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朵颜的背影,珍嫔阴冷的笑了,她讯速解取下指套,将里面早已藏好的药粉,尽数的洒入了朵颜的茶杯。
她收手之时,秋歌也从内室出来了,朵颜得了秋歌拿来的帕子,这才收住了连打个不停的喷嚏。
转身之时,珍嫔已漾出了满面笑花,朵颜又吸了一口帕子上的药香,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珍嫔待朵颜坐定,关心的问:“贤妃妹妹,你是怎么了?”
朵颜不好意思的笑笑:“不瞒姐姐说,妹妹我身子骨挺奇怪,什么也不怕就是怕花香,姐姐今日身上那花香味儿太重,所以,让姐姐见笑了。”
闻言,珍嫔假意大吃一惊,末了,还将身子朝后倾了倾,似乎怕自己会更加薰到朵颜。
朵颜淡淡一笑,示意她不用太紧张,还摇了摇手中帕子道:“这是三哥特别为我配制的药粉,化水后洒在帕子上,闻一闻,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珍嫔假笑着,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建议道:“唉呀!贤妃妹妹不如喝点茶啊,说不定也能清清浊气,会更舒服一些呢?”
“姐姐说的是。”
言罢,朵颜也端起茶杯,一手提盖拨了拨茶叶至一边,缓缓的凑至嘴边。
珍嫔一边喝茶,一边瞪大了眼看着朵颜的动作,就在张嘴的瞬间,朵颜停了下来……
放下手中的茶水,朵颜忽地冷笑:“珍嫔,你演够了?”
珍嫔闻言,惊得手中茶杯也落在了地上,心虚的辩驳道:“贤妃妹妹,你在说什么呀?”
“你以为你在茶里下了药,我会不知道吗?”
猛然回眸,朵颜冷情的双眼中是嗜血的绝情,那时,她的的眼神犹如冬夜里的冰凌花,绝冷至冰点。
珍嫔心头一颤,竟再也说不出话来。
“少在我面前玩那种小把戏,打你进门开始,我就知道你绝对不安好心。我晋级已半月有余,你居然现在还拿道贺这种理由来糊弄我?你以为我会相信么?”
“我确实对花香敏感,但我早有准备,我手里原来那方丝帕,本就浸过药汁,根本不用换,秋歌是我故意支开的,就是想看看你玩什么把戏。”
听到这里,珍嫔仿佛再也坐不住,双腿一软,脸面朝下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如死人一般再不动弹。
秋歌见状,急忙上前查看,待她翻过珍嫔的身子,顿时吓得面色发青,松开珍嫔便大声尖叫起来:“啊…啊…啊啊……”
朵颜这才感觉出事情不对,当她看清珍嫔的脸,却赫然发现,珍嫔竟然七窍都开始流血。
而且,还是流出的还是暗黑色的血液,朵颜暗道一声不好,抻手攥过秋歌,紧紧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尖叫。
岂料,就算是她反应再快,也快不过门外早已守候多时的谢彪,只听门外一声:“娘娘,发生何事?”
当听出来者何人之是,朵颜便知道,终究没能躲过这一劫。
中计了!
不用多想,也知是谁安排了这一切,只是,朵颜没有想到的是,铭帝为了整她居然会狠心杀死一个陪伴了他多年的女子。
也许,珍嫔并不无辜,至少她动机不纯,想要来伤害朵颜。但,朵颜相信,珍嫔绝对是遭人利用,所以才会铤而走险。
谢彪带头冲了进来,直直的朝地下的珍嫔奔来,伸手试过她颈下脉博之后,夸张的叫了起来:“珍嫔娘娘被害了。”
冷冷的瞅着谢彪,朵颜并未开口解释,此时此刻,多说无益,她虽然不知珍嫔所中何毒,但,且看她的死相也能猜到肯定是剧毒。
而珍嫔死在了她的清淑宫,更在死前喝过了,她这里准备的茶水,若说不是她下的毒,都不会有人相信。
很快,珍嫔死在清淑宫的消息,便传到了铭帝耳中,他带着皇后及一干众人,风风火火的来到了清淑宫内。
在见到朵颜的那一刻,铭帝铁青着脸,怒喝道:“贤妃,你还有何话可讲?朕念你求雨有功,晋你为贤妃方不过一月时间。你不感激朕便罢,竟然又对朕的珍嫔下如此毒手,你这个女人当真冷血无情。”
朵颜冷冷一笑:“珍嫔不是我杀的,我相信,皇上您比我更清楚是谁杀了珍嫔。”
“你还狡辩?好,朕还是让你口服心服,张太医,你可查出珍嫔所中何毒?”
铭帝转脸看着一头鹤发的张太医,张太医上前,恭敬回答:“回皇上,据老臣观其症状,此毒当是剧毒百步香。此毒服食过后通体生香,但此毒一旦发作,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好歹毒的药性,张太医你可有查到,珍嫔是如何中毒?”铭帝仍旧假意的询问着,仿佛要让在场之人,感受到他的大公无私。
那张太医看了看珍嫔的尸体,又看了看朵颜,良才方道:“皇上,此事还需老臣验过尸身之后,才能回答皇上,但,老臣刚才已检查过这四周的吃食,据老臣判断,贤妃娘娘桌上的两杯茶水之中,有一杯里,有此剧毒。”
闻言,朵颜讥讽的大笑着,而后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铭帝再不理会朵颜说什么,只咬牙下令道:“来人啦,给我将贤妃,打入天牢,不得探视。”
那些以谢彪为首的侍卫,听到铭帝下令,便尽数涌至朵颜身前,将其团团围住。
想必是知道朵颜身手不凡,恐人少了制不住她。
朵颜冷冷扫过那些人脸,最终将眼光停在了谢彪的脸上,喝斥道:“让开,我自己会走。”
许是让朵颜的气势所镇,那谢彪迟迟不敢做出反应,只拿眼瞅向皇后,皇后暗中朝他摇摇头,他看懂皇后的意思是,不能放走朵颜,于是只得硬着头皮来抓朵颜的胳膊。
朵颜反手一掀,再用力一推,便利用谢彪打倒了一群人。
她的身前,便自动的出现了一条空道,她冷冷转过头,扫过众侍卫的脸,清楚的说道:“若是我想走,你们谁也拦不住,我上官朵颜既然说了会自己走,便会自己走,若是你等再想来锁我,休怪我不客气。”
经过刚才朵颜的一出手,那些侍卫竟真的不敢再上前,铭帝铁青着脸看着朵颜嚣张的势头,却不得不忍下,再度咬牙道:“不必锁了,将她带去天牢便是。”
朵颜率先走了出去,谢彪见状,敢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
朵颜见状,阴冷一笑:“谢统领,要说你是一条狗吧,却还真是一条听话的狗。你跟我这么紧,就不怕我一不高兴杀了你,反正我已经杀了一个珍嫔,再杀一个统领也不嫌多。”
只一言,那谢彪便紧张的大退了好几步,直到将身后的几个小喽罗,都推到自己身前挡住朵颜的视线,这才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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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国的天牢,在四国之中,是远近闻名最残酷的地方。
在这里,可以看到各式各样非人的刑法,据闻入了天牢便没有人能活着出来,就算勉强活下来,不死也会变得残废。
朵颜高傲的抬高着下台,走进了那阴森的地方,还没走多远,便闻到一股子糜烂的血腥味。
那令人作呕的味道,几乎让朵颜将吃过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谢彪见状,终于开心的笑了,恶心道:“怕了吧!识相的就好好的招了,也好给你个痛快,否则,有你苦头吃的。”
冷哼一声,朵颜讥疯道:“谢彪,你不要太得意了,大不了,我就是一死,不过,我死了,相信,你也不会活太久。”
她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恐吓他,她虽入了天牢,但是,父亲和哥哥们绝不会袖手旁观。
假若她真的死在了天牢里,那么,想当然尔,害她的人也绝不会有好下场。
她上官一族绝不是那种有仇不报的烂好人。
“到现在你还嘴硬,我看你一会还能不能笑出来。”
谢彪狠狠的叫嚣着,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是在为自己壮胆,朵颜冷笑着看着他的脸,一字一句道:“我劝你好自为之。”
谢彪见说不过朵颜,便闭了嘴,用力推着朵颜的身子进了最里层的一间牢房,当朵颜看到那间牢房时,不得不说,她还是被吓到了。
居然,居然是一间水牢……
肉眼暂时看不到水的深浅,但是只看到那水中浮满游动的水蛭,就令人头皮发麻。
朵颜的脚步终于迟疑了一下,她愤而转身,怒视谢彪:“你想让我呆在这里面?”
“对不起啊!贤妃娘娘,这些是皇上吩咐的,属下只是照办,如果娘娘不想在这里呆着也可以,只要娘娘,在这上面按个手印,我保证,娘娘马上可以住到干净的牢房里去,慢慢,等死!”
说着说着,谢彪拿也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朵颜看都不必看,便能猜到那纸上内容。
定是早就写好的认罪书了,朵颜一把夺过谢彪手中的那张纸,愤怒的将它撕了个稀八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