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穆情歌坐在沙发上,腿上还盖着一件厚重的绒毛毯,素颜的脸上因着病意,而显得异常惨白。
空气里沉淀着一股躁闷的气,让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太好。
“穆家从来没有想过要卖女儿,去换取怎样的商业地位,当初的婚姻也没有人逼迫你,现在你说要离婚就离婚?”
穆父说到愤起时,失手摔了杯子,里面滚烫的茶水,直接掀翻在穆夫人裸露在外的腿部皮肤上。
可在这种情况之下,她也没敢大声呼叫出来,只能咬牙忍耐着站在一旁,眨着眼睛对穆情歌做小动作。
这个男人气急的时候,千万别再去触碰他的逆鳞,不然后果一般都不会有多好看。
就像上次,穆情歌的婚礼上,直接给人扇了一巴掌。
“不管爸你怎么说,这个婚我都离定了。”穆情歌坐在沙发的一角上,低垂着脑袋听训的乖巧模样,在这时忽然间倾刻覆灭。
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给她露出了本性,面上再怎么隐忍,骨子里还是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骄傲。
仿佛她自己所作所为一切都是正确的,别人怎样也干涉不了。
穆父是个军人,向来都是铁血手腕,自认为棍棒下出孝子,就算是面对着穆情歌这个女娃,他也没有过任何的怜香惜玉。
“不管你现在再怎么说,这个婚都不能离,你到底想要把穆家的脸面往哪里搁?”穆父起身,低头看着穆情歌,眼神里燃烧起一团团的火焰。
已经是到了怒火中烧的地步,别人再怎样劝诫也没有用处。
穆母在一旁看得揪心,目光在这父女两人间流转,一个气愤异常,一个倔强着不愿服软。
忽然间只觉得脑袋有些疼,她怎么就给摊上这两个人了。
小儿子听到消息还正在往家里赶,也就只有他能够在这个时候,能够拉住这正处于暴怒中的穆父了。
穆情歌笑了笑,眼神微闪烁,语气却是无比坚硬的,直戳人心坎,“难道你们就很想看到我因为这段婚姻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路,现在能怪得了谁?”
“我谁也不怪,我只是想要离婚而已,我不像父亲是个军人,不知道应该怎样遵守一个诺言不背叛抛弃,我只知道人得活在当下。”
眼见着父女两人的脾气渐渐开始高涨起来,仿佛谁要是再不好好低头,就能够打起来。
情歌虽然不敢以下犯上,但是她现在腿部受伤,就是想向之前那样子逃跑都没有办法。
不同于穆母站在一旁的忧心忡忡,当事人还在用目光对峙着,谁也不认输。
穆父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可以动用武力的时候,他这个女儿向来都是生活在叛逆期,不服从管教,可性子说坏不坏,说好不好。
“你应该好好怪怪自己的不自量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现在天鹅使使计量,就将你耍得团团转。”
穆父看着她忽然间扯起唇角冷笑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当初知道这两人没有领取结婚证的时候,他顺水推舟让两人生米煮成熟饭,然后被双方父母逼迫着去了民政局。
那时候的顾川脸色就不是很好看,可却还能笑得出来,便能够让人知道,那小子的心理承受力是有多强。
只是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他现在还没法和人斗起来。
“要不是您擅做主张,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穆书柯回来的时候便是看见两人吵闹得最厉害的时候,整个客厅里都点燃着某种火药味道,只要带着一点火星子,就能将其彻底引爆。
……
浑然不觉外边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夏妤,过的日子依旧是千篇一律,之前还会觉得怎样怎样无聊,现在再想想,只觉得习惯。
夜桀澈书房里的书又搬进了一些新的哲学文,能让她一看就是许久,虽然看得是有些懵圈,可不得否认的是,这很难打发枯燥的时间。
枯燥的书籍加上枯燥的时间,还真是很配啊,要是再来个下雨天加巧克力就更完美了。
夏妤正眯着一双弯月眼想得起劲,腰间便被一双手给揽住,她低头时能够看见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每一个地方都像是精心制造出来的。
真是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经历过一场大面积的全身性整容或者植皮。
按照夜桀澈的性格来说,他的长相应该显得很是粗狂,浓眉细长锐利的眼,然后古铜色的皮肤,鹰勾鼻加上厚唇,整一个黑涩会老大。
提着一把刀,每一个路过的地方,都留下一方惨案,然后收获一众的小弟。
夏妤想得入神,压根没有察觉到那人探寻的视线,直到唇上传来一阵凉意,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抬起眸子便看见男人近在咫尺的脸,他手上还捏着一粒水晶葡萄,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方弄过来的,正好碰触着她的嘴唇。
“你又在想什么事情,入迷到压根就忘记了我的存在?”夜桀澈看着那人傻愣愣的眼神,挑了挑眉头,一脸的吃味。
夏妤自然能够知道,这不过就是这个男人故意给表现出来的而已,她弯唇笑了笑,然后想要张嘴咬葡萄。
男人却像是故意逗着她玩般,忽然间缩回了手,让她眼睁睁看着那爆满的葡萄,被他给很是不懂享受地一口吃下。
“幼稚。”夏妤皱了皱鼻子,看着头顶上方那张带着笑意的脸,动了动唇,却也只能说出这个简单的控诉。
夜桀澈很是自然地接下这个话题,嘴角边的弧度还拉大了几分,看得人心醉,嗓音随风动,吹来几缕薄荷香,“嗯,简直就是幼稚到家了。”
“对于你这忽然间醒悟的自知之明,我应该给你一点奖励。”
男人轻笑着低下脑袋,薄唇印上人的额头,开口时带着几分笑意,暖暖的让人心动的温度:“如果你没有想到该给什么奖励的话,那我来帮你想好了。”
夏妤成吉思汗,她只是随口说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