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翳突然出现,纯黑的身影像是临世的帝王,高大的体魄透着不容抗拒的压迫,华丽的容颜俊美的近乎冷硬,欧翳向着叶念夏走去,媒体纷纷下意识让路。

周依宁脸色有一瞬间的心虚,不过很快就安慰自己,她就不信,人证物证具在,还能翻盘?最重要的事,现在安叶念夏可以背叛了欧翳,欧翳不应该是暴跳如雷掐住叶念夏,让这样胆敢给他带绿帽子的女人一辈子不见天日!

叶念夏还保持着错愕的表情,莫名其妙的短信,状态不对的沈暮初,突然涌入的这么些人,她再傻也知道自己被周依宁算计了,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欧翳的态度。超级豪门最怕这样的丑闻,发生点什么一辈子被人诟病,她这么给欧家惹事,这个暴躁的男人会想杀了自己吧?

“还在那站着干什么!”突然欧翳低沉的声音响起。

叶念夏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把将拉过来,叶念夏懵懵的撞进他的胸膛,甚至本能的想啊哟缩起身体,但是下一秒,兜头裹上了一件外套。好闻的薄荷味道一下涌入呼吸,带着欧翳特有的温热温度把叶念夏包裹。

欧翳把叶念夏裹紧,动作笨拙但是力度温柔,叶念夏突然就感到安心的想要哭。

确认雪白细腻的肩膀终于不再暴露在众人眼前了,欧翳看着她披着自己宽大的外套,曲起长指抬起叶念夏的下巴,被一再惊吓而苍白的如同纸片的细小容颜,清晰的浮着一个凌厉红痕。

陡然间,所有人感觉整个房间的气势骤降,似乎欧少一个眼神划过,都像是刀锋需要饮血才能消弭的暴戾!

“欧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真心拿叶念夏当姐妹,她却在沈暮初的水里下药!”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周依宁冲到欧翳身侧。

尖叫声重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周依宁不顾形象,已然是泣涕模糊伤心欲绝的样子,说着,周依宁特意指向桌子上的水杯。玻璃杯里还剩下半杯水,就摆放在床侧,明显是用来作证据。

她在提醒欧翳:“我知道欧少一直看中叶念夏,可是她竟然是这样的女人,我就要跟沈暮初结婚了啊。”

可是欧翳却像是没有听到周依宁的控诉,等周依宁声泪俱下简直伤心欲绝,只是低声简单一句:“你怎么这么确定是这杯水有问题?”

周依宁顿时被像被捏住了嘴的鸭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僵了在原地。

刚刚如狼似虎只想要把叶念夏拆掉的媒体,似乎突然回过神来,当时冲进来谁也不知道情况,都只是被不应该交集却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震惊,似乎是周大小姐,一冲进房间就指控叶念夏下药,更可疑的是,她刚刚就指着床边的那杯水。

“那,那是因为——我知道沈暮初一定,一定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在欧翳深沉的目光下,周依宁只觉得牙床都在打颤。

她费心谋划,牺牲沈暮初也在所不惜,特意邀请了所有最八卦最毒舌的媒体,可是这么多铺垫,却因为这个男人一句话而反转!

欧翳目光扫过全场,口气没有半点起伏:“本少相信的是,我的女人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叶念夏却觉得,轰一声,有什么突然在心里倒塌。

像是有感应一般,欧翳似乎是下意识的把叶念夏楼得更紧。刚刚挨了一巴掌没哭,刚刚一瞬间身败名裂的变故也没哭,可是一句他了解她真的快要控制不住哭鼻子了。

“您这么说是不是因为家丑不可外扬,为了欧氏的声誉,非要压下叶念夏劈腿的丑闻呢?”其中一个被周依宁重金聘请,事先就打好招呼要写死叶念夏的媒体人这个时候说道。

“很多豪门都会先稳住事态,然后之后处理让家族的成员。欧少也是需要采用这样的策略吗?”

做媒体这一行,大概也需要不怕死的精神,其他人纷纷像看待勇士一样看着他。

欧翳的目光落到了提问的记者身上,他大概打量了他几眼,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瘦的像跟麻杆,眼睛里却闪烁着与消瘦不符的异常明亮的光。

麻杆频率异常迅速的眨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欧少的眼神压迫力太强,还是在欧翳像是可以刺穿一切谎言的犀利眼神不可控制的心虚,欧翳的关注反而让他自乱阵脚的恼羞成怒。

他凹下去的脸颊上出现诡异的红晕,语气尖锐道:“欧少沉默,是因为我说中了事实,所以无话可说吗?”

欧翳突然勾起了唇角,优雅高贵,绝代风华,云淡风轻的像是神祗俯视蝼蚁般渺小不值一提的苍生。

“麻杆记者”忽然无师自通一个领悟,欧翳,不需要任何人放在眼里,就算眼前的这些记者,他们自以为的咄咄逼人,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帮跳梁小丑在演笑话。

麻杆记者顿时怒不可遏,职业信仰被践踏的耻辱感,更是因为欧翳的别有以为的笑像是击穿了他跟周依宁的阴谋,将他的双眼都燃起了一层火,当下摘下眼镜:欧翳你就真的可以一手遮天。

“今天的事,如果欧氏不同意,谁敢放出去一个字。”

欧翳还真不遗余力,就展示了只手遮天是什么意思。

虽然欧翳的话狂傲到践踏了媒体人的尊严,但是在场所有人却一个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是的,整个A市,欧家如果说要压下的新闻,就算记者本人有牺牲精神,也没有任何报社或者报社敢刊登。

欧翳眼神划过所有记者,带过麻杆一个停顿都没有,但是麻杆已经被吓出了一声汗。

突然,他抓住叶念夏的手,把周依宁口中有问题的水,缓缓的倒在了她手上。

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意外,不解欧翳想要做什么。

“喂,会疼,又痒痒。”就当大家大惑不解,叶念夏抗拒的声音响起。

所有记者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叶念夏的手,天哪,怎么回事,叶念夏的手刚刚接触水杯里的水没多久,叶念夏手上就起了一堆小红点,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叶念夏白皙的手背冒出崛起。

“叶念夏对催/情药物过敏,无论是用药前还是用药后,如果她想和沈暮初发生点什么,怎么会用这么蠢的方法?”

欧翳低沉的声音响起,他握着叶念夏的手,防止叶念夏控制不住去挠她侧着身说道。

“欧少,您怎么会知道叶念夏过敏?”突然一个记者紧跟着提问。

但是提问的人话一出口,就后悔自己提了个傻问题,甚至紧跟着被后面的记者拍了一下脑袋:你4不4傻?

叶念夏是欧翳的女朋友,她对催/情药过敏,欧翳怎么会知道,当然是有过亲身体会了。记者们互相一对眼色,立即纷纷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喂喂,谁说这个家伙知道我对这种东西过敏?根本没有好吗!

叶念夏一张脸涨得通红:不要再笑了,这种城会玩是什么表情。

她什么时候用过催/情药,都是欧翳在瞎说。叶念夏都想要跳脚了,不会解释就不要解释啊喂!

“害羞就躲进来。”就在叶念夏马上要跳脚,欧翳突然大手扣住叶念夏的梗直的脑袋,一把把她摁到他的怀里。

“哇……”

一阵吸气声响起,紧接着又是一通狂拍。

小小的女人还裹着欧翳的外套,可是小小的身体却全部栽到了男人宽阔的胸膛,害怕就躲进来,简直苏到爆!像是这样的男人,简直给她整个世界都不会出轨!

好像也要躲到欧翳怀里去,可是一定会被毫不留情扔出去吧!

“下了药的水,不是叶念夏放的,那是谁放的呢?”一个记者突然问到,周依宁眼皮重重的一跳。

叶念夏确实没有动机做出这样的事啊,欧翳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放在身边,尤其是这个男人还对别人爱答不理,单单把你宠到了天上,这只要是个姑娘都扛不住,沦陷是早晚的事。那叶念夏为什么会想不开要去给好姐妹的男人下药呢?

周依宁震惊的瞪着叶念夏,目光怨恨仿佛猝了毒,不敢相信到了这个地步,叶念夏竟然还能起死回生。更让她不能接受的是,欧翳被带了绿帽子,不但不追究,还死活不肯相信,主动积极的帮叶念夏开脱!

可是最让周依宁惊恐的是,她已经控制不住记者们的提问了。

“药肯定不会长腿,自己跑到沈暮初的水杯里,既然不是叶念夏放的,那到底是谁放的呢?”

有些人的视线已经落到了周依宁身上,能进出沈家的就这么几个人,不是叶念夏,不可能是沈暮初自己吧,那么就只有周依宁。

周依宁可以随意进出沈家,同时沈暮初又对她没有防备,似乎她的作案条件也是十分充足的,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记者们三言两语的讨论起来,“周影后是突然把我们叫过来的,说是突然搞一个专访,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是啊,大家来事先一点都不知道,没想到了来了以后,得到这么大的料。”

“对啊,为什么专访要约在男朋友家么,现在想想好可疑。”

“不会是周依宁故意陷害叶念夏吧。”

这句话一出,场面暂时静了一下,随后又爆发更大的讨论。

周依宁听着不绝于耳的讨论,觉得她下药故意陷害叶念夏的人越来越多,似乎每个人都能做出一番合情合理的讨论,简直恨不得从此就去转行当刑警,镜头对着她不停的闪,晃得她眼前一片白芒,她几乎分辨不出到底是哪里的摄相机在不停的按下快门。

她脸色苍白的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神色倒是不用演,自然而然的表现出了惊慌,错愕。

此时同刚才几乎是两种境地,最初那么多记者破门而入,几乎像抓奸现场一样对着叶念夏围追堵截,而不过过去了几分钟,情势却大变,被“长枪短炮”步步紧逼的人不再是叶念夏,而是换成了刚才趾高气扬的周依宁。

一向以美艳良善闻名的影后,终于陷入了危机,这陷阱还是她自己挖好的,专门来抓捕叶念夏的,没想到最后猎物窜了出去,反倒是挖坑的人掉了进来。

周依宁面色紧绷,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来她的紧张,可越是这样,媒体越不会放过她,如果周影后情绪失控,谁知道她会说出什么惊天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