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南慕辰的命令,疾风只有服从的份。可是,一旦想到缠人的百里茹月,十分挠头的疾风围着棺椁转了几圈,也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打开。
“疾风,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伺候南慕辰与苏沐沐用过晚膳出来的连翘,做好了饭菜只等着疾风回来。等候多时,已经没见到疾风的影。只好出来寻找的连翘,从队中一直走到队尾,这才在‘棺押’百里茹月的棺椁前找到了转起圈来没完的疾风。
听到连翘呼唤,愁眉不展的疾风,忙抬起头堆起了笑脸。
“连翘,你怎么来了?”
明眼便看出来疾风是有心事。
示意疾风别出声,连翘拉着疾风来到距离百里茹月棺椁较远的地方站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心虚地左顾右盼,眼光始终不敢与面前的连翘有所交流。
“没,我能有什么事呀。”
竟然敢搞鬼,连翘发觉不对地斜着眼瞪着额上冒汗的疾风。
“说……”
如何才能逃过盘问,疾风的脑子里展开了旋风般的思考。电闪雷鸣间灵机一动。
“是这样的,皇上命令我要不着痕迹地把百里入夜给放了。可是,百里茹月关在棺椁里,如何才能不着痕迹才能放出来,我是真的想不出来。”
疾风说完,肚子里一片咕噜声响起。捂着抗议的肚子,疾风委屈地看着连翘,一脸求助
的模样。
连翘听了,也歪着头想了许久。
忽然,棺椁里又开始响起了百里茹月手蹬脚刨的撞击声,因为嗓子已经喊哑,所以,这
次百里茹月并没随之叫骂。
“有了!”
听到棺椁里传来的声音,连翘立时来了精神。
凑到在棺椁上打出的一个碗口大的洞,连翘向内看了看。一股恶臭随之扑面而来,熏得
连翘只凑上去看了一眼,便连连后退。
这一次,疾风心疼地拉了连翘离得棺椁远远的才停了下来。
“连翘,这事还是由我自己来解决吧。累了一天了,你先回去吃了饭趁早休息,等我把这
事处理好就回去。”
并没有按照疾风的安排立刻回去,而是一并拉了疾风一起往回走。
“先跟我回去吃饭,吃饱了,我告诉你怎么解决。”
被连翘一路拉着走回二人栖身的帐篷内,疾风坐到临时由几块木板搭起来的桌子前坐了。
连翘则忙活这把饭菜重新热了,二人一同用过晚饭,疾风这才把憋在肚子里的话吐了出来。
“连翘,快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能将那百里茹月不着痕迹的放出来。”
拿出油瓶来,递与讨要办法的疾风,连翘笑着手指帐外道。
“快去吧。”
教授了疾风方法,连翘目送疾风出了帐篷,自己着打了清水清洗碗筷。
重新来到棺椁前屏住呼吸,疾风将每个钉死棺盖的钉子上都浇了油。
有了油的润滑,百里茹月的每一次撞击都能让钉在棺盖上的钉子松动一分。
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连翘告知的办法确实行得通,疾风高兴地拎着油瓶子回去了帐篷。
撞击的次数多了,百里茹月也有了经验,发现被钉死的棺盖似乎有所松动。更是卯足了力
气狠命踢打。
终于在第二日的凌晨时分,棺盖被百里茹月一脚踹开了。
得了疾风的嘱咐,护卫百里茹月马车的几名士兵早已归队。而车夫则是装聋到底,就连棺
盖落地的巨大响动,也没有吵醒装睡的车夫。
闻着山野间的清新空气,百里茹月几乎要哭了出来。
浑身赤条条的从棺椁里出来,百里茹月一眼便瞧见棺椁旁放着的衣物。
拿起衣物看了看,是被疾风扔到水塘时的那身衣服,稍一靠近,一股浓浓的酸臭味便随之而来。
为了方便逃跑,百里茹月只好咬牙,将衣服套在了身上。
将打开的棺盖再度盖好,百里茹月慌慌张张地跑到路旁的树丛中躲好,直等队伍再次启程出发。
马上就要到达东都,沿途风景变得越来越熟悉。想起许久未曾去过的万春堂,苏沐沐顿觉心痒难耐。
“夫君,妾身有一事相求,不知夫君可否答允。”
哎呦,怪得很!南慕辰抱住娇声相求的苏沐沐嘬了口。
“娘子何事,尽管说。”
眼珠转动间,苏沐沐还是决定不招供万春堂的好。
“妾身只是许久未曾回到东都,如今见了欢喜得很,想要下车去望望风景,不知夫君可否同意?”
说得好听,不知道又在打些什么鬼主意。刮了下苏沐沐的鼻子,南慕辰坚决地摇摇头。
“娘子怀有身孕,行动极为不便,还是等娘子生产以后,为夫再陪着娘子逛街散心如何?”
说得好听,怎么听怎么像是看守给囚犯讲道理。
“哼,就是找理由不让我出去,等到生产以后,又要坐月子,带孩子,哪里还来得时间逛街……”
被苏沐沐指责得体无完肤,冤枉的南慕辰拉住苏沐沐的柔荑尽力劝说。
“娘子难道忘了,咱们是有乳娘的。麟儿出世后,自然是有乳娘照顾。哪里还需要娘子受累照顾。”
听了南慕辰的话,苏沐沐顿时不悦地立起了眼睛。
“自己的孩子自己不带,却要送与人去养,既然这样我生他作甚,这就打掉算了。”
怎么话题越扯越远,有些挠头地想了想,似乎苏沐沐说的也有些道理。
“不管娘子说得如何有道理,现在时局不稳,娘子又怀有身孕,为夫是断不能让娘子随便乱走的。就算是娘子生为夫的气,为夫也还是要为娘子考虑才是。”
总不好胡搅蛮缠,苏沐沐赌气扭过头去,撩开车帘向外望景,算是聊以慰藉一下自己那颗备受煎熬的心。
猛然间,苏沐沐似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晃过,待要定睛细瞧,却又一闪不见了。
“夫君,百里茹月现下还在‘棺押”中吗?”
正在搜肠刮肚如何哄好苏沐沐的南慕辰听了,顿了顿问道。
“娘子如何忽然想到问起她来。”
极目在街面上扫视,一张张面孔,陌生而匆忙。
“刚才我似乎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