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川再次一闪,成功避开了苏心仪伸过来的手,凌厉的眼神扫向苏心仪,毫不退让地道:“苏小姐,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只是顾家收养的一个孤儿,但好歹,我是顾家的人,我并不觉得,苏小姐一个和顾家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有什么资格把长宁带走!更何况,苏小姐没有听到嘛,长宁根本就不愿意你碰她。”

“你!”苏心仪瞪着楚川,被气的牙齿都在打颤。

跟着苏心仪一起过来的曲仲见状,忙上前来想要拉住她,却被她一把甩开!

“滚!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今天我一定要把长宁带走!”

 曲仲眉头一拧,只好站在那里,不再去插手苏心仪的事情。

 瞪完曲仲,苏心仪又恶狠狠地瞪向楚川,气的脸色都青了地道:“楚川,我再次告诉你,我是你小叔顾毓琛的女朋友,长宁是我的儿子,所以,你现在必须把长宁交给我。”

面对苏心仪这般的厚颜无耻,楚川只觉得好笑,她看着眼前人夸张的表情,如同看着一出荒诞的恶俗喜剧。

“苏小姐,你确定这不是你的一厢情愿?”楚川眼里满是好笑。

在楚川的讽刺下,苏心仪的怒火已经到达了顶峰,她愤怒的用一双黑眸,死死的盯住眼前人,翻滚的戾气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其中。

下一秒,她不再多说,沉着脸便直接向小包子伸出手来,要将他夺到自己身边。

小包子看着面目狰狞的苏心仪,不由得害怕起来,他用双手紧紧环住楚川的脖子,一张小脸急得通红:“救命!我讨厌你,我不要你!你放开我!阿楚救我!阿楚救我!”

小包子哭喊着挣扎,一旁的保安看到,想要上前去帮忙,可是看到抢一个孩子的两个女人,却又不知道如何下手。

此刻楚川才明白苏心仪究竟有多疯狂,她胆子居然大到敢直接在顾氏财团的大楼里抢人,这个疯女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愤怒之下的人,力气大得出奇,楚川护着小包子,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苏心仪不断地逼近用力去抢小包子,楚川只得抱紧小包子,不断地往后退,纠缠间,楚川脚下一个不留神,撞到了身后的花盆,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抱着小包子,往后倒去。

 苏心仪见到情况不妙,立刻便松开了原本紧紧握住小包子不放的一双手。

 保安见到,想要向前去扶住她,可是,却还是来不及了。

  楚川的身体,不可抑制地往后倒去。

 一想到怀里还抱着的小包子,她就慌了,立刻伸开一只手,想要去扶住一旁的墙。

 可是,她自己加上小包子的重量,惯性实在是太大,她的手根本主没能扶住墙,而是两个人一起往地上重重地摔了下去。

“啊……”

巨大的冲击,让楚川不由得闷哼了一声,她背后先着地,顿时觉得背后传来一阵剧痛,整个身子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般,疼得快要散架了。

来不急查看自己的伤势,她赶紧侧头看向一边窝在自己怀中的小包子。

“长宁,有没有摔痛?”

话音刚落,她便感觉到手上湿湿热热的,仔细一看,竟然是殷红的鲜血。

她脑袋里嗡的一声,顿时什么都听不到了,忙匆匆的将小包子抱在了怀中,仔细打量,才发现小包子的腿因为磕到花盆的碎片,白嫩的皮肤立刻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正汩汩的从里头冒了出来。

所有的人见到这一幕,都愣住了,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插手。

这可是总裁的儿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他们谁能担当得起责任!

 正在这时,电梯“叮咚”一声打开,一条穿着黑色西裤的长腿从里面跨了出来。

大家的视线,都同时朝专用电梯口看去,当看到里面走出来的男人时,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顾毓琛跨出电梯,一侧头,便看到倒在地上,表情痛苦的楚川,还有扒在楚川的怀里,一只小手鲜血直冒,大声哭泣的儿子。

几乎是刹那,顾毓琛的一双黑眸便猩红了。

此刻的楚川,如同一叶漂浮在湖面上孤立无援的小舟,在见到顾毓琛后,才终于有了方向。

她一抬头,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顾毓琛甚至是没有时间去扫一眼不远处的苏心仪,更没有任何的时间多说任何一个字,他只三步并做两步,箭步跨到楚川的面前,一只手抱起儿子,一只手去扶起楚川,搂进怀里。

 “摔到哪里了?”

  此刻,顾毓琛的声音,都是哑的,沉的不像话。

 他看着楚川,那双猩红了的深邃黑眸里溢出来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隐忍与克制。

 此刻,他的心,比楚川身上的痛,儿子手上的伤,要更难受千倍万倍。

楚川抬眸看他,难受地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没事,赶紧带长宁去医院。”

紧跟在身后的黎楼沉沉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苏心仪,二话不说上前接过顾毓琛手中的小包子:“总裁先去医院吧,小少爷交给我。”

顾毓琛把儿子交给黎楼,然后将楚川打横抱起,二话不说,和黎楼一起箭步朝外走去。

众人看着这一幕幕,都有些傻了,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

苏心仪看着抱起楚川,快速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顾毓琛,亦是渐渐猩红了双眼,有眼泪慢慢从眼眶滑了出来,修剪精致的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的肉里,掐出血丝来

对一个人如此在乎的顾毓琛,她从来没有见过。

楚川和顾毓琛,到底是什么关系?

到达医院的时候,小包子腿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伤口却依旧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小包子的伤口必须要缝针,征求了顾毓琛的意见之后,医生给小包子打了麻醉剂后,推到手术室开始进行手术。

坐在医院长廊里静静等待的楚川,此刻比任何人都要难过。

她只要一想起在车上,小包子因为疼痛而变得苍白的小脸,却还强撑着没有大声哭出来,只咬着嘴唇抽泣的模样,她的心就像被一把钝刀用力的磨着,痛得她五脏六腑都痛了。

如果可以,她宁愿伤口是在自己的身上,手上,腿上,甚至是脸上的任何地方都可以。

可是小包子,他还那么小,对于痛苦的描述少得可怜,除了哭什么也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