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局的待遇相当不错,从这间宿舍就能看的出来。
与其说是宿舍,不如说是高档公寓更恰当一些。宿舍的面积不算大,也就五六十平米,一室一厅一卫,没有厨房,家具家电一应俱全。也不知道全都如此还是只有龙婧婕的房间是这样,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女人的房间不好随便进,十三只能把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也不用问,在电视柜下翻出了一个家庭医药箱,反正问了她也不一定回话。
事实上,安全局的每一个宿舍中都会准备一个应急的医药箱,打开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居然还挺全。小到感冒药胃药维生素片,大到针线注射器绷带纱布,甚至还有两个装满不明液体的试管,应该是某种血清。
“我真是欠你的。”十三长出了一口气,拿起剪刀一点点的剪开龙婧婕的衣袖,脱衣服是不行的,也只能用剪刀了。至于衣服坏不坏的问题,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呢,估计就算他不把衣服剪坏,龙婧婕也不会再穿,更别指望她还能像个正常女人一样把衣服洗干净。
龙婧婕胳膊上的伤口在刚才剧烈的打斗中崩开,看针脚,还是在山洞里自己给她缝的。
翻了翻白眼,十三彻底无语了,这娘们儿只换了衣服,都没说再把伤口处理一下,哪怕包纱布也好啊。
把之前的线清理掉,用双氧水处理了伤口的污血,缝针,包扎,仍然没用麻药,龙婧婕也仍然一声不吭。
收拾好工具,十三又抓起她的手腕把了把脉,接着眉头一皱:“看来你还不只是脑子的问题,身上的问题更严重。”
听到十三的话,龙婧婕的表情才微微有了变化,眼神中带着一抹疑惑看向十三。
“你别瞪我,你自己身体你不知道吗?”十三一脸认真的说道:“我没兴趣知道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是医生,在这方面不会说假话,不信吗?来,你试试。”
说着,十三在她腰侧面用手指头按了按,刚按下去,龙婧婕便发出一声痛呼。
“是不是很疼?”
龙婧婕眼神犹豫了一下,总算是开口了:“疼。”
——
“我滴妈呀,这是要出大事啊。”兔子一脸震惊的低呼道:“哥几个,听见了吗?貌似刚才龙姐喊疼?”
“你丫就作死吧。”和尚一巴掌拍在兔子后脑勺上,看着他粘在门上的一个黑色的纽扣大小的小玩意,哭笑不得道:“这特么好东西都让你糟蹋了,居然听墙角用。”
“少装孙子啊,你不想听你干嘛跟过来。”兔子一脸鄙夷:“不过话说回来,龙姐中枪都没喊过疼,你们说他俩在里面干啥呢,居然能让龙姐喊疼,不会是——”
“看你那一脸八卦的样子。”和尚嘿嘿怪笑:“想知道啊?想知道等会进去问问呗。”
“我又不傻,哎,又有动静了,快听。”
房间里,十三拍了拍手,看着龙婧婕道:“行,知道疼就行。你这种情况是内伤——别瞎想,不是你想的那种。应该是你以前受过内伤,没好利索又跟人动手,导致内脏受了暗伤。听不明白?没关系,我跟你说的直白点——照这么下去,你活不过四十岁。”
这个问题就严重了,龙婧婕也不得不再次开口:“给我治好。”
“凭什么啊?”十三嗤笑道:“我又不是你手下,你凭什么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我欠你的吗?”
于是,龙婧婕干脆不说话了,身子不能动,只有把头转向沙发靠背,眼不见为净。
“你是在想,反正你也知道了,大不了以后去看医生是吧?”十三在一旁补刀:“我跟你说,没用,你这暗伤有些年月了,光靠打针吃药是不管用的,你去医院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把受伤的内脏切除,要么换一个。”
龙婧婕猛的一转头,眼神恨恨的看着十三:“你到底要怎么样?”
“不不不,不是我要怎么样,而是你该怎么样。”十三摇摇头,笑道:“我虽然在山里呆了二十多年,可我最起码还懂得为人处事的道理,人家帮了我我就要谢人家,我求别人办事的时候也得放低姿态——你看你,你现在是求我给你治病,那是不是应该有个求人的样子?”
“你——”龙婧婕的双眼几乎快喷火了,但她不得不考虑十三的话,她绝对不会怀疑对方只是逗她玩,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尤其是那句活不过四十岁,才让她第一次对某件事有了一丝恐惧。她不怕死,怕的是死的莫名其妙。
“你要怎么样?”想通这些,龙婧婕的语气软了不少,但依旧显得有些生硬。
十三有意逗她,把脸伸了过去,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知道你脖子以上都能动,来,你亲我一口,我帮你治病,很划算吧?”
“你——”
“别犹豫了,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了,你这病我敢说全华夏掰着手指头数,能治的不超过五个人,其中一个是我,你猜剩下四个是谁?——没错,剩下的一个是我师父,三个是我师兄和师姐。你说,如果我都不给你治,他们能给你治吗?”
“你过来点。”龙婧婕的语气突然平静了下来,看着十三道:“太远,我碰不到你。”
“哟,想通了?”十三笑了笑,把脸凑近了几分,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沐浴露香气便飘进了他的鼻孔。反正她现在身体动不了,也没什么威胁。
接着,龙婧婕努力的抬起脖子,有些微微干裂的嘴唇缓缓的向十三的嘴唇靠近,再然后——
“啊——你属狗的啊?”十三疼的直接蹦了起来,嘴里顿时满是血腥味儿:“你这人怎么不识逗呢?完了完了,破了相了。”
看着十三跑出宿舍的背影,龙婧婕的脸上突然挂起一抹莫名的笑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血渍,低声自语:“原来血是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