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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贾敏来了, 赵嬷嬷倒不好继续避开,于是抱着贾琏出来了:“我们琏二爷向四姑娘问好”。
贾琏看到贾敏, 双手一拍, 手舞足蹈的对贾敏笑:快上, 撕她,怼她, 原著里你闺女风刀霜剑严相逼就是她害的。
贾敏看见贾琏就在这里, 就猜到这是她二嫂子的惯用手段。估计是看见贾琏一行人来了,故意在这里说给赵嬷嬷听的, 反正赵嬷嬷是个锯嘴的葫芦,听见这些话也只会息事宁人。
贾敏又对赵嬷嬷说:“赵姐姐是琏儿的奶娘, 现在琏儿小, 全靠你们这些房里人维护。有人心中没个主子,你们就该打她的嘴巴子, 不然以后岂不是个阿猫阿狗都到琏儿跟前撒野?”
这话听得周瑞家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赵嬷嬷也忙点头陪着不是。贾琏简直想给林姑娘的娘点个赞, 不愧是金尊玉贵养起来的国公府姑娘, 才小学毕业的年纪, 简直气势逼人。
周瑞家的这时候还想着祸水东引, 拧了方才说贾琏还没到的丫头一下, 怒道:“叫你嚼舌议论主子, 以后若是再没大没小的, 我必告诉太太。”说完, 又向贾敏谄媚一笑道:“四姑娘, 这丫头是新提上来的,规矩没习好,我回去定然好好教导。”
可怜那丫头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被周瑞家的拧了一下,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只一个劲的求饶说再不敢了。
贾敏方才也在贾母房里,看见周瑞家的送贾王氏到了贾母房里后,贾王氏回头看了周瑞家的一眼。贾敏心下好奇,请安后只在房中和贾母说了几句话,就跟出来看。
但是这请安说话,也耽搁了些时间,周瑞家的就是走得再慢,这段时间也该走得没影儿了,此刻周瑞家的却在抄手游廊的转角处,偏偏说这些话叫赵嬷嬷听见,可见周瑞家的就是在这里等着赵嬷嬷,故意说给她听的。
“周姐姐既然知道小丫头说了不该说的话,回去要管教,也算是个明白人。那想必周姐姐也知道自己方才那话比之这小丫头有过之无不及,自然是甘愿受罚了。”贾敏扬脸看着周瑞家的脆生生的说。
周瑞家爱的被贾敏一抢白,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愣了一下,道:“奴才知错。”
“既然错了,自己掌嘴十下,再去二嫂子跟前认错!周嫂子记得别太舍不得下手,省得我麻烦赵姐姐动手。”贾敏留下一句,就走到赵嬷嬷跟前儿,逗了逗贾琏,带着一个嬷嬷两个丫头走了,还剩下一个嬷嬷监督周瑞家的自掌嘴。果然是一脚出八脚迈的气派啊。
贾琏见贾敏这行事作风,瞬间理解了为什么林黛玉一进贾府就被贾王氏和周瑞家的给了下马威。这林姑娘的娘行事风格,估计贾王氏主仆早就恨得她牙痒了吧。贾敏在家时候受宠,贾王氏主仆不能拿她怎样,后来林黛玉带着一老一小两个仆人投靠到贾府,还不得都报复到她身上?
不过贾敏这算是提前为林姑娘报了仇,还是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周瑞家的听见贾敏如此发落,想要辩解,但贾敏根本不给她机会。贾敏走后,赵嬷嬷抱着贾琏入荣禧堂,贾琏听见身后传来啪啪啪的皮肤撞击声,莫名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真是听着都疼啊。
贾琏现在话都不会说,到了荣禧堂,也不过是赵嬷嬷抱着向贾母行了个礼,就和贾赦、窦氏、贾瑚一起回了东院。
今天的事让贾敏看见了,贾敏就打发人来向窦氏知会了一声,窦氏听了,对贾赦道:“四姑娘倒是个有心的,咱们该当好好谢谢她。”
贾赦笑道:“既如此,你就准备一份大礼给四妹妹添妆就是。”
窦氏笑道:“可是胡说,四妹妹虽然定了亲,临出格还早呢。看老太爷和老太太对四妹妹看重的程度,估计还会多留四妹妹几年。这个不要你操心,我自会准备。四妹妹什么都不缺,我不过是随便捡几样东西给西大院送去,那是我的心。”
此时,贾琏才知道贾敏已经定了亲,不用猜,定的人肯定是林如海。
贾琏所料不错,就在贾琏穿越过来之前,已经给贾敏定了亲。当时贾代善重病,便将几个子女都安排好了,不但给贾敏定了亲,还写了贾赦袭爵、为贾政求官职的奏本。
不过贾琏穿越后,刚好赶上救了贾代善,贾赦便没袭爵,还是世子;贾政也没得到那个工部主事的官职,还是白身。
贾敏的亲事定下了,将来嫁去林家又是做宗妇的,自然要学习理家,所以贾母将掌家权下放了一部分给贾敏。也是因此,贾敏责罚周瑞家的,名正言顺。
周瑞在贾敏手上吃了瘪,转头就告到了贾王氏跟前儿,贾王氏心中气急,面上却把周瑞家的数落了一顿。总之,这个锅是让周瑞家的背上了,贾王氏一点错没有。次日窦氏抱着贾琏去荣禧堂请安,贾琏见贾母对贾王氏依旧和颜悦色的。
又说贾代善自进宫面圣之后,当日就没回来,也没打发个人回来报信。第二天贾府众人还算沉得住气,到了第三天就不行了,贾赦、贾政、贾母、贾敏个个脸上忧心忡忡。
贾琏心中估量了一下,既然景和帝派了自己的御用太医来给贾代善诊病,证明景和帝是真的看重贾代善。所以贾琏觉得贾代善入宫之后突然没了消息应该问题不大,估计是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罢了。
所以贾琏看着愁云惨淡的贾赦夫妻和时常来东院看自己的贾敏,也经常冲他们笑,开解他们。贾赦现在还不会说话,也只能用傻笑开解人了,贾琏觉得这会成为自己的黑历史。
一晃到了年关,贾代善依然毫无音讯,因此,荣国府的这个年都过得比较简单。直到三个月后,贾代善回来了,同时,平安州节度使也换了人,据说还有一批人下了大狱。
如果平安州真的在宣府,只用三个月时间就就整顿好这样一个军事重镇,证明贾代善确实能力杰出。当然,平安州到底整顿到什么程度,贾琏也不太清楚。没用人会对一个婴儿说朝堂大事。
只是贾代善依然很喜欢没事抱抱孙子,而有时候没人的时候,贾代善也会对贾琏说一句半句的‘这下安稳了’‘以后祖父可以在家安心抱琏儿’什么的,贾琏判断平安州的情况还不错。
贾代善本就是大病初愈,这次又去平安州三月才回,回来的时候又黑又瘦,满身疲累,贾琏看了都有几分心疼。人的感情是相互了,贾琏刚开始救贾代善是为了自己将来不落得原身那样的下场,但是贾代善对他宠得哟,真是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的,贾琏也对贾代善生出几分祖孙情。
贾代善立了大功,景和帝自然不会亏待他。只是贾代善的爵位升无可升,景和帝除了赏了贾代善大量名贵药材之外,还赏了大批财物。
所谓御赐,往往是名分上好听,一般都是些什么圣上手书牌匾、如意、手串、扇子等物。但是这次景和帝除了赏赐贾琏常规的如意、手串等,还赏了黄金千两、白银千两、东珠两斛、南珠两斛、还有文玩字画等物,礼部官员直拉了满满一车来。
反正这些东西是从平安州节度使温良和其爪牙家中抄来的,其中现金现银大部分进了国库,剩下的金珠宝贝、文玩字画择了相当一部分给贾代善,反正抄家抄来的,景和帝也不觉得心疼。
以前贾代善得了大批的赏赐,都是直接交给贾母归了大库,反正贾代善要支取银子,账房从来都是加一两成的送来,贾代善从来没有银钱不趁手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建小金库的概念。
贾母看着那一车的赏赐,心中却乐开了花。贾母做了几十年的国公夫人,自然是有见识的,知道那些金珠宝贝、文玩字画的价值远远超过那金银各一千两的赏金。
贾母盘算这将珍珠给两斛给贾敏,给两斛给元春,名家真迹的字画给给贾珠,谁知这次贾代善接了赏赐,直接就让人把东西拉去了梨香院。
贾瑚、贾珠、贾元春、贾琏分别象征性的得了些东西,不过是那些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实际价值的笔墨纸砚,手串等物,倒是贾敏得了两斛珍珠。
贾母听了贾代善这样的安排,只觉得脸疼:自己都分配好了,贾代善给自己来这手?
倒是贾代善抱着贾琏,心中委屈极了,边摇怀中的贾琏边说:“可怜我以前不耐烦管这些,也没留下什么私房,就是现在开始攒,也不知道将来能攒多少东西给琏儿。将来我得的赏赐啊、孝敬的都不归到官中了,全给我琏儿存着。”
贾琏抬头看着贾代善啊了一声:这些东西以后都是我的?我也是个小富翁了?
贾珠在那里自说自话,王子腾适时的引导两句,贾珠终于说到了祖父带着一个看上去很可怕的人进了小书房,说到那人对贾代善说:‘国公爷,粤海那边……’
王子腾听到粤海两字,终于心下一紧,面上却极和蔼,对贾珠笑道:“然后呢?”
“然后那个人停了一下,接着说‘国公爷,属下南下一趟,寻到些新奇玩意儿,明日就让人给国公爷送来,虽然不值什么,国公爷给府上几位小爷把玩也好。’祖父还没说话,我就被琏兄弟叫破了,他大声问我在干什么,祖父和那个人就出来了,祖父问我怎么这么早下学,再后来,祖父的长随回来,祖父让长随送我回自己的院子。” 贾珠说到这里,小脸通红,显然对贾琏叫破他的事颇为气愤。
听到贾珠被贾琏叫破,没有听到更多消息,王子腾心中略有遗憾,但有这条消息,也足够了。于是又柔声安慰了贾珠几句,让丫鬟带贾珠下去玩。
王子腾自己则快速回了书房写了封信,叫亲信送出去了。
而荣国府内,这些时日很是繁忙,除了贾代善忙得见不到人影之外,贾母也很忙。一来,是贾政要参加春闱,二来,是贾敏在今年及笄,贾敏及笄之后,又该准备婚事了。
春闱极是严苛,为防有人夹带舞弊,考生皆着单衣入场,号房内的被褥也是贡院统一提供的,只有棉被一条,并不足以御寒。考生从二月初九开始至二月十八日止,三场考试共九日皆住在号房之内。京城在北地,二月尚且寒冷,别说做文章耗费心神,就是熬那一连九日的冻,也多少身子差的人熬不过去。
贾政考到第二场上,就被人抬出来了。好巧不巧,也是这日贾王氏就带着贾珠回来了。
贾王氏带着贾珠到王子腾府上住了小半月,估摸着贾政的气也该消了,再说,贾政这几日应该还在贡院考试,不在家中。于是母子两个高高兴兴的回来,就撞上贾政被灰溜溜的从考场上抬回来。
于是贾政那个气啊,把自己考试落第的原因都算到贾珠头上了,说贾珠不争气导致他没好好温书。
不过贾珠看话本子那事儿都过去半个月了,贾政倒是没发疯打人,就是恨不得让贾珠下一科就中个进士回来,替自己把气都争回来。于是贾政天天在大书房逼着贾珠读书上进。
就这样又是小半月,会试放榜,贾政都没考完,自然没上榜,而林如海比贾政还小好几岁,却是高中第五名贡士。林如海是荣国府女婿,两人今年同科考试,即便其他人不提,贾政心中难免对比一番,越发气闷。
倒是贾母心疼小儿子,不但让贾王氏多劝贾政说莫要失望难过,好生温书下科再考就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又不愁笔墨钱。说完,还让鸳鸯给贾政房里送了几件梯己并几样补品补身体。
贾代善是知道自己儿子几斤几两的,对这个结果一点不意外。
殿试定在三月十五日举行,天气暖和不少不说,也只考一科一天,比之会试少吃不少苦。因联姻的关系,荣国府也格外关注今年殿试放榜。
贾代善那边虽然忙碌了一整月,朝堂上倒是暂时相安无事。殿试放榜后,林如海高中探花,跨马游街好不热闹。窦氏和贾王氏自然是要到贾敏房中贺喜的,只是贾敏脸嫩,被两个嫂子几句话羞红了脸。
虽然儿子没中,但是准女婿中探花无论如何是一件喜事,贾府上下喜气盈盈,唯有贾代善面上虽然也还好,贾琏却能感受到贾代善身上一丝若有似无的紧绷感。
略想一下,贾琏便明白了:春闱是朝廷大事,景和帝自然也极重视此事,这时候如果有人弹劾太子,只怕会惹得龙颜不快,适得其反。人家都忙得不可开交了,你跑去说人家亲儿子的坏话像话吗?但是如今殿试已毕,贤才已择,只怕紧接着就会有人弹劾窦充,剑指太子了。
琼林宴后,状元、榜眼、探花都进了翰林院,状元封了翰林院修撰,榜眼和林如海都是翰林院编修。现在窦氏掌家,因贾敏学习理家,和窦氏共同理事几年,姑嫂两个交好,窦氏细心备了厚礼,给贾代善和贾母过目之后,才打发心细的管事给林家送去。
本朝十日一大朝会,贾代善因上次重病回家荣养,养好之后,景安帝也恩准他只需上大朝会即可,其他时候无旨可不入朝。
这一日,终于到了琼林宴之后的第一次大朝会。贾代善身着朝服,一大早就入了宫。
果然,在议了几件大事之后,就有御史台张姓御史出班列奏事:“启奏皇上,微臣本贯粤海青溪县,此次进京赶考士子中,有微臣同乡名罗青松者。此次罗举人进京,因系同乡,微臣便将罗举人接入微臣家中读书备考,据罗举人说,如今粤海颇多南越人。罗举人在粤海参加乡试时,一同年因和南越人冲突,被活活打死,那南越人也被抓入了衙门。后来不知怎么,那南越人被无罪释放了。微臣想,本朝天|朝上国,四海臣服,岂容小国寡民在我国国土上造次,还请圣上派监察御史到粤海巡按,还地方吏值清明,百姓安居乐意。”
贾代善早就料到近日会有一波剑指窦充的弹劾,但听了这张御史之言,贾代善依旧忍不住高瞧对方两分。张御史只字未提粤海巡抚窦充如何,却寥寥数语说明南越人在粤海打死人不会落罪,地方吏治不清,百姓生活提心吊胆。朝堂之上无蠢人,谁不知这是粤海巡抚失职。
更妙的是,本朝除了设巡按不定期代天子巡狩,监察地方外,还在各地设有分守道一职,各地分守道有参奏之责,可递奏章直达天听。
既然对方为了拉太子下马,可以在宁国府刺杀忠顺王,又同时构陷窦充双管齐下,自然也可以拉拢粤海分守道多管齐下,若是粤海分守道弹劾窦充的奏章已经到了景和帝手上,张御史这没有指名道姓的禀奏则恰巧能够成为激怒景和帝的引火线。
贾代善在张御史禀事的时候,余光注视了一下景和帝的神色,果然景和帝神色略变。
此时,三皇子又走出班列道:“启禀父皇,张御史这话不可尽信,南越人和我朝粤、滇两地之人长得颇为相似。即便罗青松在粤海参加乡试时,有同年和人冲突,斗殴致死,他们考完试放榜之后便要启程进京,无瑕细查此事,如何笃定对方是南越人而非长相和南越人相似的滇、粤之人?况且罗青松中举之后,北上赶考,如今已隔半年,当时那打死人之人没受到制裁,焉知半年过去,那人没有下狱问斩?”
五皇子听了,也走出班列道:“父皇,儿臣以为三哥所言甚是。”
自此,朝堂之上就议论开了,自然有大臣觉得两位皇子说得有理,但也有其他人站出来说自己也听说粤海吏治混乱,多有冤案污弊之事,直言粤海巡抚只手遮天。
若只是罗青松同年斗殴致死一案,还可说事出偶然,如今许多朝臣纷纷站出来指证粤海地方治理混乱,倾向于粤海吏治有问题的自然就多了起来。
这时候,忠顺王走出班列道:“启禀皇兄,臣弟以为,如今朝上各位大人各执一词,粤海之事到底如何,还需再委派一巡按细查为是。只是监察御史乃国之栋梁,粤海是清是乱,如今尚且不知,派巡按大人代皇兄巡狩时,须得多派侍卫随同。粤海远隔千里,南下途中多凶险,粤海如今境况到底如何京中所知也不真切,若是巡按大人到了粤海之后,受人胁迫反倒替人遮掩,便误了国之大事。若是此次南巡粤海,巡按大人带着侍卫,能够应付凶险,免去后顾之忧,方能全心全意体察粤海民情。”
如今粤海已经被形容成一个步步凶险之地,忠顺王这番话自然应者极多。
二皇子走出班列道:“父皇,儿臣以为皇叔所言甚是。”
余者好几位尚书也纷纷附议。
如此,另派巡按出巡粤海之事便定了下来,只是一同南下的护卫人选又颇费一番争执。
二皇子首推贾代善,因贾代善是粤海巡抚窦充的亲家,自然反对者无数。贾代善因为避亲,一直不曾发言,却仔细观察着朝堂动向。这二皇子极力推动巡按南巡,又保举自己一同南下,自然是故意引人反对,让荣国府彻底不能插手此事。但他保举自己的行为显得颇为大方,又好标榜自己一心为国。
这一切落在贾代善眼里,只觉二皇子急切之心过于昭然若揭了。太子若有意外,二皇子便是最年长的皇子,他急切推动此事原在情理之中,但因过于急切,难免给人留下浮躁沉不住气的印象。
一番争执,最终景和帝点了监察御史褚良南下粤海代天子巡狩,由京营从五品校尉王子腾带领京营兵士三百人负责护卫,择日南下。仔细算来,窦家是贾家姻亲,王家也是贾家姻亲,王家和窦家自然不算全无关系。只是京城贵族就那么些,兜兜转转总能寻出一丝联络,王子腾护送巡按南下,倒是许多大臣皆可接受了。
贾代善听到王子腾负责护送监察御史,想到前儿贾琏说王家有跃居贾家之上的野心,不禁心下冷然。若非贾琏提醒,只怕王子腾这次南下,就要立下揭破窦充勾结敌国的大功了,到时候窦充死无葬身之地,太子借敌国兵力意图逼宫的大罪坐实,贾家被牵连到何等地步尚未可知,王家必是青云直上。
倒是贾代善待自己这份心,贾琏觉得很感动。贾琏一感动,就在贾代善怀里蹬了蹬腿儿,还冲着贾代善笑。
贾代善见到贾琏笑,就更心酸了:多聪明的娃啊,可惜以前自己觉得打理银钱麻烦,没给这娃存下什么好东西。一想到这里,贾代善越发想多存点私房留给琏儿,毕竟这爵位将来还是瑚儿的。
贾琏不知道贾代善在想什么,他想的是要怎么避开原著中贾琏的命运。好在现在救了贾代善,有贾代善压阵,荣国府估计不会那么快败落,自己还有时间。
就这样又过了数月,就到了五月初五端午节。也是贾琏的周岁生辰。
没错,贾琏生在端午节,古代人对农历五月有忌讳,认为五月是毒月。五月份中,又有九天被称为九毒日,其中,五月初五就是九毒之首。
更有甚至,将端午节生的孩子视为妖邪托生,甚至有活活摔死的。
当然,贾琏不会遭遇那样的命运。一来,贾家先祖是泥腿子出身,连肚子都吃不饱的时候,就没那么多穷讲究,对于泥腿子出身的贾源来说,男丁就是家族的希望。二来,贾赦虽然昏聩了些,在贾府还算是个有人情味的人,后来贾宝玉和王熙凤中邪,连贾政都放弃救治了,只有贾赦还是寻仙访道,求医问药。贾赦虽然不能给孩子树立什么正面榜样,也不是为了个子虚乌有的传说对亲儿子下手的人。
因为这个天生“不祥”的生日,贾琏虽然没有被处决,但是对比起二房的孩子,贾琏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
没办法,谁叫贾赦夫妻不会选日子造人呢?看看长房的两个孩子,贾瑚生于五月初一子时,你说窦氏如果早生半刻钟,贾瑚不就不是毒月的孩子了吗?更气人的是窦氏生贾瑚的时候难产,足足生了大半日,等都要等到五月初一。
因为窦氏生贾瑚之前,怀相一直很好,胎位也很正,产道也早开了,就是没到子时生不下来。都有人因此传贾瑚是妖邪托生,所以不到正日子是不会出来的。五月初一,是贾瑚自己选的日子。
贾瑚虽然出生的日子不太好,好歹是荣国府的长子嫡孙,刚开始还是宝贝疙瘩凤凰蛋的宠着,直到贾珠出生。
贾珠出生在一年后的九月初九,四舍五入比贾瑚小了一岁半。但是九月初九这日子好啊,贾王氏让人批了命格,说贾珠不但出息,还孝顺。
贾赦是贾母生的头胎,那时候贾母自己才十几岁,怀孕的时候吃得又好,按人体发育程度来说,还没发育完全就生一个超重的孩子,贾母也难产了,奔了半条命才将贾赦生下来的。后来生贾政的时候,所谓一胎生,二胎熟,就要顺利得多,没吃什么苦,贾母因此觉得贾赦是讨债的,贾政孝顺,知道体恤母亲,也是因此,贾母本来就偏心贾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