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三一章 嗜血剑(1/1)

纪剑云听着余缥缈的话,觉得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不过,他却笑不起来,因为他的确担忧着这样一件事情,但是他又不能告诉别人。哪怕这个人是余缥缈或者马三宝。

他喝了一口酒,说道:“我以前以为世间最可怕的是死亡或者贫穷,现在看来我错了,可能最可怕的是人心,是贪念,是仇恨,是爱恋。但是,我们又要直接去面对,不让他们改变我们,侵蚀我们。真是太让人难过了。”

余缥缈说道:“我现在很怀念跟着师父、师娘在山中的日子,不知道有纷争,不知道人间还有诸多复杂的关系。等师父告诉让我一个人闯荡江湖,寻找自己身世的时候,我就开始苦恼。不过,我不后悔,这是我们都必须了解的一些谜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活着为什么!”

纪剑云没有想到余缥缈有什么多思考,可能是短暂的出家生涯让他对生命有了重新的思考。

那晚,他们喝了很多酒,都在酒桌上睡着了。

第二天,纪剑云决定自己去燕王府一趟,他要问询一下她之所以让张天来盗取嗜血剑的原因。

燕王府戒备森严。卫兵根本不愿意给他通传消息。好在,他学会了像张天来一样施银子。

卫兵便问:“怎么称呼您?”

纪剑云想了想,那日宴会上徐仪华既然曾经问起过自己,而且号称觉得自己有几分似曾相识,那就直接说自己的名字吧:“请告诉燕王妃,我乃日月教教主纪剑云。”

卫士不一会儿回来了,说道:“燕王妃现正在礼佛,你在客厅稍等片刻!”引着他去了客厅。

燕王府的客厅竟然非常朴素,挂着各地的作战地图,一看是经常谋划军事行动的地方。

纪剑云并没有坐下来,而是专注地看起了地图,竟觉得行军布阵之人太过传统,没有险招,过于中规中矩。他摇了摇头,却听到一个女声响了起来:“没有想到纪教主对行军布阵还有如此浓厚的兴趣!不知道,纪教主觉得这行军布阵图有没有值得改进的地方?”

不错猜,肯定是徐仪华。

他施了一礼:“纪某拜见燕王妃。这行军布阵图的确精妙,只是有几处过于保守,没有后招,容易被敌军反包围。”

徐仪华一愣,说道:“纪教主果然好眼光。我父亲也曾这样说过。我问了这么多人,只有你能说出一二来。看来,纪剑云可是一代将才呐!”

这徐仪华的父亲可是大明开过名将徐达。在军事上能与此等神人有着一二同样的见识,怪不得让徐仪华感到非常吃惊。

纪剑云回道:“都是碰上的,王妃不用谬赞。纪某来此,只是为了问一件事情。”

徐仪华却非常直接:“纪教主,是不是问嗜血剑的事情?!”

纪剑云立刻明白自己遇到了一个厉害的对手。如果对手遮遮掩掩,说明对手心虚,还有可乘之机;但是对手直接点了题,就说明对方有着充分的预估,想突破就更加难了。

他点了点头:“燕王妃果然快人快语,我也就直说了,这嗜血剑乃我日月教的圣物,又关系着师妹被害的线索,所以要来问一问究竟。”

徐仪华便笑道:“这嗜血剑的确是我派张天来去盗取的。因为,这把剑事关我侄儿朱雄英的下落。这件事情江湖上盛传已久。可惜,这张天来迟到一步,结果被皇帝的人捷足先登了一步。好在,后来他在皇宫中觅得此物,就将此剑交给了我。可惜,嗜血剑上关于侄儿线索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应该是被吕太后给拿走了。”

滴水不漏,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没有做一点儿伤天害理的事情。

纪剑云冷笑了一声:“燕王妃,这就是说师妹受得伤害和你没有半分关系。好,那,刘氏兄弟和郑达人的死又怎么说?”

徐仪华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兄弟的死与我没有半点儿关系!这些我全不知情。要是有线索,我会给张天来一个说法的。”

她继续说道:“但是毕竟他们兄弟的死的确与我托付的任务有点儿关系,所以,我加倍奉上报酬就是。还有,这嗜血剑对我也成了无用之物,你也把带走吧!”

说着,竟然让下人取来了一盘子金灿灿的金子,递给了纪剑云了。然后对他说:“稍等!”转身去了内阁,一会儿将嗜血剑取了回来,也一并交给了纪剑云。

纪剑云知道张天来最喜欢金子,不如暂且帮他收下,而嗜血剑他要重新交给师父,让他老人家定夺。

徐仪华继续说道:“雄英这孩子曾经跟了我几个月,非常乖巧听话。可是这吕氏太残酷,为了给允炆清除以后立储的障碍,将英儿害得太惨。好在,我听说后来他流落到了民间,所以才不惜重金找人去寻找他的线索。当然,王爷也曾经一度想利用他的存在和皇帝谈判,以此逼他让步,让藩王可以在自己藩地上自由生活,所以他也下了大力气去寻找他的下落。可惜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朱家内部已经彻底分裂了。”

这话说得非常合情合理,让纪剑云找不到什么破绽。她说得很有可能是真的。

但就是这个时候,一个声音阴冷地响了起来:“说得好听,却不知道谎言是极其容易被戳破!”

一个身影落在了客厅里面,纪剑云听声音已经知道是师父,非常诧异他怎么也藏在这里。难道她竟然要对徐仪华下手报复么?

徐仪华倒没有惊慌,问道:“阁下是何许人?”

韩羽厉声地喊道:“我乃仙霞剑派的掌门韩羽,也是纪教主的师父!”

纪剑云才施礼道:“徒儿拜见师父!”

徐仪华笑了笑,对韩羽说道:“我已经将嗜血剑交还给了你们,现在我们是毫无瓜葛,请回吧!”

韩羽却一点儿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拔剑出鞘,质问道:“据我调查这韦朝宗是你安插在皇宫中的人,而我的鄢语奇徒儿却被这厮重伤至残,你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