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画。”楚翎夏眸子沉了沉,她声音如常,向着外面轻声唤道。
一直守在门口的秋画听见楚翎夏的召唤,连忙跑了进来,一脸疑惑的问道:“小姐,发生何事?”
楚翎夏看了看大敞着的门口,门一打开,那若有若无的香味便渐渐淡了下去。秋画顺着楚翎夏的视线看过去,连忙走向门口关上门,说道:“小姐,秋婵方才将衣服拿去浣洗,这时候还未归来呢。”
“近日里都有谁进过这里?”楚翎夏声音沉了下来,她肃着脸,眸色冷凝的看向秋画。
秋画不知发生了什么,有些惶然无措的仔细回想着,良久才肯定的说道:“除了春棉和奴婢之外,秋婵似乎还来过一次。”
“她怎么会来这里?”楚翎夏面色更冷,她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死死盯住秋画,问道。
秋画腿肚子有几分发软,她垂下头,急急忙忙的解释道:“奴婢知错!那日秋婵说拾到了小姐的簪子,奴婢没多想,便让她放在梳妆台,但是奴婢绝对没有让秋婵一人独自待在这里!”
楚翎夏弯起食指,敲击着墨色桃木桌,她眼波流转,眼神便看向了梳妆台。
梳妆台上东西并不多,寥寥无几的匣子之中装着几件簪子。楚翎夏慢慢靠近了那匣子,那若有若无的香味越来越近,让她几乎可以肯定秋婵一定放了什么东西进去!
秋画还算伶俐,她大步走向梳妆台,哆哆嗦嗦的拿起小匣子。这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她都一清二楚,很明显便感受到匣子比起平时重了不少。
“小……小姐。”秋画声音有些颤抖,拿着匣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打开。”楚翎夏心中冷笑,她红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
秋画双手有些颤抖,她拿出匣子里装着的簪子,敲了敲匣子的底部,发出咚咚两声闷响。
这盒子是空心的。
秋画将匣子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着,终于在一旁找到了夹板,她一把打开夹板,看到匣子里的东西之后,瞬间瞪大眼睛,面容顷刻间变得惊恐至极,她死死捂住嘴巴,抑制着喉中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叫。
匣子掉落在地,那个怪异的白色偶人也随着匣子掉了出来,楚翎夏凑近了看去,白色偶人身上写着的,赫然就是楚江的生辰八字!
“小姐,别碰它,这玩意儿古怪着。”见楚翎夏伸出手准备捡起那偶人,秋画急急的制止着。
楚翎夏伸出的手顿了顿,却依旧坚定的捡了起来。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还会惧怕这些?
偶人是用上好的布料制成,很不巧,前几日林淑云送来了同样的布料。
林淑云当真是好算计!若是她没有察觉到,从她院子里搜出这种邪物,纵然她有一百张嘴也难以辩清!当朝皇帝最厌恶这些巫蛊之术,早就严令禁止,若是她中了招,楚江定然不会保她!
“大小姐……”秋画年纪还小,从未经历过这些,早就慌了神,她急红了眼眶,愤恨不已的说道:“这狠毒的秋婵!是要置小姐于死地啊!小姐平日里明明待她不薄!”
楚翎夏揉了揉眉心,她点起蜡烛,静静的看着那偶人被焚烧殆尽,这才开口说道:“有些人,别指着她会知恩图报。”
“小姐,要不去把这件事告诉老夫人?”秋画愤愤不平的说道:“让老夫人好好惩治这背主的奴才!”
楚翎夏唇角勾起一道怪异的弧度,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秋画,说道:“你当真以为,这偶人是秋婵想要放进来的?”
秋画张了张嘴,却半响不知道说什么。
这秋画虽然是个忠心的,只是有时候太过愚钝,但好在一点就通。
楚翎夏摇了摇头,眸中闪过一丝幽光,她放低了声音,忽然带了几分神秘,说道:“告诉老太君,这件事就是刁奴背主,若是想引出她背后的人……”
楚翎夏唇边笑意加深,她眸若清泉,面色却满是冰霜,顿了顿,忽然又轻启红唇,一字一顿的吐出几个字:“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宁安苑。
林淑云安静的候着老太君,她来得不是时候,老太君正好在礼佛。
纵然是好茶好水的招待着,林淑云却依旧愤恨不已,只觉得老太君是刻意刁难于她,她面色间依旧带上了几分不满,不过只是一瞬间,很快她便换上了盈盈的笑意。
“大媳妇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老太君被腊梅搀扶着,慢慢的走了过来。
天气越来越凉了,她身子也大不如从前,不过楚翎夏做的抹额她倒是喜爱至极,日日都戴在身上。
“母亲,前些日子管家不力,让翎夏院子里除了那样的事情,媳妇心中愧疚,抄了许些佛经,母亲可要看看?”林淑云连忙站起身来迎了过去,她眸色似水,声音柔和,轻轻的说道。
老太君面色淡淡的赢了一声,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喜,林书宇也不介意,她招了招手,云霓便听话的将纸张呈了上去。
纸张上的小字清秀,明显是花了心思去写的,老太君的面色这才柔和了几分,她匆匆扫了几眼,便点了点头,说道:“大媳妇有这个心便好,只是我希望以后府上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
“咳咳……”
林淑云张了张嘴,却猝不及防的咳了出来,她连忙背过身去,用帕子捂住嘴,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这才回头有些难堪的说道:“我也不在母亲这里久留了,免得过了病气给母亲。”
老太君瞥了林淑云一眼,仔细看看林淑云脸色还有些苍白,她皱了皱眉头,问道:“大媳妇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近日天气凉了,感染了风寒。”林淑云唇上毫无血色,她抚了抚额头,面上露出几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