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 独斗玄魄(1/1)

没想到大冢祀之观察细致如斯,这不得不让桑余对他刮目相看,要知道守一真人授予的静心符,桑余基本上就没怎么修炼过,迄今为止留在眉间的只是一点原符,即便是他自己,如果不刻意去感受,都难察觉他的存在。

而大冢祀与桑余接触才这么几面,就把一切了然于眼底。这才是大冢祀对他再三试探的原因吧,如果桑余在听到傩刹门的往事时,有所动容,也许就能逃过一劫。

可不幸的是,即便他再怎么小心谨慎,还是没有料到,大冢祀都已经把他带进玄天冢祖冢了还要试探。

事到如今,还能如何自救?身后有黑衣魂挟持,还有玄魄在虎视眈眈,大冢祀虽然没有出过手,但也明显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桑余思来想去,唯一能给他自己一点信心的,就是这群人都以为他凭借的只是手中血锏,却不知实际上的血锏只是压抑体内凶魂戾气的存在吧。

血锏就在手中,桑余的手指微微一紧,这一幕就马上被玄魄发现了:

“找死。”

话音未落,刷,刷两声破空之音已起,那是两道玄黑晶气破空而至,一左一右钉在桑余手侧,让他的手动弹不得。

“如果不想死得太早,就把手从法器上拿开。”大冢祀眼睛微眯,难得的带着一抹成竹在胸的笑,听起来像是劝告,实质是赤裸裸的威胁。

桑余是恨不得把血锏丢开的,可是玄天冢的人根本不会给他解除血锏制约的机会。

很明显,这个办法失策了!这样下去怎么行?桑余心中开始急了起来,一丝不甘在心里升起,自己与玄天冢,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难道就因为阳符宗与玄天冢的恩怨,自己就要葬身于此了吗?

桑余来到玄天冢并无恶意。只是想在这里看能不能等到守一真人,让他带自己回阳符宗而已。

正在这时,站在姜珏背后的一名黑衣魄突然向前一步,自告奋勇的拾起桑余身前的血锏,脚步往后一退,消失在了黑暗里。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姜珏几乎不敢相信。那黑衣魄越走越远,而体内的凶戾之气也在渐渐苏醒,可是玄天冢一众还恍然不知,尤其是那大冢祀,应该发现了桑余血锏被夺之后情况有些不对,但还是不以为然的说道:

“黎堂主。当然,如果你是黎渊的话。你那法器似乎对蕈草极为克制,本座借去一用如何?当然如果你是阳符宗的弟子的话,本座也可以不予计较,愿意用这法器饶你一命,你看如何?”

大冢祀说完,左手抱胸,右手手肘撑在左手之上,手掌摩挲着光秃秃的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桑余,很显然,他还不适应这具没有丁点胡须的躯体。

“如果我说不呢?”桑余感觉内心越来越烦躁,似乎有另一个自己要从躯壳里钻出来。

“你说不?”大冢祀略微有些诧异,然后直起了身子,转过身去道:“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了吗?”

余光中,玄魄的右臂微微一抬,背后一阵刺痛感随之传来。桑余毫无他法,只能身子猛地往地上一扑,拉开玄魄右手所化玄晶的距离,然后身子就地一滚,地上噗噗几声,已然多出了几个深不可测的深洞。

这一滚,虽然狼狈些,但至少能就得自己的性命。这些动作发生在瞬息之间,旁边的几名黑衣魄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桑余逃脱。就连大冢祀与玄魄I都没有想到桑余还有如此一着,不由“咦”了一声。

“玄魄,这会本座准你好好玩玩。”大冢祀看了看桑余,然后身子一退,已然到了冢堆附近,给他们二人让出了空间。

有了大冢祀的准许,玄魄对身侧的几名黑衣使望了一眼,吓得他们乖乖的退了出去。而与此同时,玄魄只手一抬,在桑余与他自己之间兀地生出四堵玄色晶墙来。

也不知道他此举是为了保护祖冢还是为了囚住桑余。但是桑余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他现在连自己都管不了。身体周围开始蕴出一层血雾,四肢好像有了自己的思想一般,双腿猛地一曲,整个人如同一道血色的闪电,直往玄魄扑去。

玄魄站在原地,人不躲不闪,口中轻轻念到:“金蝉脱壳。”

话音未落,桑余人已扑至,双手成爪,背后隐有血色魔神双手合抱,直取玄魄。但是血爪所至,根本没有听见意料中的晶铁交击之声,而是如击空气,桑余一个手势不住,直直的往前面的玄晶壁撞去。

就在将要撞上玄晶壁时,桑余单足一蹬,人接力一旋,已经在空中完成了转体,而他背后的玄魄身影已经渐渐虚化。

“分身吗?”桑余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嘶哑,但又多了几分低沉。正在这时,桑余面前的玄魄的分身突然一扭,从中射出几道玄晶来,桑余以为那是分身,哪知近前才感觉到威势逼人,幸亏身体此时变得分外敏锐,都一一闪过。

那几道玄晶与桑余擦身而过,径直的撞在了玄晶壁上。桑余本以为他们会相互抵消。可是下一瞬却出现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画面,那几道锋利的玄晶迅速的隐没在玄晶壁内,然后突然从四周的晶壁内弹射出来。但是此次,却是之前的四倍之多。

而与此同时,虚空中玄魄的声音才渐渐响起:“借刀杀人”

桑余越闪避,玄晶刃就越多,好在他此时理智尚存,心知当下之际,只有在玄晶尚少之时把它们完全接下来,才能破招。

否则到了最后,这晶刃会越来越多,整个玄晶壁内就完全成了一个绞肉的器具。无论是谁,除非他有着金刚不坏之身,不然都难逃被绞成碎肉的下场。

桑余知道如何破招,可无奈的是,身体几乎不受自己控制,它们似乎都有了自己的灵魂,自己的想法。

“你以为我玄天冢的黑白双使,当真是作为摆设的?小子,当今天下能让玄魄出手的,不是宗门领袖就是魔门魁首,你区区一阳符宗的无名小卒,能得此待遇,即便死,也应当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