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轮船到了上海,慕言刚出港口,就被一群小孩围住了,嚷嚷着要钱。
“叔叔,给点钱吧。”
慕言摸了摸口袋,也不过几百块钱,这些年陈真在日本的开销除了师父的资助之外,都是靠自己打零工赚生活费。
慕言把身上所有的零钱都给了他们,但一群孩还不罢休,依旧围着他,嚷嚷着要钱。
慕言无奈道:“我没有零钱了。”
这时,一个拉人力车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轰跑了一群孩,满脸堆笑。
用一口不太标准的日语说道:“你好。”
慕言道:“我不是日本人。”
中年人颇感意外的道:“先生您不是日本人,那太好了。”
说着,摘下头上的帽子拍了拍车座,问道:“先生,您这是到哪里去?”
慕言上车道“精武门。”
那车夫道:“先生是要去学武功吧,我劝你还是别去精武门,整个上海的人都知道精武门过去是第一,现在是倒数。”
慕言道:“你要是再废话,我就换别的车了。”
那车夫赶忙道:“别别别,马上走。”
说完,闭上嘴巴开始拉车。
按照陈真的记忆,慕言看着这一条条古老的街道,街上有很多外国人,也有很多日本军队,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精武门。
慕言看到精武门大门上挂着白幡,弥漫着沉重的气息,那车夫道:“连霍元甲都死了,精武门没有前途了。”
这时,几名精武门的弟子发现了陈真,都跑了出来,道:“五师兄,你回来了?”
看得出来,他们见到陈真回来很开心,就仿佛是绝望中见到了曙光一般,帮他拿起了行礼。
那车夫听到他们互称师兄弟,问道:“你是?”
慕言道:“我是精武门的陈真,精武门一定有前途,你等着看吧。”
说完,给了他车钱便走进了精武门的大门,横匾之上浑厚的大字,彰显着威严。
慕言顿了顿,迈步走进了大门,远远的就能看见院子中为了一群人,霍元甲之子霍庭恩披麻戴孝,站在灵位前。
有人喊道:“五师兄回来了。”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沉重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光明,慕言径直走向霍元甲的灵位,一代宗师就这样撒手人寰。
慕言现在也是陈真,有他的全部记忆,回想起昔日的一切光景,师父的音容笑貌,心中竟也酸楚不已,眼眶湿润了。
霍庭恩看着慕言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灵位,然后跪在蒲团之上,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
所有人都暗自抹泪,霍庭恩拍了拍慕言的肩膀,以示安慰,慕言起身看着他。
霍庭恩道:“你书念完了?”
慕言道:“没有,我知道师父去世的消息,就赶回来了。”
农劲孙道:“也好,霍老四一去世,精武门上上下下都需要团结一心。”
慕言问道:“师父到底怎么死的?”
霍庭恩神色中带着哀伤:“还没去比武之前,父亲就已经患上哮喘,我劝了他很久,就是不听。”
慕言知道,其实这并不是霍元甲真正致命的原因,凭他一身的武艺,调息休养,打一个芥川龙一易如反掌。
最根本的还是被下在鳄鱼肉中的化学药物,破坏了他的肺功能,而导致气息不稳,才受不了芥川龙一的攻击而死。
慕言拍了拍霍庭恩的肩膀,安慰他的丧父之痛,这时,精武门的大门被强行推开,冲进来一群人。
领头的是个中年秃头男子,身着一袭灰衣,下盘沉稳,一看就是个武师,身后还跟着几名健壮的青年,来者不善。
精武门的弟子们也冲了上去,慕言细细一看,认出了那个领头人,正是电影中前来踢馆的倪师傅。
此人叫倪震天,是当地另一家武馆的馆长,虽不及精武门那般名声远播,但也招收了一些徒弟,平日里跟精武门素无来往,今日突然登门,无非就是想趁火打劫。
而且,据慕言所知,他们武馆已经被日本人收买,今天来踢馆,势必也是日本人指使的,慕言最恨的就是这种走狗。
霍庭恩走了过去,抱拳道:“倪师父,有何贵干?”
倪震天扫了一眼霍元甲的灵位,慕言看到他眼中满是不屑的意味。
“久闻霍家拳是中国武术最正宗的拳法,今天特地前来领教一下,”倪震天道:“只可惜霍师傅已死,小霍馆主请赐教。”
显然知道霍庭恩不是自己的对手,刻意相逼,只要打败了馆主,精武门基本上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霍庭恩看向慕言,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犹豫不决,如果输了,那可是关乎精武门的生死存亡,这个任务极其艰巨。
慕言道:“倪师父,在下精武门陈真,我来领教你的倪家拳法。”
倪震天对陈真很陌生,不过,霍元甲一死,他基本上就不把精武门任何人放在眼中。
冷冷一哼道:“好啊,来吧。”
院子中,所有人都散开围成了一圈。
霍庭恩道:“你行么?”
慕言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倪震天身为一馆之长,倪家拳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而且此类拳法变化多端,颇为神秘。
只见他右腿提起,双手变爪,犹如鹰爪一般,慕言使的是霍家拳,基本上,他就只会这套功夫。
倪震天目光一凝,右腿横空侧踢而出,这一腿力道十足,呼呼有声,慕言侧身一闪,右拳轰出,和倪震天的鹰爪相交,他的指功十分有力,一抓之下,竟锁住了慕言的手腕。
右腿踢向慕言的下盘,手臂用力一带,慕言感觉到自己要是去平衡,而霍庭恩也看出了慕言的困境,为他捏了把汗。
却见慕言右脚一点地面,整个人轻飘飘的跃起,等倪震天回神之时,慕言以绕到他身后,凌空一脚,不仅破了他的招式,还被慕言踢中了后背,整个人被踢飞了出去,重摔在地。
精武门的弟子们抚掌道:“好,五师兄真厉害。”
倪震天恼羞成怒,双手一登地面站了起来,脸上沾满了灰尘,看起来甚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