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持续动荡了许久，但丁的心境很明了，让两个庞然大物自相残杀吧，接近两盏茶的时间，周围的一切算是沉静了下来，但丁估计打斗应该已经结束，两只庞然大物已经分出胜负，不过他还是耐着心等待，他可不想再招惹这样的大家伙。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但丁出现在洞口，无不被眼前的一切所震骇，周围十来丈范围之内的一切一片狼藉，断枝败叶散落一地，在空旷的草地上，两个庞然大物紧紧地缠绕在一起，几乎支离破碎了，甚至彼此都断成几节，露出的内脏一阵血肉模糊，发散着一股呛人的气息，直让人恶心欲吐。

两庞然大物彻底地死透了，但丁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安宁了下来。等七夜几人出现在洞口的时候也不免被眼前的景象所骇，不过还好但丁没出什么事，大伙也就安心了。

“这两家伙死得真是时候！”七夜脸上流露出一阵笑意。

“还好，不然我可就麻烦了，既然东西到手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即刻离开这……”但丁的话很坚定，还好这一天天气还算一片晴朗，等但丁等人爬上悬崖天也刚刚黑……

下一站，死亡森林！，不过当但丁等人回到佛法寺的时候，正好收到修武从狼之国寄来的喜帖，众人真没想到修武居然是囚在亡失散多年的三儿子囚在崖，而且不日之后和柳叶眉喜结连理。不过要出现在狼之国是不可能了，众人休整数日之后又要启程寻找下一块灵魂碎片！

不过听怀恩大师说数日前艾尔才出现在佛法寺内，一脸心事重重，云鹧和大飞还有灰岸陪着她，几人脸上挂不住笑容……

等艾尔心绪不宁地出现在灵蛇山下一个小山村的时候，已经是三月中旬了，天气一阵寒冷刺骨，众人也不顾这么多，此时正是中午，于是几人朝这目的地去了，他们要见的是已经变得老态龙钟的阿发。

很快数人出现在那栋三层高的木屋前，相比之下，这样的木屋显得特别的别致，甚至有几分奢华，以前那低矮的小木屋不见了，阿发用自己上灵蛇山得到的酬劳重新盖了一栋木屋，让母亲安享晚年，也算是给娘亲一个交代。

不过在木屋里出现的只有发如雪的娘亲，阿发赶着一群羊出去了。

即使他已经提前数十年老去，可他还是选择了放牧来度过自己的余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削减他对艾尔的思念。

“艾尔，还是我们陪你去吧……”

“不用当心我，我会照顾我自己的，我想和他单独见一次面…——”

“那你去吧，我们弄些好吃的饭菜等你们……”

“嗯，辛苦了！”艾尔说这朝远处走去了，几个月的时间里，她越来越爱这个为她提前老去的男子，不论结果会怎么样，她都会陪在他的身边，陪他度过余生……

走了许久，天快黑的时候，她在半山腰上见到了那个白发苍苍的男子，身体佝偻着，却一显沧桑伟岸，她还未开口，他已经发现了她，可此时的他背过身去，不让她看到他不满皱纹的脸。

“阿发……”她欲言又止，此刻她的心在滴血，疼得厉害，几乎喘不过气来，胸脯起伏得厉害，心乱如麻。

“你还是来了……”整整四个月了，他知道迟早有一天她会出现在他面前，这四个月对他来说，既短暂又漫长，思念一个明知道彼此之间是永不可能的人是一种无尽的折磨。

“我来见你，是因为……”

“你不用多说了，我都明白，这些话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的使命已经完成，我不想在你的生命中扮演任何角色，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你还是走吧……”阿发狠下心来，因为在那一刻他早想通了，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和回报的，他既然无怨无悔地去付出，就不会后悔自己当初自己的决定，只是他再不能去追求他想要的真爱！

“难道你真的忍心看我伤心吗，你知道我的心也在滴血吗，你又何必用感情来折磨我，你明知自己喜欢我，却说些违心的话，你叫我怎么忍心看着你一个人孤独终老，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在歉疚中度过自己的余生，你是爱我的，我知道，所以我来了，来给自己一个答案，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离开你——在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这样的一个人，求你别再伤害自己，伤害我！”艾尔说这脸上流露出一种痛苦的表情，而此刻的发如雪也感应到了这份伤心，为此他的脸色沉了下去，害怕转身去看她的脸，试问他一个将死之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拥有一个女子的爱！

“我心意已决，你还是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在自己的伤心中孤独终老吧，也许这就是我的归宿，我不后悔自己走上这样的不归路，能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回自己心爱的人一世安宁，已经是我最大的荣幸，谁叫我是灰天使发如雪，像我这样的人是没有别的选择的，只有爱让我勇往直前，在现实面前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发如雪的心一阵绞痛，他早已经预料了这一天，一个人提前数十年老去，孤独终老。

“你可以欺骗自己，可你不能阻止我爱你的心，你没有权力剥夺我爱一个人的权利，你可以拒我于千里之外，可我告诉你，我也下定了决心要爱你一生一世，就让我陪你度过余下的旅程吧，求你了，阿发！”艾尔说着已经迈着坚定的步伐向阿发走去，现在一切的言语都是苍白的，她要用一个拥抱去换回他碎掉的心，只一个拥抱就足够了。

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步伐和心跳，他的眼中有泪光在闪动，可他还在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宁愿一人伤心也不要她这么做，因为他已经是个将死之人，给不了她想要的一世的爱，给不了她未来的可能！

“别过来——”一直悲苦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即使心碎他也要一个人无怨无悔地走下去，“不要等到一切都不可能的时候才会茫然心碎，我宁可一个人痛苦也不愿两个人受折磨，你还有美好的未来，还有一个比我更爱你的人在等着你，不值得你为我这样的人这么做，我给不了你未来以后，这种痛你是不会明白的，只有放手才能换来一世安宁……”发如雪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眼中的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放手？难道你说放手就放手——你早已经把你的名字刻在我的心上你叫我怎么放手，你自己倒可以求的一世安宁，我呢，难道也要我在无尽的悔恨中孤独终老吗，难道你要让我眼睁睁地看这你一个人凄惨地度过余生吗，这我办不到，因为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我已经把今生和来世许给了你一个人，不要再折磨我折磨你自己了，你的心欺骗不了你自己的，求求你不要让我离开你，哪怕陪一走一段，也是来世的可能了……”艾尔说着眼睛湿润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掉个不停，于是她的脚步更坚定了几分，只要她能紧紧地将那个孤独的颤巍巍的身影紧紧地抱住……再不放开手！

“不要过来……”发如雪突然嘶吼了一声，“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痛苦，我不忍心你看到我现在的模样，因为现在的我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分别，我们之间没有未来以后，现在的我已经无法给予你想要的爱，因为在那天我已经死了……”一滴滚烫的热泪滑过发如雪的脸颊，他的世界瞬间土崩瓦解，只留下一颗千疮百孔的灵魂，他回不到过去了……

“那就让我用余生无怨无悔地爱你吧，我不想我的一生留下什么遗憾——”爱应该是坚定的勇敢，哪怕陪你走一段，也就是此生了！

在艾尔的身躯将要接触那个佝偻的身体的时候，发如雪还是狠下心来背过身去，并一步步地向远处走去：“一切都已经太晚，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未来——”

那一刻她的心蓦然地碎裂开来……

“为什么等到一切都已不可能的时候，你的心才会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