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琪见气氛有些紧张,赶忙走上了前来说道:“老先生,我们不白拿,只要你开价,我明天就派人将钱送过来,并且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便派人来帮你重修这院子!

孙远杀气腾腾的眼神,重新渐渐的恢复了慈祥,眼睑也渐渐的垂了下来,“这自然万物,能够有老夫的容身之所,老夫已经是感激万分了,这株草药,既然与先生有缘,先生便带走就是!”

“真的?!”林婉仪顿时高兴了起来,被这两个小屁孩整的,还以为这家伙得知了自己草药被刘莽给拔了的消息之后,会气得杀人呢!没想到这老者一开口,就要将这草药送给刘莽!

最纳闷的还是要数孙远手下这两个小徒儿了,这赤月佛衣,可是自己师傅最看重的宝贝!结果自己的师傅一开口,就要将这赤月佛衣,送给刘莽!?

“那可真的是太好了!谢谢您!”林婉琪笑着说道。

难道说,这事情真的有这么顺利,这老者,真是个隐居于此,吃斋念佛,与世无争的隐士不成?历经人生百态的刘莽,还真不敢相信,还有如此大无私的人!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下山需要至少是三个小时的时间,也就是说,此时出发,紧赶慢赶,也至少是要十点下山,这晚上深山的情况可是相当的复杂,至少是要比白天的情况难上一百倍,更何况这上山容易下山难,林婉琪开始有些犯了愁,“刘莽,不如我们今晚在这里暂行歇息一晚,我听说今晚还有雷阵雨,不如我们等明天一早再出发?”

刘莽自然比姐妹两人还要知道这下山的危险性,“老师傅,我们想在今晚借宿一晚,不知道可否有地方供我们住宿?”

老者眉头微皱,仿佛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一转眼间,眉头便重新的舒展了开来。

“出门左边的房间,是我慧能师傅的房间,师傅圆寂之后,空了出来,如果三位不嫌弃的话,那就暂时挤在一间里面睡吧!”

“嘿嘿,一间好,一间好!”刘莽笑嘻嘻的说道。

“好,智明,智慧,你们两个,帮两位施主收拾一下房间吧!”

“是,师傅!”

房间很快便收拾好了,姐妹两人睡在床上,刘莽则在地上打地铺。

“我告诉你哈!刘莽,这可是在佛祖的眼皮子底下,你可不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林婉仪瞪着刘莽说道。

“还有,小脑袋里面也不能够胡思乱想哟!”林婉仪一脸俏皮的竖着手指说道。

“切!”刘莽一边往地上铺被子,一边不屑的说道,“我就害怕我这半夜睡着,你们两个钻进我的被窝!毕竟像是我这么好的男人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切,你就想想吧!”林婉琪说道,“对了,路上听两个小屁孩说,这师傅参禅问道二十五年,竟然还不当和尚,只能够算是半个和尚!这是为什么啊!”

“是呀是呀!我也有点好奇,他怎么没有剃成和尚的那种发型呢?”林婉仪一脸天真的问道。

“或许是这尘世间,还有他放不下的东西呢,这谁说的准!”刘莽耸了耸肩说道,“行了赶紧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赶紧下山!”

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一时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豆大的雨滴打在了竹院一节节的竹子上面,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两个孩童撑着伞走入了大厅里面,“师傅,三位施主已经睡下了,您的床也已经收拾好了!”

跪在佛祖面前蒲团上,闭目念经文的孙远,突然停下了手中的佛珠,“好的,行,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先去休息吧!”

“好的师父!”说罢,两个孩童慢慢的退出了正厅。

孙远则重新闭上了眼睛,继续念诵着经文。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孙远的口中则不断的念诵着经文,眉头也渐渐的皱了起来,豆大的汗水,在沟壑之中来回的流淌,嘴中念诵的经文,也愈发的变得紊乱,手中的佛珠,也转的越来越快!

就在这个时候,手中的佛珠,突然从中间断裂了开来,一个个的佛珠,落在地上,朝着前后左右迸溅,不多时,便散落在了整个厅堂之中。

孙远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一枚枚蹦跳着逃离自己的佛珠,顿时猛地站起了身来,一把拉住了佛像面前的围帘,一把将其从屋顶上扯下!围帘瞬间将整个佛像所掩盖!

孙远猛地将手伸向了蒲团下面,猛地从下面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刀来。

“我孙远!自三十岁上山,吃斋念佛二十五年,本来以为一切都能够忘却,今日才发现,我放下,只是因为我不见,而当我看见,根本就放不下!”孙远大声说道,“二十五年只是吃斋念佛,却为入佛门,或许佛祖也已经料到了今日要发生的事情了吧?”

孙远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刀,依旧是如二十五年前一样的寒光逼人!是因在这二十五年的时间里面,自己隔三差五就拿出来保养,自己连刀都放不下,怎么可能放下这凡尘的纷扰!

孙远将手中的长刀一挥,一个个落地的佛珠,开始在地上剧烈颤抖起来,发出相当高频率的声音。

长刀一横,佛祖一下子升到了半空之中。

“我佛,孙远无能,未能遁入佛门,便是与我佛无缘了,无奈在此地大开杀戒,以围帘遮住佛祖双眼,希望佛祖不要怪罪!等到我拿到了所需之物,即刻下山!倘若是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一定四处修庙,救济众生!”

殊不知一个连自己都救济不了的人,如何能够救济众生!

孙远将长刀一挥,一枚枚的佛珠从中间爆裂了开来,化作尘埃,落在了地上。

孙远一把将一旁的蓑衣摸了过来,披在了身上,然后将斗笠摸了过来,戴在了头上,猛地推开了厅堂的们门,走入了大雨滂沱的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