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容檀因为她这句话缓缓松开了手,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凤鸾宫。
所以没有看到他眼底的恍然,心底似乎微微刺痛了一下,不为什么,为他们之间逝去的感情,为他们永远不可能回去的过去。
……
回到兰心阁,苏初欢坐在床边把玩着那些可爱的小衣服,并不是觉得唯一的依托就只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她始终要还给容檀,她要的……
不过是离开皇宫。
这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抬眸瞥过站在一旁刚刚通风报信的那个宫女,似不经意地问了句,“你怎么知道药里有麝香?”
“奴婢亲眼看到两份药换了。”宫女意味不明地扯了樱般的薄唇,那眼神里透着不同寻常的光芒。
“仅仅是换药你便能确定里面有麝香?”苏初欢缓缓起身,走近她,凝着她脖子上的丝巾,抬手想取下!
宫女猛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丝戾气一闪而过,随即轻笑,“娘娘,奴婢身上感染了一种怪病,还请娘娘为了腹中孩子不要碰为好。”
听罢,苏初欢只觉得她刚刚的手劲实在太大了,根本不像一个柔弱的宫女,倒像是个成年男子。
见她沉默,宫女才松开了手,回答了她刚刚那个问题,“换药肯定是药有问题,即使不是麝香也是别的,奴婢不过瞎猜的罢了。”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苏初欢不想和她拐弯抹角。
“因为奴婢想救娘娘腹中的孩子,让娘娘欠一个人情。”宫女丹凤眸里微微凝聚。
虽然苏初欢早就警惕看破凌妃的把戏,但她倒想看看这个宫女到底想干什么,于是试探道,“那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奴婢只是想待在娘娘身边罢了。”宫女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话还没说完,苏初欢的发簪已经抵在了她脖子上,一字一句地平静道,“说实话。”
宫女瞥过她手上突然出现的发簪,再差一分就深入自己脖子里了。
但可以看出她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宫女不慌不忙地低笑了声,“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娘娘,不过娘娘想听实话,那便将簪子放下奴婢才好一一告诉娘娘。”
苏初欢确实没有杀她的意图,更想弄清楚她到底是谁的人。
宫女顿了顿,始终带着笑意,见她放下发簪才缓声道,“奴婢是焱国的人。”
焱国?苏初欢愣了愣,她似乎听过这个国家,应该就在玄国东边的小国,名不经传,比之前的容国还要弱小的一个国家。
听说最近几年焱国那个暴君已死,新帝登基了,但依旧名不经传。
这么说她便是焱国的奸细了,苏初欢对此好像没什么兴趣,反正容檀的事已经和她没有关系,只是随口问了句,“你潜入容国想做什么?”
“焱国需要一个容国的内应,而焱国看上了娘娘。”宫女如实地说。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做焱国的内应,而不是将你的身份告诉容檀?”苏初欢面无表情地说,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知恩图报’的善良之人,根本不会顾忌她之前通风报信,即使没有她,她一样能够避开那碗药。
“奴婢知道娘娘最想要什么,也可以帮娘娘达成心愿。”宫女顿了顿,“这也算是个互利的交易。”
“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苏初欢抬眸瞥过她。
“娘娘最想要的是……自由。”宫女缓缓扬了意味不明的薄唇,这段日子的观察下来,不会感觉错的,她一向看人的心思很准。
在她看来,这个苏贵妃没有争宠的心思,对容国皇帝冷淡,这样的女子在皇宫显然过得不快乐,最想要的自然是离开皇宫,得到自由。
听罢,苏初欢多看了她几秒,不置可否地淡笑地道,“你观察我多久了?”
她没想到被一个陌生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看透了心思,而容檀……却始终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奴婢来容国的时间不长,也就半月不到。”宫女缓缓垂眸,遮盖了那丝让人无法忽视的魅惑。
“即便我是想要自由,我也可以用腹中孩子威胁容檀,让他放我离开皇宫,何必与你合作?”苏初欢反将了她一军。
“娘娘,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宫女不由勾唇,“不论你是不是生下这个孩子,一国之君岂会放自己的妃嫔离开皇宫,一日是皇上的女人,终生便是皇上的女人。”
她将苏初欢心底最后一丝希望打破了……
她微颤了颤眸,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初欢才淡声开口,“焱国到底想要什么?”
听到她松口,宫女眸子闪过一丝情绪,“焱国只想要自保罢了,绝不会让你做伤害容国的事。”
“自保?”一个国家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是。”宫女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娘娘应当听说过焱国前一个暴君的事,因为他焱国民不聊生,日渐衰落,不过前年暴君因病而死,举国欢庆,新帝登基虽然一心想将焱国壮大,但无奈各国欺凌弱小,将焱国的资源一一掠夺,先帝去世之前便留下了一大堆问题,如今无法解决,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每年需要向玄国进贡的数目重大,导致焱国停滞不前。而如今玄国战败,更需要庞大资源,所以对焱国的需求又增加了一倍,焱国如今已经不堪重负,连自保都做不到,再下去焱国便要灭亡了。”
听罢,苏初欢不动声色地问,“那焱国想要我做什么?”
“过一段时间焱国使臣会来拜访容国,希望与容国结盟,到时候玄国以及其他国家便不敢再对焱国欺辱,而焱国想让你促成这段结盟。”宫女抬起魅惑的眸子,“娘娘若帮了焱国这一次,焱国同样会在娘娘需要的时候鞠躬尽瘁。”
这就是接近她的目的,只是苏初欢不解的是,她为什么不去接近凌妃,明明整个皇宫都知道凌妃比她更受宠……是容檀心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