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也真大方,他这是给足了连国太子和九公主的面子,也是给在场的三人一个警告,只要他不让他们做的,他们不能做,他想要他们做的,他们也阻不了。
九公主毕竟是一个女儿家,遇到这样的情,哪敢自己说要嫁什么人。
于是便红着脸回道:“皇上,我……我听皇兄的。”
铭帝一听这话,点点头:“呵呵!九公主这是害羞了?不过,公主也不必担心,我这三位皇儿都是人中之龙,无论你嫁谁都绝不会亏待你。”
这话倒也是实话,在场在三人,除了凌煦的孩子气他有点无奈以外,其它方面,铭帝却是十分喜欢的。
秦沐王萧凌烨,是现任皇后的儿子,长相儒雅中带着正气,个性温和,年纪轻轻却已在朝中官居要职。
夏清王萧凌暄,是花蕊夫人的儿子,长相俊美,但个性冷傲,不过却呆在最重要的军机处。
周汉王萧凌煦,是贞妃的儿子,是铭帝已成年的儿子中最小的一个,才一十六岁,所以,暂没有入朝为官,只封了个闲散的王爷当着。
但,凌煦却是所有皇子中最得人缘的,因为他的单纯无害,在宫中几乎到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地步。
有这样三个儿子,铭帝当然是自信的,根本没有考虑过九公主会看不上,只担心她同时看上这三个他还不好安排了。
九公主其实不算大,也只有十七岁,在连国也并非没有人追求,只是为了国家,她自愿随了裴潋晨来到这大周国。
虽然表面风光,可实际上她知道,也和质子无二。
不过,当晚宴之上,铭帝的几位皇子都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的心,终于也起了涟漪。
是的,这无疑是天下间最好的几名男子,可遗憾的是,她与他们,终究还只是陌生人。
现在铭帝点出来要她三选一,其实,如果要选,她想选的却是那白衣胜雪的太子。
他的萧声太梦幻,太美秒,让人沉醉而不能自拨,她想,如果可以和那样的男子生活在一起,一定如梦如幻。
只不过,今日,居然太子不在其中,她不免有些黯然,她的眼又扫过眼的的三名男子。
那个周汉王一看还是个孩子,而看他的表情,她不免想笑,真是什么都写在脸上。
这不,此刻,他脸上就写着大大的两个字:不愿!
这么想着,裴雅瞳便也调转了目光落在了凌暄的身上。
夏清王是么?
这封号倒是和真人不太般配的,虽然看起来,这清王也十分俊美,但他给的人的感觉,却有一股子邪气,这种感觉让裴雅瞳觉得十分的不舒服,于是她别开脸,不再看他扰人心神的眼。
那便只有秦沐王了吗?
不得不说,秦沐王给人的感觉十分的好,玉树临风的气质,挺拨而修长的身姿,无一不在昭示着他良好的修养。
只是,他眼中的那几分淡漠却是为何?
这个时候,他若是愿意,该是有期待的眼神,或是不愿意,该是的厌恶或是搞拒的眼神,却不是这样的淡漠。
难道说,在他眼中,娶不娶一个不熟悉的女人,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么?
心里这么想着,好奇心便也起,于是便也多看了他几眼。
九公主的这些表情也一一的看进了铭帝的眼中,他哈哈一笑道:“原来公主中意的是晔儿!不知裴太子意下如何?”
这结果正中下怀,裴潋晨自是不会反对,于是含笑道:“谢皇上成全!”
铭帝的眼神,此刻扫过凌晔,状似征询的问道:“晔儿,父皇便将九公主赐婚于你,你可愿意?”
凌晔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从容道:“谢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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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正立于清苑正中的朵颜眯起她星瞳一般的眸,淡淡地瞅着萧君彻。
那模样,似媚似诱。
“什么叫做得好?什么又是不好?我觉得你似乎应该跟我仔细的解释一下。或者,也许你有兴趣与我说说家姐的故事。”
“云儿的事,还是由她来说更好,反正这几日,她会在这里陪你。”
萧君彻边说边走到窗前,停留着四下查探了一下,方才沉下面色,严肃道:“我想我还是应该先跟你说说,你这么快入冷宫的原因吧!”
朵颜笑笑道:“洗耳恭听!”
一边把玩的手中玉萧,萧君彻淡淡瞅着朵颜,一字一顿:“如果我说,是父皇让谢皇后去捉奸的,你可会信?”
“继续!”
朵颜面色未改,只是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撕裂着,呼之欲出。
“父皇是不会相信外人的,他身边的大小事物,除了常青,绝不会要他人去办。但,那日却不是常青去传你,你本就该警剔起来,只不过,你入宫区区不过十日之久,又怎能知道这一些细节的问题。”
“所以,本就是一个局?”
朵颜阵述着事实,却一语中的。
萧君彻一笑,没有回答朵颜的问题,只是继续说道:“父皇此生,最恨的有三人,第三个便是你父亲上官大学士,父皇其实颇有才能,只是你的父亲大人似乎比他更有能力。”
“朝中大小事物,只要上官大人不点头,便没有谁敢附合,皇上一直都想一展所长,只不过,自他继位以来,每次有什么想做的,都会让官大人强压下来。”
说到此处,萧君彻扭头看了看朵颜,只见她的一指点着太阳穴,状似很认真的在听他说话。
他抿起嘴角一笑,又继续道:“后来,你的姑母上官青璇进了宫,表面温婉,内心狠毒,父皇更加厌恶在心,却迫于你父上官大人的压力,还必须强行宠幸。”
“直到凌煦出生后,父皇再不想勉强自己,但苦于不能正面拒绝,只能偷偷服食了令自己不能行房的禁药。却不想,那药太烈太猛,父皇的身子又太虚,竟导致身体亏空,真的不能再宠幸宫妃,父皇终于爆发,从此再不进紫薇宫半步。日后,更是对上官家所有的人都恨之入骨。”
听到这里,朵颜仿佛感应到什么,也仿佛能体会到姑母为何会在提到铭帝是流露出,不一样的神色。
在这重重宫闱,所有人都围着一个男人转,姑母知道自己的强势,肯定不会得到铭帝的喜爱。
所以,这寂寞深宫数十载,姑母拼命也要为自己求得一个儿子,她做到了,可是,她仍旧不能得到所谓的幸福。
“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不是朵颜多心,但萧君彻毕竟是当朝太子,虽说他与老皇帝之间的恩恩怨怨兴许比她的还要深刻,但,他如此明显地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对老皇帝的厌恶,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他就不怕自己去找老皇帝揭发他?
不过,就算自己找老皇帝说了什么,老皇帝也是不会相信的吧?所以,这就是他敢对自己坦白的真正原因么?
但刚才他说的合作又是想合作什么?如果他说了这么多话,只是想告诉她铭帝是因为讨厌自己而加害于她,她根本就是知道的,也用不着他来提醒。
“只是要告诉你,父皇为何讨厌你!只不过是迁怒。”
萧君彻很是直接,朵颜却比他更直接:“他不是你的‘父亲’吗?你这么做分明是与他做对。”
这话,本为试探,但闻声之余,萧君彻却呵呵一笑:“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要不然,你也不会去找你的姑母问关于我的事情。”
这话,已点明了一切,朵颜知道再装不知道就没有意思了,便撇了撇嘴:“你的意思是说,因为老皇帝抢了你的皇拉,所以,你才要跟他做对?”
萧君彻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凑近了朵颜,一字一顿:“如果,我说是呢?”
朵颜沉默了,是无言以对,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因,她此时此刻心中反而感觉得痛快,感觉到兴奋。
铭帝,她是那么的痛恨,所以,每一点会让他痛苦的事情,朵颜都会觉得开心,但,这样的自己,还是自己么?
她的纯真,似乎在一夜之间,泯灭了。
朵颜觉得累,觉得可怕,可她终于还是没有答应萧君彻关于合作的请求。
且无论他是要她帮什么,朵颜都不想去做,也不愿去想了,这一切的一切,也许,就当是一场恶梦。
可是,那个人是谁呢?
是谁呢?
朵颜的心又痛了,叫嚣着要冲出胸腔一般,她捂住了心口,弯下腰身,艰难道:“我现在,知道了一切,你,可以走了。”
看着朵颜的反应,萧君彻有些失望,于是他又道:“似乎该给你下点猛药了!”
闻言,不但是朵颜抬眼看她,就连一直在不远处忙碌的朵云也把眼光看向了萧君彻处。
朵颜的心跳动得更快了,猛药?
何意?
难道还有更龌龊的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朵颜站直了身子,冷冷地盯着萧君彻。萧君彻不怒反笑,转动了一下手中玉萧缓缓而道:“我想告诉你,关于那夜宣和殿发生的一切。”
眉头一跳,朵颜厉目:“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