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一箭射出去，真金白银表示诚意，跟迪拜小孩朝人车里扔手机一个范儿。什么坐台，腐朽的玩意，太不尊重女同胞了。

在咱这有钱都不好使，钱花了人还不定搭理你。

一个圈出去就是个台费，几个苹果就挣个包房，射箭射上瘾了，一顿酒的功夫射出去一辆奔驰都是小意思。

场子里每天都有舞场皇后与国王产生，纯金皇冠，银绞丝权杖，水晶鞋，一水SP品牌赞助，真材实料绝不坑人。每天营业收入都会有一部分滚入奖池，一到整点就开奖，场上人人有机会分钱。每逢主题活动，冠军现场就能开走一辆跑车。

不想让空虚填补寂寞，咱就是潮人圈的第一选择。咱不是卖酒的，经营的不单是一个夜场，它还是一个俱乐部，一个圈子，一种品牌，一种生活方式。

不够格进都进不来，更别说被当成上帝了，卖笑卖酒才挣几个？一个代表VIP预留的SP骷髅戒指，就得十万起跳，一点不比高级商务会所的入会费低。

咱不笼妈咪，不要小姐，酒托都不要，见小利忘大义，挣不着大钱，咱就要无可置疑的口碑。

舞池中的热男辣女，是吸引VIP的人气聚拢因子，不够火辣不够帅，进都进不来。进来了就不赚他们那点小散钱了，开个散台来瓶芝华士加水也就四张，不够废功夫呢，干脆啤酒小零食全送得啦。

想坐要么上吧台单喝，要么合伙踩飞天魔轮去吧。

可惜我不想在国内玩那么大，帝国郡鲜血之城墙上是可以跑火车的，场上是有狮子老虎陪人跳舞的，空间中心是有空中飞人与飞机在飞的，舞池上擂台一摆，包房是可以看拳赛的。

等我可以影响到帝国郡的立法，来点彩头，拳手有个什么意外，也是可以接受的。

斗鸡斗蛐蛐过时了，回头请你上帝国郡看狮虎斗，人蟒相扑大赛去。等我把抵御绿色和平与动物保护组织这类异端的武装保安队伍建设好，就上这类项目。”

“我以为我当年就够疯了，你疯起来我都害怕啊。”

华二懵了：“人家对动物有点爱心，你就要用武装保安队对付人家？”

“那群白痴猛着呢，恐怖分子一样，魔方兔子才送帝国郡几天哪，一听说是烧煤的车，这帮王八蛋就举牌子出来抗-议了，衣服一脱躺一地。他妈滴，都不看燃耗比数据的。”

荣克一摊手，无奈道，“你别把这帮人当什么爱心使者，这种泛滥爱心的泛滥表达，在欧美是种时尚，是种流行社会活动。用电的反对核电不算什么，保护北极企鹅的都有，争论谁有道理没意义，道理从来就是个婊砸。法治社会，还是‘私人领地，过线就崩’容易理解。”

华二烟头一扔：“你这么欺负美国人民，美国政府不管管？”

“freedom！”

荣克人来疯的摆了个自由女神的造型，挥臂狂喊一声，激动道：“美利坚，我的灯塔，愿你永远闪亮。”

华二快笑抽了，肩膀抽动着拍了拍荣克：“英子来了，就这么定了，我回去散散风，把车房盘出去，就来你这报道。”

荣克扭头见一辆白色轿车从广场喷泉池后转了过来，把手臂一收，顺势搭在华二的肩膀上，“老款E90宝马325i，适合白手创业新人，老款英子，适合专情老男人。这都不是你的菜啊师傅，你可是我的偶像啊，不能这么挫啊，咱啥时候换车啊？”

华二甩胳膊肘了荣克一记，嘴里开骂：“我看李倾就不错，你啥时候想换跟我说一声，我就啥时候跟你换。”

说罢，挣开荣克朝车走。

“还用等啥时候，今天就换呗。”

荣克跟车里斜出来半个脑袋的英子挥手，大喊，“英子，我师父跟我换了，今晚你跟我睡。”

“还等什么晚上？”

英子朝荣克抛了个媚眼，抬手勾了勾食指，发嗲道，“小克子快进车里来，嫂子现在就让你舒服舒服。”

“切，又蒙我！”

荣克冲英子比划个中指，想起原来的夜场皇后，飞车小太妹，现在的居家老嫂子，不由起了拉人的心思，对倒车的英子大声道，“我跟师傅打算合伙个牛肉场，你来坐台不？”

副驾坐好的华二头都不抬，理都不理他徒弟，英子反而来了兴趣，伸出头问：“待遇怎么样？”

“问你男人去，我忙着呢。”

荣克头一昂，背手转身，溜达溜达朝厂门里走了……

……

厂里车库放不下那么多车，荣克叫黑仔领人把广场上的车全开进来，先摆露天。

又让工人在三仓腾了块地儿，把轮胎零件叉回来。

想到这么多车，荣克又追了个电话给师傅，让华二带俩车房的喷漆师傅，帮他把这堆三菱喷一下SP公司的骷髅盾标。

他打算把三菱送来的几十辆车，全部作为公司用车。

电车小车就在厂区附近用，出远门谈业务到机场火车站接客户，开跑车去吧。

这才有朝气嘛。

他又不是君主制国家的君主，对收藏一堆车没兴趣。飞机汽车游艇都是工业品而已，与大炮一样，就是拿来用的。

鸟发展的几个人，快十一点的时候到的。

荣克早先就没打算谈成，人约他就见，日后好相见，中午特意留人吃了顿饭。

他就陪了两杯，席间没怎么下筷子。

把人送走，回到办公室坐一会才感觉肚子抽，让厨房送了点饭上来。

六个炸的金黄的菜角，猪油韭菜，粉条猪肉馅儿，咬一口烫嘴流油。一碗粘牙黏白粥，十秒起皮，米香浓郁。一小罐鱼露辣酱小鱼，来碗鱼翅粉丝都不换。

做餐饮的老板，老饕居多，挺喜欢搞点独有的小菜小佐料。

小地方，小门面，珍馐是不少的。

荣健中就是个吃货，又是干人造肉起家，不是肉吃着是肉，不深得味之三昧怎么行？他爸走南闯北遇见好吃的东西，就会勾搭人家厨子。

八达老食堂连烤肉都是阿克苏正宗的阿什阿瓦提风味，红柳都是本地的。

鸡是桶子鸡，连刀工都与开封马豫兴老店一模一样，皮肉离骨。

鸭是板鸭烤鸭，同样连剁法都与南京章云老店哈师傅一模一样。

他爸接手船厂的时候，心气还足，食堂软硬件都是超乎标准的。还被人嘲笑别的老板盖厂房，南风最美看食堂。

南风食堂是从不外包的，宁可让采买揣兜里点，效率低点，浪费多点，也不能让人对生命失去兴趣。

吃不好，对荣家父子来讲，一切都了无生趣。

将心比心，宁扣工资，不扣菜金。

南风是总厨制，汤师傅在外笑眯眯一团和气，在食堂里却跟军阀一样，手下一堆小军阀，专门欺负徒弟，对工人态度也不好。

这帮厨子自成一山头，什么破事都有，全是野路子，相互影响，江湖道门一样。怎么杀生，怎么放血都神神叨叨的。

荣克搞风水大阵就有点受这群野厨子启发，南风最早祭刀拜灶王爷的就是这帮鸟人。但这帮鸟厨子闹腾归闹腾，对做菜却始终未失去热爱。

大部分大厨，回家是从来不做菜的。

有没有这份热爱，是吃的出来的。

就算南风工人吃的一碗普通牛肉面，方圆五百里，包括香港吃不到。面是黏的带筋，肉香就凝在面里，汤里飘的是棉絮状的牛油牛髓，佐料是黄咖喱，灯笼椒，岩盐。

面用筷子轻轻一翻，一股热气上来，咖喱与肉香能把人鼻子催出汗来，好吃的都舍不得大口吃。

不管多少人吃，加料加锅不准汤稀，宁可吃不上，等，不准减品质。

外面餐厅快餐吃的炸鸡块鸡腿，南风是炸鸡皮。鸡皮不见得比鸡肉贵，但就是比鸡腿好吃。

连魔方兔子系列定制的肯德基，都要求提供的是炸鸡皮，而不是鸡块。

这么吃健康不健康不知道，反正一吃就上瘾，与吃孜然羊肉，烤腰子，火锅上瘾一样，吃不着心里痒的想挠。

南风船厂业务惨淡，开工率不足的时期，工人的老乡打听南风的状况与待遇，很多工人对造船与待遇羞于提及，但都会骄傲的来一句“我们吃的好”。

南风食堂甚至奇葩到会提供点心，在附近都小有名气，这在食堂领域是绝无仅有的。从越式绿豆糕，娘惹糕，椰奶水晶冻，龟苓膏等炎热区点心。到蛋卷，虾糕老婆鸡仔饼，花生糕桂花糕，米糕发糕，地瓜芋头核桃酥。什么牌子都没有，包装都不提供，但样式很多。

每天做很少，因为不能放，半毫克防腐剂都没有。船厂工人都能跟英国人享受一样的下午茶，奶茶不比半岛的差。盐汽水，冰糕都是南风自己做的，属于劳保，一直就是全免费。

久而久之，南风是干什么的，很多人会答“干食堂的”。

很多南风独有的菜式，一系列小配菜小佐料，有的是天南海北搜集到的，有的是厨子搜集的，勿以菜小而不为，只要好吃，就会被引入，不断改进。

荣克继承了这一点，遇见可以感动他味蕾的小配菜，小佐料，也都会虚心请教。

能学就尽量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