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谎,早上真有一个叼着面包的美女撞了我,”小林友拍桌,声音尖锐,像是被人冤枉的忠臣在君王面前辩解。
随即,他又像是偷偷摸摸买本子的少年一样,压低声音道:“然后为道歉,她和我做了,那胸白得和大馒头,感觉和平时自嗨完全不一样,宛如要飞天。”
这里是a班教室之内,属于第五排靠窗的位置,他霸占不属于自己的位置,努力向七河证明今早自己遇到的桃花运。
很显然,七河正忠不相信这件事情,眼眸充满一种担忧,抬手拍了拍他肩膀道:“你别妄想下去了,我相信,你只要努力迟早有天能体会做男人的滋味。”
小林友很焦急,宛如急于炫耀自己有钱的暴发户偏偏掉了钱和卡,他一把拍开搭在肩膀的手,怒道:“和你说不清楚,武藤一定会理解我。”
“理解什么?”一道淡淡的声音插入谈话,武藤青漫步走过来,手撑在自己桌面。
他刚想开口,七河正忠唰得起身,伸手将武藤青拉到教室角落,低声道:“我怀疑小林憋太久,脑子憋出幻想,你知道他刚刚说什么吗?他居然说有一个叼面包的女人撞到他,然后为道歉,当场脱裤子帮他含,这年头连成人片都没有如此无厘头的剧情。”
武藤青讶然看了他一眼,道:“小林说得都是真事,为什么你不信?”
七河愕然,心想又疯了一个。
武藤青看了一眼在座位坐立不安的小林友,再低声向七河解释道:“我星期天要和前辈去市立美术馆,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就去夜店雇人。”
他眼眸瞪大,随即苦笑道:“我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原来你是雇人搞得鬼。”
“你要给我保密,不然小林非和我拼命不可。”
七河点点头道:“我明白,不能刺激小林敏感的自尊心。”
返回座位,小林友凑上来想要解释,武藤青伸手拍拍他肩膀,鼓励道:“我相信你不会说谎,七河也一样。”
小林友大笑道:“哈哈,知我者武藤也,不像某人,自己没那个运气,还非要怀疑我。”
被称为某人的七河正忠摇摇头,没有争辩这个问题,笑道:“好,都是我的错。”
小林友心情变得愉悦起来,挥手道:“我一向心胸宽阔,这次就原谅你。”
七河一时没忍住,笑出声,随即武藤也笑了,小林友纳闷,却不甘落后,笑起来。
三人傻笑一会,又继续闲聊。
时光悠悠,几天过去,日历翻到二月二十八日,早上八点钟。
市立美术馆门前的车站上,郡山织姬头戴着一个宽边遮阳帽,通体呈白色,边缘有点点薄纱,只需要微微下压,就可以挡住她大半的脸颊。
她身上是一件清凉的薄荷色连衣裙,挎着一个米色包包,脚下是淡蓝色凉鞋,修整圆润的脚趾甲闪烁着浅蓝色星辉。
“好慢,都已经八点,距离画展开始,已经不到五分钟,后辈君该不会放我鸽子吧?”郡山织姬从包里面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语气显得有些不满。
突然,熟悉的声音从后背响起,“不是我来得晚,是前辈来得太早了。”
她转过身,一张清秀的脸庞骤然映入眼帘,她没有惊慌,瞪了一眼道:“后辈君,这样挑刺可不是绅士所为,让女生久等,就该老实承认错误。”
“嗨,”武藤青耸了耸肩,又转头看向市立美术馆道:“这里还太大,你爸能在这里来办画展,看样子还挺有名。”
市立美术馆外粉刷得雪白,高五层,大门是采用钢化玻璃,门前是二十九道半圆形的台阶,依次而下,看起来很有格调。
郡山织姬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才不是挺有名,是非常有名,或许在一般人眼里没什么,可在美术界,在一些油画爱好者的富商眼里,爱尔兰的一副画,价值少说都有三千万美金。”
武藤青眼眸斜视道:“前辈知道的情况还真是详细。”
她面色微微一红,语气蛮横道:“这个话题终结,票呢?别说忘记在家里面。”
武藤青摸了摸休闲裤的裤袋,空空如也,他面色有些尴尬道:“出门太急,我真忘了。”
她捂嘴轻笑道:“好啦,你以为这样就能骗到我嘛,快拿出来,画展就要开始了。”
武藤青摊开双手,无奈道:“真忘了,不信你搜搜我的两个裤袋,看看有没有。”
郡山织姬不信,伸手插进他裤袋摸索,还真什么都没有,再绕到后面看了看,也没有夹在后腰。
她笑容凝固,整张脸绷紧,一字一句道:“后!辈!君!”
随着这三个字,她心里面的怒火显露出火山将要爆发的姿态。事先都提醒过,结果还是忘记,后辈君意外得不可靠。
武藤青不慌不忙,左手握紧又张开,两张画展的门票浮现在掌心,他笑道:“前辈,你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郡山织姬一把抢过门票,白了他一眼道:“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中学生的把戏。”
他眉头轻挑,反驳道:“中学生怎么可能玩得出如此高水平的法术,你刚刚可是看到了,我左手是什么都没有。”
“好啦,美术馆已经开门,我不想听后辈君聊关于魔术的练成,下次有空的时候,我再好好欣赏你的魔术。”
郡山织姬一脸敷衍,并不相信他说得法术,挽着他手臂,向美术馆那边走过去。
武藤青撇了撇嘴,没有在争辩真假,他已经说出实话,对方不信,他也不会去证明。
走到美术馆门口,向四位保安出示门票,一位保安开口道:“画展是在二楼举办,请两位好好欣赏。”
武藤青翻了翻白眼,他对油画不感兴趣,水墨画还可以鉴赏一下。
这一次会来,也就是陪陪郡山织姬。
美术馆内寂静,脚踩在地面发出的声音都可以听见,凉凉的冷气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由于还早,人显得不是很多,三三两两,尤其是二楼的爱尔兰画展,人更少。
郡山织姬漫步在挂满油画的走廊,眼眸认真地欣赏每一幅画,直到在一副小女孩的油画前,她停下脚步,呆呆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