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夜绝开始重复工作上的报告。

表情终于褪去刚刚的洒脱,而微微正式起来。

可听着他长篇大论的男人,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欣长的手,漫不经心地转动着钢笔,眸色偏深。

“公司近来的业绩直线上升,您上次看中的娱乐公司,也已经谈妥价钱。”

报道到最后,夜绝忍不住拍了句马屁。

可夜桀澈却是皱着眉头,有些苦恼的样子。

他也不去多问,心底却是开始发笑。

这人就算是做出一个细微表情,他也能猜出,他此刻大概的心情。

不用说也知道,他现在这样是因为哪个人。

夜绝低头看表,佯装忙碌的样子,实则是在暗迫。

“如果没有事,我就先下去忙了。”

“新来的秘书现在什么情况?”

夜桀澈却是难得的沉不住气,开口问道。

在他手上转动完美弧度的钢笔,也突然落至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打开一道神秘的大门。

夜绝忍住笑意,一板一眼地回答道:“状态看起来还不错,玛丽刚刚也已经将您的日常习惯,和最近一周内的日程表给了她。”

能吃能笑,听说还差点在办公室打架,应该是状态挺好。

夜桀澈神色不变的点了点头,重拾起桌上的钢笔,再次将人给无声赶出办公室。

下午,夏妤走进男人办公室,极为公式化地报告着,他接下来的行程,板着张脸有些僵硬。

“晚上有个宁路集团的宴会,再过不久,得去和欧洲qc财团签订合同。”

夏妤合上文件,板着张脸,掩饰掉心底的紧张。

“嗯,还有呢?”

夜桀澈视线对电脑,乱码横布所有画面,他搭在桌上的手,异常快速的翻阅。

夏妤被问得微微一愣,翻看着手上的文件。

摇着头回答道:“今天的行程就这样了。”

话在这里停下,男人连头也没抬,却是没人她离开,就这样晾着人不说话。

门突然毫无预兆地被人推开,一股淡然的香水味传入空气中。

夏妤好奇侧头时,正好对上扮相高贵的女人视线。

眼神交流不过几秒,夏妤便低下了头。

这女人气场,实在有些大,看那姿态,犹如一只雌孔雀。

高傲而又不可侵犯,让人不想过多靠近。

“你怎么来了?”

最先开口的,是那视线一直盯着屏幕的男人。

不冷不淡的开口,让人窥探不出他真实情绪。

李茜这好像是第一次来他的公司找人,说不惊讶是假的,眉头却也因此皱得更加深。

他并不认为这女人过来,是为了给他说什么好消息的。

眸光转动,落至那低眉顺目的女人。

神色微微低沉下来,喉结轻微上下滑动,嗓音冷冽。

“等下把工作表发我邮箱里,先出去。”

夏妤巴不得他让自己快点离开,当下点着头,一溜烟便往外跑,就像个落荒而逃的战败者。

李茜收回低暗的眸光,回应男人刚才的问题。

笑容像是演练过无数次般从容优雅。

“突然间就很想你。”

男人眉头微挑,不作任何回应。

被蓝色屏幕光照耀着的脸庞,立体而又精致,嘴角边慢慢上扬,一抹不知意味的笑。

李茜暗暗咬牙,不甘费尽心机,直接上楼来找人,却只被这样冷淡对待。

可看着夜桀澈那副冷淡模样,她又吐不出一个字来。

所有人都让她好好抓住这颗摇钱树,不管她的骄傲与自尊,眼里只有名望利益。

她的家族,需要一个豪门贵妇,而不是一个知书达理,不可一世的大小姐。

同时她对夜桀澈,也绝不是表面所表现出来的冷漠。

只是太上心,会引来男人的反感,却也得不到真心。

刚刚那个女人,如果她没有看走眼的话,应该就是那艳照门里的女主角了。

把那个不定时炸弹放在身边,等着她有朝一日贪得无厌?

李茜自然落座于办公室一旁,待客的沙发上。

余光打量着,那专心扑在工作上的男人,心下微微叹口气。

是要把那女人放在身边监视,还是真的看中了她?

呵,这算得上是她第一次,揣摩不出这男人的心思。

夜桀澈从电脑屏幕中抬头,眉宇间带着不耐。

“如果你来这里,只是为了浪费彼此的时间,那你现在就可以出去了。”

他也不太想看到这女人的脸。

“抱歉,我知道之前,都是我太过任性了,我现在已经知错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坐姿端庄优雅的女人,皱着眉苦下一张好看的脸,嗓音也被酝酿得带着些悲意。

算得上是个演戏的高手,人生本就如戏,全靠演技。

“李茜,我想可能是我上次说的话不太明确,导致你不懂我的意思。”

夜桀澈停顿一会接着又道:“你也不过是家里人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而已,分手是你说的,算是给足了你面子。”

最后一语落锤。

“我希望,我们都能过重新的生活。”

言下之意明显,不要去打扰他身边所有人。

刚刚她那打量夏妤的目光,可没有错过他的眼。

这女人聪明归聪明,却也喜欢耍一些小手段。

他自己的仇,想要自己来报。

李茜站起身,敛下眸中的光芒,将一番话重新给打回去。

“你妈对我也挺满意的,还约我去夜宅吃饭,只是你一直没空。”

“你现在应该也忙,那我就不打扰了,反正我们来日方长。”

女人来去匆匆,姿态一如既往地高傲,话也说得圆滑。

夜桀澈是个孝子,她仗着夜夫人的喜爱,倒也不慌。

只是那个女人,终究是个隐患。

面对这同自己相待许久的女人,夜桀澈心底,多少是有些不舍。

看着她离开,没再说什么重话。

人走后,空旷的办公室里,只有男人清浅的呼吸声响起。

他突然拨通一个电话,神色未变看不出任何喜怒。

“那份检查结果怎样?”

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