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救命恩人,她分明是抗旨,还妄想去报恩。”
铭帝是一提到上官家的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常青自知此是不宜再惹铭帝生气,便不出声的站在他身边,等待铭帝自己说话。
“太子也是,居然也跟着瞎胡闹,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当面与朕对着干,着实让朕寒心。”
此言一出,常青奇怪的看了一眼铭帝,不敢相信铭帝竟然是要批评太子。要知道这么多年了,铭帝从未关心过太子的任何事情。
也从没有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可是今日,他却说了这样的话。
“皇上,殿下少年情动,也难怪了。”
常青是何等精明之人,一看铭帝这态度,便知道他对太子已然有些改观,于是也顺水推舟的替太子辩解了几句。
“他这就这性子不改,这江山可怎么托付给他?”
铭帝的话,倒是越说越气,可常青却是越来越放心,于是又道:“皇上,不如由得殿下去吧,殿下从小到大,也从未出过宫门。”
“朕也不想拦他,只是,朕担心他出宫并不是因为此事,万一,他在宫外有什么动静,朕到时候想防也防不住了。”
铭帝虽然对萧君彻有些改变,但总归还是不放心这个儿子,虽然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任何出格的表现。
“皇上,这好办,太子殿下出宫振灾,身边也不可能一个人不带,那上官太医是您让跟着的,再多一人,又何妨?”
常青帮着出主意,铭帝一听,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于是又问:“你以为,该派谁跟着。”
“奴才不敢替皇上做决定,但奴才觉得,夏清王倒不失为一个好人选。”
常青言罢,铭帝赞许的眼神又落在了他的身上:“常青啊,你是越来越懂朕了。”
“谢皇上谬赞。”
常青面沉如水,看不出什么表情。
“去拟旨吧,明日早朝,朕便着他们三人一行去眠山振灾。”言罢,铭帝又躺回了床上:“你去忙吧,朕乏了。”
“是,皇上。”
言罢,常青悄悄退出了昭和殿,临出门时,他眼光扫过珠帘内,平静的龙床一眼,闪身快速的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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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颜十分的不乐意呆在这里,理由无它,她有些怕,虽说这里看起来十分的温馨,可毕竟是陵墓,所以,朵颜仍旧感觉到阴风阵阵。
那人看了朵颜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走来走去也是无济于事的,若我不给你开门,你怕是永远也走不出去了。”
不服气的看了一眼那人,不客气的问道:“喂!你是谁?”
“我为何要告诉你?”
那人一挑眉,笑眯眯的看着朵颜,那欠扁的态度,似乎像极了某个了。
“我叫上官朵颜,好了,该你了。”
同样挑了挑眉,那表情,似乎在说,我告诉你我的了,所以,你得也告诉我你的。
那人哈哈一笑,望着朵颜点了点头:“有意思,有意思,你这女娃有意思,怪不得那小子送你来这里陪我。”
“什么意思,什么那小子?你是指谁?太子么?”
让他那么一说,朵颜似乎又被另外的问题给困扰了,于她而言,更想知道他口中的那小子是谁。
“嗯,是谁很重要吗?”
“是谁不重要吗?”
朵颜反问着,这地宫里,居然住着个活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如果他口中之人是太子,这似乎太不合情理。
“老夫觉得不重要啊。”
抚了抚雪白的美须,那人若有所指的说着。
朵颜头一偏:“对你不重要,对我却十分的重要,还有,老头儿,你还未说你是谁呢?”
“老夫是谁更不重要。”
他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告诉朵颜,朵颜一急,恨恨道:“你这老头儿,怎地这么无聊,什么重不重要,快点告诉我。”
“老夫不想说。”
那人似乎比朵颜正固执,就是不肯跟朵颜说实话,她拿他没办法,于是又想动手,可一想到冰笛对他的态度,又有些犹豫。连冰笛那样的高手,都对他毕恭毕敬的,自己与他动手,岂不是自讨苦吃。
这么一想,朵颜又泻了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就开始哭,边哭边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这么年轻就被贬到这里守陵,且说守着守着,指不定哪天还有个出头之日,可现在倒好,困在这死人堆里,马上也要沾上尸气,发臭发霉了。”
“住嘴,这里哪里有尸气,哪里发霉了?”
那人听了后,不但不心软,反而开始咆哮。朵颜瑟缩了一下,不明白他是发的哪门子疯。
观察了一阵子,发现那人眼光不离那墓中间的一处巨棺时,朵颜方才如梦初醒,此人,难不成和柳皇后有私情?
如若不然,为何会在这里?
“你喜欢上官皇后?你真的是太子的人?”
似乎被朵颜方才的话气到了,那人竟然不理睬朵颜了,她见他半天没反应,一扭头哼道:“不理就不理,哼!”
朵颜孩子气的举动看在那人眼里,却只是不住摇头:“情字一字,老夫毕生未曾参透,本以为,那小子该有点慧根的,现在看来,情字弄人啊!”
“少在那边叹叹叹了,你就不能说点事儿?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啊。”
朵颜也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了,也不想知道他是谁,也不想知道他口中之人是谁了,只求快点离开这里,毕竟这地方,总让她感觉到不舒服。
“你就那么想出去?”
“当然,你以为人人都与你那般,喜欢和死人呆在一起吗?”朵颜斜着眼望了一下上官皇后的巨棺,做了个发抖的姿式。
那人面色又微微变了,朵颜这下算是看明月了,于是马上出言道:“好了好了,我不说她不说她了,你不要生气。”
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何况,这样的情况下,朵颜十分的明白自己居于下风。那人见朵颜态度缓和了下来,也渐渐平了怒气,只道:“老夫一定会放你出去,但,在放你出去之前,跟我说说宫里的情况。”
“什么?你要听宫里的情况?为什么?”这人很明显闭世已久,为何还要过问宫里的事,那宫里的事,又是他能插手的么?
“不该管的事,不要管,不该问的事,也不要问。”那人懒懒闭目,静坐于棺前,似乎在打坐。
犹豫了一下,本想问他要听哪一些,可看他那模样,朵颜又不知道是不是该现在说,踌躇着,那人却开口了:“说吧,我听着呢。”
瞟了一眼,那人似乎未睁眼,朵颜又挣扎了一番这才,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
“我怎知你要的全部是哪些?”
“你知道哪些说哪些。”
“我若是说我不知道呢?”
“那就不用出去了,在这儿陪我到死。”这最后一句,似乎威胁,似恐吓,朵颜自问没有胆子留在这里,于是不得不认输,将宫中情势一一告之于那人。
“嗯,说完了,我知道的就这些。”
那人听罢,仍旧没有睁眼,只是露出一个洞悉一切的微笑,又问:“你尚未告诉我,你在这宫里是个什么角色?”
“我,我不过是个守陵的可怜人而已。”
“上官青止的小女儿如果算是可怜人,那全天下,只怕是没有好命人了。”嗤笑一笑,那人淡淡说道,朵颜闻言,倒是愣在了原地。
“你怎知我爹的名号?”
话一问完,朵颜便后悔了,要知道上官家的名气,也足以让外人知道一切了,只是,她又瞅了瞅那人与巨棺,似乎在寻找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那人突然睁眼,双目炯炯,定定望着朵颜,眸光凌厉,似乎不容朵颜有反对的余地。
“我呢,该怎么介绍呢?一开始是剑贵妃,再后来降我我剑昭仪,出宫前,我是贤妃。现在,我是个守陵的可怜人而已。”朵颜看出那人,并不好惹,于是也不想再面对面的起冲突,便老实的将自己的身份一一说明。
“你居然是皇上的女人?”
听完朵颜的话,那人似乎有些吃惊,不过,亦只是那么淡淡一闪,转而恢复正常。
“错,我从来不是他的女人,我是他的仇人。”
朵颜冷冷撂下这话,便背过身子不看那人。要知道,朵颜最恨的人莫过于铭帝了,被说成他的女人,对朵颜来说,是极大的侮辱。
眸中精光一闪,那人终于点头:“怪不得那小子选了你,果然有点意思啊!”
东拉西扯了这么久,朵颜自己说了一大堆话,可那人的身份来历朵颜一点也不清楚,这个认知让觉得极为沮丧,她不满的说:“我说了这么多,可你却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这不公平。”
“人生本就没有公平可言,要公平,凭实力。”
那人说罢,又开始闭目,朵颜气不过,恨不能冲上去踢他几脚,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因为,她实在太想出去,要是惹火了那人,他反悔不肯带自己出去,那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