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戾气,向着我跨了一步,伸手掐着我的下巴冷笑:“苏韵,我倒是小看你了,你过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我被他的讽刺激怒了,用力推开他:“陆总谬赞了,你过得也不错,意气风发的,我听说陆总和赵小姐最近浓情蜜意的,比起陆总,我还算不上好。”

我知道自己应该理智一点,就这样分开就好了。可是一想到满手机屏幕都是他和赵卿然两个人的出入成对的消息,我就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放在醋缸里面泡着一样。

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忍不住要说出来。

他眼神闪了一下,看着我眉头挑了一下:“苏韵,你这是在吃醋吗?”

我的心思被他说破,只觉得难堪又屈辱,正在这时候,传来了一把柔软的女声:“知行?”

我怔了一下,回头发现是赵卿然,不禁凉笑了一下:“陆总,我没有吃醋,但是赵小姐有没有吃醋,我就不知道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在也没有看他一眼。

刚好这时候有一辆计程车停了下来,我等着里面的人出来之后连忙抬腿就坐了进去:“司机,麻烦市一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外婆已经睡下了,医生跟我说外婆这段时间精神不错,就是双腿这一次中风之后已经不能够正常走路了。

我不敢吵醒外婆,坐在病床前,只能咬着牙让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来。

我在医院坐到十一点多才回家的,洗漱完之后上、床却怎么都睡不着。

一整晚的时间,我辗转反侧,和陆知行认识一年的事情不断地涌现出来。我从来都没有发现,不过一年的时间,我和陆知行之间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更没有想到,我和他有朝一日会差一点就成了夫妻了。

半梦半醒,凌晨三点多我才入睡。

第二天上班差一点就迟到了,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昨晚一起聚会的同事大家精神状态都不好。

萍萍看到我的时候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苏韵,昨晚不好意思了,我喝醉了,给你添麻烦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你酒量这么浅。”

“是啊,我酒量浅,还贪杯,所以经常喝醉。”

我们两正说着话,组长就过来找我们开会了。

大概是因为连续上了五天的班,这第六天,大家的精神都很疲惫。

开会的时候我经常走神,好几次被萍萍提点了才没有出糗。

“好了,明天就放假了,提起精神争取今天把方案弄出来,散会吧!”

我刚走出会议室,手机就响了起来了,来电显示是外婆医院的电话,我连忙按了接听:“你好?”

“苏小姐,你外婆这边出了点事情,在抢救,请你马上到医院一趟。”

我听到之后整个人都懵了,看了一眼萍萍,语无伦次地说着:“我要去一趟医院,我外婆出事了,萍萍你帮我请个假!”

说完,我直接就冲出去了,萍萍在身后让我不要着急,可是我哪里能不急,我外婆在抢救啊!

因为跑的及,我从电梯出来的时候摔了一跤,膝盖被摔破皮,可是我也没有任何的心思去管了,站起来之后就往外面跑。

冲出路面拦了一辆计程车我就往医院赶,看着我前面的红灯,我从来都没有想现在这么的害怕过。

不过几分钟的等待,于我而言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

红灯亮起来的时候,我通红着双眼看着司机:“司机,能不能开快一点,我外婆在医院抢救!”

司机看了我一眼,让我别担心,他会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的。

车速真的快乐起来,可是对我而言,还是慢。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门口,我扔了一张一百块就往里面跑了。

赶到急救室的时候灯还是亮着的,长长的一条走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站在那儿,无比的寒意袭来,我只能环着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但是医生看到我着我,却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你外婆她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药物了,她时间不多了,这几天你就好好陪陪她吧。”

医生的话让我整个人如坠冰窟,人站在那儿,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

“苏小姐,节哀。”

节哀?

你让我怎么节哀,外婆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还对我好的人了,我还没有让她享福,还没有让她看到我结婚生子,她就已经熬不下去了。

“苏小姐。”

听到有人叫我,我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一直负责我外婆的林护士,勉强笑了一下:“林护士。”

“苏小姐,有件事情跟你说一下,和你外婆有关的。”

听到我外婆,我强忍着情绪开口:“林护士,有什么你说吧。”

医生已经说了,我外婆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也没什么比这个让我更加绝望了。

“是这样的,你外婆这段时间其实控制得很好的,但是今天有个说是你朋友的人进了病房,出来没多久,你外婆突然就病发了。”

我从接到消息到现在,一直都出于惶恐和悲伤中,根本就没有时间想那么多。

现在听到林护士的话,我才想起来不对:“你的意思是说,我外婆是被人刺激的?”

“我也不太清楚,我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只听到他出来的时候打电话好像叫了一下‘陆先生’。”

我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我认识的陆先生中,无非就那么几个。

我知道不是陆知行,但是陆卫国,他能狠得下心让人给我下堕胎药,那么对我外婆下手……

外婆在半夜的时候醒了一次,不到二十分钟,又睡过去了。她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面全都是痛苦。

第二天傍晚六点多的时候,外婆断断续续地给我说了一些话,不到半个小时,她就永远地睡过去了。

我在病房里面坐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叫医护人员进来。

他们检查的时候,我扶着墙走到外面的椅子上坐着,想着小时候的点点滴滴,眼泪不断地落下来,落在地上好像要开出一朵花一样,可是却什么都开不出来,只有一滩水。

“苏韵。”

我不知道自己在椅子上到底坐了多久,听到陆知行的声音的时候,我才动了动,发现自己手脚都是僵冷的。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冷笑着站了起来,伸手像个疯子一样推着他:“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陆知行?!我的孩子,我的外婆,全都是因为你,你给我滚,滚!”

“你发什么神经!”

他抬手捉着我,我抬手直接对着他直接就打了一巴掌:“滚。”

他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狠狠甩开我的手:“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

哈哈哈,我是真的不知好歹,才会在当初做出勾、引他的事情的!

我一个人料理完外婆的后事,李至来过一次,被我轰走了。

料理完我外婆的事情之后,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跟踪当初给我药的医生,知道他有个上小学的儿子,将他儿子骗到家里面然后威胁那个医生在电话里面说出了当时的事情。

今天是冬至,阳光暖和,是个好日子,也是陆卫国的六十大寿。

我盛装打扮之后叫了一辆计程车开向陆家,刚上车,司机就问我:“美女,你居然认识陆家的人。”

我笑了一下:“是啊,我不仅仅认识,还很熟呢。”

“不是吧,你是他们亲戚?”

“不是,我是陆家的儿媳。”

司机以为我胡言乱语:“你开玩笑吧,我听说陆家儿媳是那个刚回国的珠宝设计师,那什么,赵,赵什么。”

“现在不是,但是今天之后,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