除此之外,在没有说一句话。
半晌就在穆青葱觉得无聊至极的时候,才听见老爷子开口的声音:“青葱。”
“是。”穆青葱一个激灵,猛然抬头,人站在原地那么长时间,一动感觉整个腿都不是自己的,晕乎乎的说不出的难受。
不过最重要的是,穆青葱还不能表现出来丝毫的反应。
“你也知道,爷爷我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老爷子说着将手里的喷壶放在桌子上,转过头,认真的看着穆青葱道,“我之所以对你有意见,是因为你之前的事情。”
“我知道。”穆青葱无力的点点头,她的过去的确是灰暗至极。
“所以说,我今天来这儿就是想问你一件事。”老爷子上前,将手上的水渍擦的干干净净,黑色的瞳孔复杂的看着穆青葱,让女人有种掉入冰窖的感觉。
“爷爷,您说。”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老爷子看着女人紧张的表情,有些无力的笑笑,“我今天就是想问问你,是为什么进的监狱。”
“什么?”
“你也知道,以夜洲现在的身份,不管是门第,还是其他,你都会给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知道这个事情。”老爷子说到这儿,眸底暗了几分,黑色的瞳孔隐约透着精明,就这么看着穆青葱。
穆青葱总算是明白过来老爷子的意图,所有的人都说她穆青葱配不上白夜洲,可究竟是什么地方配不上这个男人。
从前的自己卑微成那个样子,还是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如今,她想要的就只有白夜洲能给。
所以不管是卑微的自己,还是曾经那些该死的过去,都不能阻止穆青葱想要做的事情。
“是一场意外。”穆青葱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或者说是一场车祸。”
“因为一场车祸,导致你进监狱对吗?”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然后冲穆青葱挥挥手,“你也坐。”
“不用了。”穆青葱笑着摇头拒绝,“我站着挺好。”
“其实你没必要对我有这么大的隔阂。”老爷子看着女人拘谨的样子,有些无奈的笑笑,当年他与穆家接触,那穆青萝是十分乖巧可爱的。
虽说不像这个女人这么开朗,可是做任何事情都是得体的,真正的大家闺秀的模样,可是这个女人,看着是挺开朗活泼的,可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疏离,却是那个女人没有的。
“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你真正的爷爷。”老爷子爽朗的笑笑,“毕竟你要嫁给夜洲了。”
“是。”穆青葱听着老爷子的话,莫名的紧绷的神经松懈了几分,然后走过去,坐在老爷子的对面,将那晚发生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其实到现在穆青葱也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车拐过那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会撞到人。
明明是无人行走的马路,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女人,就算夜色很黑,就算雨下的很大,就算她眼睛足够近视,可是穆青葱还是不明白,当初她究竟是怎么撞到那个女人的?
所有的事情就好像逼着她上了绝路一样。
那晚,穆青葱开车回家的过程中,正好赶上下雨,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穆家负债累累,加上母亲生病住院,再加上下着雨,那天晚上穆青葱的心情格外的毛躁。
车速随着心情,也是快了很多,就这样临近家门口的时候出了意外,穆青葱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撞上人,明明刚才空荡荡的马路上,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一个人影。
可是就算心里各种疑惑,终究是改变不了被抓的事实,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提前规划好了一样。
就在她出车祸的同时,大批的记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各种闪光灯,将那些东西照的清清楚楚,就算是抵赖,也没什么作用。
就这样,穆青葱入了狱,甚至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穆青葱说到这儿顿了顿,黑色的瞳孔透露着些许悲伤,只是碍于老爷子在场,没有表现出来。
殊不知,她脸上所有的表情都被老爷子看在眼里,老爷子又不傻,一看女人脸上的表情,大概也能猜到多少。
她说的与私家侦探查到的没什么出入,当初总觉得她冒冒失失,被抓进去吃吃苦头也是正常的,只是现在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大概,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了。”穆青葱笑着冲老爷子开口,只是那眼神处处透露着悲伤,让人看了忍不住的心疼。
“我知道了。”老爷子点点头,随后喘息一声,良久才听见他开口的声音,“下去吧。”
“那爷爷你……”
“爷爷有事要做。”老爷子抬眸,认真的看着穆青葱,好像在看什么东西一样。
“好。”穆青葱点点头,她不知道老爷子打听这件事是准备做什么,可是潜意识觉得老爷子不会做破坏他们婚礼的事情。
穆青葱小心翼翼的出去,关上门,临了偷偷看了眼里面的老爷子,他整个身体缩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那双精明的眼,在灯光下灿灿生辉。
穆青葱没来由的叹叹气,然后转过头,下了楼梯,刚到客厅隐约觉得不对劲,没有一个人说话的声音,穆青葱不免有些疑惑的抬头,刚抬头就看见白夜洲眼里的慌乱,见到她,快步上前将女人搂在怀里,黑色的眼透着担心,然后低声开口:“你没事吧?”
“肯定没什么事情。”穆青葱笑着看看旁边的男人,有些安慰他,从白夜洲的表现可以看出来,男人是挺在乎她的。
“那爷爷找你……”
“你还是告诉我这儿发生什么事情了。”穆青葱低声询问,有些疑惑的看着四周,白母有些复杂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只是到底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