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

佛南多.阿雷一阵剧烈的咳嗽，伴随着嘴里鲸鱼一样的水柱喷溅而出，大口的秽物与耳朵里的水一起涌了出来，

眼前的黑暗又一次被摇晃着的光团替代，一次次的光暗转换，让他的眼睛被刺激的流泪不止。

“你为谁工作？”同样的一句问话，又在耳边响起。

“我…咳咳…就是卖药的。”

佛南多不停的咳嗽，水一个劲的被呕出来，嘴里似乎能听到喉管摩擦的响动，声音似乎是从肺部挤出来的。

他上身赤裸，被横着捆在一条长凳上，两臂垂下贴着凳腿儿，被绳子绑个结实。

伴随着胸腹的剧烈起伏，水刚顺着肋骨流下，新的一层汗水就从皮肤下一层层的渗了出来，把脖颈上的残留的纸张带走。

“嗤拉。”

凳子旁一个袖口卷在胳膊肘上方的大汉，伸手把吊灯打了下来，直直的拉到佛南多的眼前，口中冷冷的吐出相同的一句问话：“你为谁工作？”

“呜。”

灯泡的炙热与刺目的强芒，让佛南多忍不住紧闭双眼，两道泪痕刷的冲了出来，惨哼着答道：“我就是…咳…卖过自制光盘…呜呜…盗版光盘…卖药的。”

脸上感受到了一丝轻柔，情人抚摸般的感觉，却让佛南多浑身痉挛一般的颤抖，剧烈的挣扎起来：“等等…不不不不…呜呜。”

随着几张卫生纸一样的纸张被平铺在佛南多脸上，一个皮管被问话的人从一旁拎了上来，浇花一样的朝盖着卫生纸的佛南多脸上浇去。

“呵。”

一旁传来了戏谑的轻笑，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你看，这个小杂种都学会咬纸了。”

佛南多嘴巴像是金鱼一样一张一合，不停的把贴在嘴上的湿纸咬破，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或吐或咽。

“那很好。”

拎着皮管的大汉审问对象的挣扎视若无睹，依旧动作温柔的浇水，“省了伙食。”

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佛南多的体力随着一张张纸覆下，迅速流失。

审问者像是泥瓦匠一样，就那么一层层的铺纸，一次次的浇水，动作轻柔，不慌不忙。

佛南多的脸上，润肤的湿面膜越来越厚了。

他可以得到的氧气越来越少，颅内似乎在不停地被气筒充气，太阳穴越发鼓胀，眼球酸涨了起来，眼底与皮下似乎有蚂蚁在爬。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然后，窒息了。

“嘭。”

审问者见审问对象呼吸停止，没有任何惊慌，俯身把覆在佛南多脸上的面膜一揭，顺手一巴掌摁在审问对象的心脏斜下方的第二条肋骨上。

审问者摁在脏器下方的左手四指并拢，大拇指撑开，然后右手虚握成拳，用小拇指下的掌侧，钉锤一样朝左手间的缝隙砸了下去。

右锤离开的同时，左掌顺势一按即起。

军中起搏术！

这种起搏术不能用于医疗救护，很多特定人群会被弄死。比如瘾君子，长期吸毒会导致骨骼很松，一拳下去说骨折就骨折了。

野战救护，快为要，就地取材为要。没有纱布就用泥土，没有消炎药就拆子弹，没有硝酸甘油，就直接吃炸药，效果是一样的。

效果很好，佛南多毕竟是年轻人，经得起折腾，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嘛。

三拳下去，佛南多的心脏就被外界刺激的重新恢复了跳动。

“你为谁工作？”审问的人似乎很蠢，来来回回还是问这一句。

“呼呼。”

佛南多浑身虚脱，意识模糊，眼前又垂下来的吊灯，在他眼里成为了一朵模糊的光团，他大口喘息着，声音虚弱无比，“喝喝…我真的不…”

脸上又是一柔，惊得他浑身一个激灵，脱口而出，“我我我…为壶连锁药店工作。”

语毕，脸上顿时一轻，纸被揭走了。

“详细点。”

审问者终于问出了不同的问题，“你是怎么被列文发展的，他用的什么方式，你见过什么人。从头到尾，不要漏过一个细节。”

“你最好不要隐瞒。”

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没人能救你出去，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审问者不怕佛南多隐瞒，他们会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让他重复他曾经说过的话。

对不上的细节，刻意隐瞒的地方，反而会告诉他们什么才是重要的情报，突破口在哪里。

以佛南多表现出来的样子，两个国家安全局的审案老手很容易分辨出来，这是一个菜鸟。

一个刚被美国情报机关吸收的外围！

他们并不是要把佛南多如何，美国人又不是现在才在墨西哥布线。

CIA一直就在墨西哥城常驻，连美国药品执法局DEA的飞机，都有自由进入墨西哥领空的权力。

他们抓一些外围出来，就是为了向美国人证明他们的能力。

让美国人郁闷的同时，抬一抬自家地位，也好要更多的援助回来。

美国人承认，重拿轻放。美国佬不承认，重拿重判。

一个外围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美国人看看自家的能力，别当他们不存在。

他们不知道的是，佛南多并不为美国情报机关工作，他无意为之工作的那个地方，也不吸收什么外围。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个地方，比美国臃肿的情报机关，还要精锐的多。

……

列支敦士登。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名字，一个欧洲被瑞士与奥地利夹着的内陆小公国。

国民主要是日耳曼人，讲德语但不与德国接壤。法统来自神圣罗马帝国封赐的亲王领，神圣罗马封的贵族字里就是“冯”。

因为拿破仑入侵，从反法战争时与英国交好，小亲王与英国王子是同学，同样毕业于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

列支敦士登是很小的一个君主立宪制公国，与安道尔，摩纳哥，萨摩亚一样，国家最高元首是亲王，卢森堡是大公国，公爵。

欧洲很多国家不是王国，是亲王领，大公，侯国与伯爵领。

连奥地利与法兰西都是公国，法国的正式名称是法兰克，包含法兰西公国，法兰克公国与拉什卡公国。

明朝因为对丰臣秀吉的国书上，将其称为“日本国王”，激怒了丰臣秀吉，又扑了朝鲜一次。

欧洲一样，把公国叫王国，你在暗示别人该造反么？

一战，才让欧洲王冠掉落一地，德皇一退位，德意志帝国下面的公侯伯子男，才算歇菜了。

但是，像是西班牙，英国，挪威，丹麦，瑞典，荷兰，比利时等等一堆欧洲发达国家，其实是贵族分封制国家，公侯伯子男全有，各有领地。

列支敦士登是神圣罗马帝国封的，神圣罗马是崩了，但它封的亲王，公候伯领，依然被各国承认。

即便医生骑士团，也就是马耳他骑士团国，一寸国土没有，照样被联合国超过100个国家承认。

列支敦士登就是这么一个神圣罗马帝国废墟上，依然健在的小公国。

由于其太小，滑个雪从列支敦士登境内的山上滑下，直接就滑到瑞士去了，亲王领一共才160平方公里，常驻人口只有三万多，其中一万三还是瑞士，奥地利，意大利，德国等外国人。

所以，列支敦士登不要什么军队，关税由瑞士代管，甚至把国家当酒店经营。

国家明码标价出租，两天十五万美元起租，谁掏钱谁就可以暂时领导国家，包括指挥全国所有警察，为你服务。

反正它全国警察就几十个，犯罪率低，闲着也是闲着。

政府更小，官员只有五个，首相都得再兼个财政部长。副首相要兼职司法部，内政部，经济部等一堆部长，部里就他一个人，去部里还找不着他，又兼职卖邮票去了。

要是以为列支敦士登出租国家是因为穷，那就错了。

联合国与世银有一个统计是错误的，人均GDP十万美元左右，常年排在第一的卢森堡，与列支敦士登相比，还差点意思。

列支敦士登人口算上外国人，才只有三万多。但是它的GDP有六十多亿美元，人均GDP超过十六万美元，世界第一。

别看列支敦士登小，它的四成人口是工业人口，同样是世界第一。

它全国两成以上是农地，但农民只有两百多，占人口的千分之七。

除了种点葡萄，土豆，山地玉米，主要就是养奶牛。

有些瑞士奶糖，那种一格一格用纸隔开的，就是列支敦士登出的。打奥地利牌子的施华洛世奇水晶，也是列支敦士登的。

它很小，但是工业类别不少，机械仪表、金属加工、医药陶瓷、电子化工，纺织食品等工业都有，九成五以上的工业品是出口欧美，是个工业发达的国家。

国民平均七个人就有一家企业，弹丸之地有近五千家企业，比创业圣地硅谷的公司密度还大。

更发达的是银行业，本土的银行就有十八家，国外注册的不计其数。

摩纳哥的赌场，列支敦士登的银行，俩小家伙都是避税天堂。

与摩纳哥不同的是，列支敦士登与瑞士一样，施行《银行保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