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失衡的那一刻,朵颜的大脑还来不及反应,便整个人都沉入了水底。
这水温温的,舒服得紧,可是朵颜下一刻便反应了过来,这水会温温的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这是太子萧君彻用来沐浴的水。
朵颜拼命的稳住了身形,终于成功的在池底站定了双脚,她腾的一下钻出了水面,却正好对上太子那幅玩味的眼神。
他跳了跳眉头,笑:“这才算是占到了便宜……”
顺着他的视线,朵颜下意识的瞄了瞄自己的身子,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她顿时无地自容得想发狂。
天啦!她今日穿的只是宫女的衫子,这下浸了水是又薄又透的,连那胸前深深的沟渠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朵颜怒极,顾不得其它,双手一挥,拨起两股水流就朝着太子的脸上射去。那水流中灌注了朵颜的真气,自不比一般。
岂料太子只是一根手指轻轻的拨,便将朵颜袭击她的那两股水气收入掌心,变成了一上水球。
惊觉不对的朵颜,瞬间弹跳起来,却再一次被太子手中抛出的水球,击中而落到了池底。
这一次,朵颜扑腾了许久才终于起得身来,被击中的小腿还隐隐作痛。
“你欺人太甚!”
萧君彻笑笑的直她,而后,眼神一凛,欺身上前,瞬间移位至朵颜面前。
朵颜吓得朝后倒地,萧君彻没有扶住她,却更是抻出一手,按在了朵颜的头顶……
几乎在同时,一队侍卫几乎同时冲了进来,看清是太子萧君彻在池中沐浴时,纷纷低下了头。
其中一人领头的正是谢彪,他开口道:“太子殿下,臣等听闻这园子里有动静,所以进来看看,不想却是殿下在此。”
“那现在看清楚了?你也可以滚了!”
萧君彻的口气十分不善,那谢彪听在耳中亦十分不爽,虽然隔着些距离,但看那水中波滔翻滚,确实有异,于是又道:“殿下,这常欢殿本是禁止入内的,殿下还是早点回玉照宫的好。”
凌照的危险的眯了眯眼,斜睨着谢彪道:“原来谢统领还知道这里是禁-止-入-内的啊?本太子还以为这宫里,没有谢统领不敢去的地方呢?”
这话一出,谢彪已听出太子口气中的不爽,便也不敢再多言,只道:“殿下,这门……”
“你撞坏的,当然是你修好咯!不然,还是你需要本太子去跟父皇说说,你是如何粗鲁的撞坏了常欢殿的殿门的?”
萧君彻很明显是在找茬,可谢彪却不知如何得罪了这位太子爷,他想了想,终于退出了殿外,道:“殿下,臣还有别处宫院要巡视,便不打扰太子了。”
萧君彻自鼻子里哼了一声,看都懒得再看一眼谢彪,那谢彪受了气,也不敢作声,只得忍天吞声的去了。
当那些侍卫的最后一点衣角也隐没在黑暗中,萧君彻这才松了固定朵颜头部的手,朵颜本在水中挣扎许久,却始终挣脱不了萧君彻的钳制。
她运足内力才死死憋住了气,此时头上禁锢之力已无,忍耐不住的朵颜,‘嘭’地钻出了水面,而后软软的扶在池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起伏不停的胸口,紧紧包裹的小白免呼之欲出,萧君彻困难的吞了吞口水,却始终舍不得别开头。
他按耐不住的靠近朵颜,才走出一步,朵颜已有察觉,她利落的一反手甩向萧君彻的脸,因分神而防备不及的萧君彻,终于没能避开这漂亮的一击。
‘啪’的一声,他俊美的脸上,立时印上了五个清晰的指印。
朵颜自知惹祸,再不敢在此地停留,她瞬间弹跳起来,一跃而起飞出水面。想趁着萧君彻尚未回神之时,逃出常欢殿。
“上官朵颜……”
萧君彻咬牙,他知道朵颜并不是什么温顺的小绵羊,可这一巴掌真是打得他火冒三丈。
而此刻,这始作俑者,居然还想逃跑,怒气冲冲的他再不顾忌任何,光着身子便直接站了起来。
大手一伸,运气于手心,朵颜只觉身子像被吸住了一般,下一刻已落入萧君彻怀抱。
朵颜大骇,却不是怕萧君彻动手打她,而是,而是此刻与萧君彻如此的赤身贴近,她的心跳乱得几乎没有方寸。
她虽着衣,可早已让那水浸透,萧君彻更是一丝不挂,这样的场面,任是她再强作镇定,也盖不住她眼中慌乱。
她推拒着萧君彻,精壮的上半身,闭着眼紧张的说道:“你,你,快放我下来,你想干嘛?”
闻言,萧君彻的怒气瞬间蒸发,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朵颜那颤动的长睫,用暧昧不分的语气说道:“我想干嘛?你猜呢?”
可他越是这么说,朵颜越是心中害怕,于是拼命的挣扎起来,可惜她无论如何扭动着身体,却始终不能挣脱萧君彻的有力的手臂:“快放我下来,你怎能如此放肆?你……”
朵颜终于哭了,是急的,也是羞的。
虽说她已非处子之身,可那夜的记忆于她而言,就如梦境一般,毫无真实可言。这样的亲蜜接触,就连萧凌晔也不曾与她如此,更何况现在她面对的是她讨厌的萧君彻。
无计可施的朵颜,在挣扎了数次之后,终于放弃,联想到她是因为凌晔,才会无意中闯进了这里,她的心便又痛得仿佛在抽搐。
她举起粉拳用力的捶打在萧君彻的胸口,一下又一下,嘴里还哭嚷着:“坏人,坏人,你这个坏人,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她嘴里的坏人,此时此刻,恐怕连她自己也分不清,骂的是凌晔还是萧君彻了。
这是萧君彻第一次看到语无伦次,却又因为害怕而落泪的朵颜,他的心不由得紧紧的缩成一团,那种心疼的感觉,用力的撞击着他的心房。
是那种怦然间的触动,却也是最真实的了然……
常欢殿,他已来过无数次,闭上眼他都能走到,这里离哪里最近,他一清二楚。
他还没有蠢到以为朵颜是闲来散步而进了常欢殿,更何况,朵颜本就是禁足期间。
所以,这种种迹象都像他表明了一个事实,她,上官朵颜又不听话了。
没有任何的预照,也没有任何话语,萧君彻的双臂只轻轻一动,朵颜便带着最后一声呜咽再一次的落入了那池中,她扑腾了几下,终于在那池水中站定身子:“你这个混蛋,你到底想干嘛?”
“不是你让我放你下来的吗?”
萧君彻的声音邪邪的传来,朵颜瞬间哑然,就这么一会功夫,他已完整的穿戴整齐,立于浴池之上,带着玩味的眼神,就那么盯着自己。
他那赤果果的眼神,让朵颜无地自容得想在池底打个洞消失,她双手环抱胸前,沉处池中,口中啐道:“下流!”
萧君彻挑挑眉:“下流?在你眼中,我看你一眼就叫下流?”
他慢慢蹲下了身子,看向朵颜:“那我现在想问,是我的下流更让你伤心?还是萧凌晔的风流更让你痛苦?”
只一句话,便如雷电闪过朵颜心田,她瞪大了晶莹的美目,痛苦的神色一览无遗!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那受伤如小鹿般的眼神,让萧君彻有丝不忍,沉默一阵,他缓缓又道:“让你不要来,你偏偏不听,又能怪得了谁?”
朵颜当然能听出这话中之话,可是,她若是没来,又如何能痛得如此彻底?又如何能看清自己最真实的处境?
“你是在笑我吗?”
噙着眼泪,朵颜抬起头来,凄楚的看着萧君彻。
“我若是想笑你,便不会让云儿去提醒你,只可惜,我高估了云儿在你心里的份量,或是说,我低估了萧凌晔在你心里的份量。”
萧君彻的眼神,如此的真诚,可正是因为如此,朵颜越发的觉得自己可笑。
她从水里站了起来,再不顾忌萧君彻的眼光,径自的朝了浴池的别一边行去:“我怎么样不用你管。”
“是吗?”
萧君彻也站了起来:“你若是我的合作人,我便不能不管。”
朵颜怒而转身:“我何时答应做你的合作人了?你闭嘴!”言罢,再度转身,双手撑住池边跳出了浴池。
“还不打算答应?”
萧君彻反问……
不是他太自信,只是因为他本就有自信的本钱。萧凌晔的做法,本就在他预料之内,且不说裴潋晨与萧凌晔的关系,只说这连国这么好的靠山,就是他必须要争取到的,否则,他萧凌晔就算再得铭帝喜爱,也同样失去了与他一争高下的资格。
“你那么自信我一定会答应和你合作?”
朵颜抬起了头,直视萧君彻,那骄傲的高高抬起的头,像是在耻笑萧君彻的过份自信,更像是一种挑衅。
萧君彻笑了,笑得那么大声,而后他说:“你还在维护他么?他伤你如厮,你仍旧心中想着他,看样子,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放弃的究竟是什么了。”
“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么?少在那装半仙了,就算是凌晔背叛了我,我也不一定只有你这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