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默然必须活着。”,这样你也就不会说再也见不到我,我也能见到你,司麦辰如是想,相处了几天,他竟有些舍不得苏白。他心里有些烦躁,毕竟他有些模糊了苏白和自己之间的关系,朋友未满,恋人不敢。
且不说苏白和自己一样都是男人,两个大男人!就说说苏白,忽近忽远的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有些弄不明白苏白对他的感情,究竟是他生来热情还是他是独一无二的。
苏白研究室的那一吻有点打乱他尘封已久的内心……
自己的心跳越发的快,一下两下三下……
司麦辰心狠狠地一横,脸红耳赤的将头颅猛的一转,亲在苏白的脸颊上,苏白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司麦辰,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转而却是笑意盈盈,坚定道,“对,默然必须活着,他也应该活着。”,司麦辰,谢谢你!
司麦辰倒是有些不自然,但也很快被手术的严肃所冲淡。
手术仍在一分一秒的进行着,没有人知道手术结果会是怎么样的,但是谁都在心里保留着希望,保留不放弃的心。
得到了司麦辰来自正面的鼓励,苏白像是打了鸡血似得,动作迅速了起来,不过半小时,人工心脏就在两个人的共同努力之下取了出来。人工心脏里的血液循环系统还在工作,血液喷洒而出,喷在离人工心脏最近距离的司麦辰和苏白的脖子和衣服上。
放下手中的人工心脏,苏白走至保温箱一把捧起跳动着的心脏,心脏上面的血管还在循环给左心室右心房供血,血液循环系统一切正常。律动比人工心脏来的弱一些,默然也可以轻松一些了,毕竟是死过的心脏,跟人家要一直长在身体上的心脏哪里能够相比较。
人工心脏已经摘除,给心脏腾出了很大的一块地方,苏白将心脏的每条血管都与之前人工心脏所相连接后被剪断的血管相保持平行。现在,就是讲每一条血管都缝合在一起,保证供血系统能够和心脏内的血液循环系统能够互通。
司麦辰缝合技术了得,但是这个工作也不是这么简单就好了的,心脏的律动大,供血和血液循环系统都比各个器官来的猛一些,稍微一个不注意鲜血就喷涌出来,无法看到血管给血管做缝合。
内视镜都被血液糊的看不清楚,只能一次次的做抽吸,将胸腔内的血液抽吸掉,然后再进行缝针。血液抽吸掉,然后默然又在输血,抽吸量大于输血量,血袋一包一包的往默然的身体里送。
真该庆幸的是,默然不是什么罕见的血型,否则真是有他们哭的。这血袋已经用了好几袋了,还有五六袋在旁备用着,以防万一。
“抽吸。”
“抽吸。”
“抽吸。”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血液抽吸反反复复的,抽吸出来的血液都可以流成小河了,司麦辰不敢有一丝丝的走神,给血管做缝合挺简单,但是血液一直喷涌,阻挡了视野真的很不容易。
司麦辰抬头看着内视镜呈现出来的画面,他停止住缝针的手,“止血钳。”
刚做完抽吸,血又要涌出来了……
器械护士赶紧递上止血钳给司麦辰。
血管是主营血液供血系统的,因为剪断了和人工心脏之间的这条系统,血管供血只能继续供血,没了人工心脏的载体,血液全部涌在胸腔里。血液每20秒循环供血一次,他紧紧用止血钳夹住那条供血大血管,右手利落的缝针。
果然,血液没有喷涌出来。但是这种方法不能使用多次,否则供血系统的血管功能发生紊乱的话,这事可就大发了。
趁着这二十秒,司麦辰完成了两条血管与血管之间的缝合,他松开止血钳,血管不受束缚,新一轮的供血来了,暗红色的血液再一次灌满整个胸腔。
“抽吸”
又是新一轮的抽吸工作,趁着抽吸完成,司麦辰赶紧再次缝合,免得过一会血又再次喷涌出来。司麦辰的手速很快,没一下子就又缝合了一根血管,他顿了顿,等待着下一波的血液喷涌,反反复复几次。
苏白双手捧着心脏固定位置,不敢随意乱动,一个错位,默然就有可能没命。
……
心脏的植入比人工心脏呢摘取过程来的快了一点,值班护士已经换了一波又一波,就手术台上两个犹如天神一般存在的男人屹立着,一步也没有离开过这个手术台。
分针一圈圈的转着,时针也不甘落后,紧追不舍着,恍恍惚惚红红火火两个小时过得只不过眨眨眼的事儿。
苏白轻轻的放下捧了两三个小时的心脏,慢慢的离放手,慢慢的……
司麦辰和苏白都静静的屏住呼吸,看着那一颗心脏……手术台旁的废物桶里,是一个又一个的血袋包,粗略的数一数,大概有十五六袋之多。手术进行的第十个小时,默然的心脏移植手术完成,手术结束。
心脏一点一的,慢慢律动起来,血管相连接的毫无缝隙,血液流通的非常流畅,血液循环系统也一切正常。
司麦辰苏白相视一笑。
手术室里的护士服齐声欢呼,“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司医生苏医生辛苦了!”
苏白双眸已经暗淡无神了,眼皮也快要耷拉到地上了,他靠着司麦辰,微微酣睡……
司麦辰侧头看了眼,微微一笑,明明早就撑不住了,硬要死撑!他拦腰抱起苏白,苏白毫无力气的微微一笑,完全失去意识的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
A市。
十月份的A市持续炎热,没有一丝丝入秋了的感觉,A是就是这样,别人穿袄这边穿纱的,别人穿纱你就在找秋裤……
能怎么办啊,很绝望啊。
炎热的天气总是让人心烦意乱的,傅夏凉穿着凉爽透风的短袖和宽松的运动短裤,坐在一间婴儿房的地板上发呆。
眼神空洞无物,不知道是在盯着放置在地板中央的小木马发呆还是在想着事情,脸上丝毫的表情也都没有。
婴儿房布置的相当粉嫩,墙上的壁纸都是陆冬暖定制买来亲自贴上的,精确到每一寸每一分,贴的和墙纸师傅贴的几乎没有差别。
房间里的地板铺满了粉色的海绵垫,因为当时傅夏凉一直说会是女儿,所以她就全部用了粉色,看着也挺温馨的,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婴儿时期不必那么在意这个颜色是适合男宝宝还是女宝宝的嘛。
傅夏凉的手机放置在身边的地板上,屏幕放映的是陆冬暖的电视剧,画面里,陆冬暖扛着狙击枪,一头令人羡慕的飘逸长发,穿着紧身的皮衣和陆思安饰演的角色在上演着感情戏……
他无心于这些,只想知道,程慕一说的那个老师,到底是不是暖暖,他已经叫小六去了巴黎一查究竟,传回来的消息是有这么一个人没错,可是说辞几乎都一样,不是非常清楚。然后小六差的行踪,都几乎没有离开过巴黎,一直在巴黎生活着,可就是这样,还是一直没有找到人。
他开始对陆冬暖的死亡结果有些动摇,说是一直在巴黎,却是一直都找不到人,今天出现,明天又了无音讯的,一切的一切,都像是预谋一般。
他痛苦后悔了八个月,八个月里他过着痛不欲生的生活,日复一日,过得跟复制一样,每天木然的上班,结束一天无趣的工作,下班回家,发呆,面对着床发呆,面对着婴儿房发呆,面对着陆冬暖穿过的拖鞋发呆……
好不容易,也算是终于有点音讯了,却是一直没有确切消息。
问了李安伦,李安伦答案模棱两可,有些真有些假,他不敢说他的妻子乔安娜就是暖暖,毕竟他的妻子见过的人少之又少,又是伯爵的出身,李安伦的本事的只手遮天才能给暖暖这个身份吧?伯爵的出身是女王钦点的,不是随随便便叫出来的。
尽管他派了小七一齐出马,去寻找李安伦,仍旧是一点点的消息都没有。显示过他去了黎巴嫩,之后的行踪也成了迷。
暖暖和李安伦,就像是人世间蒸发了一般,毫无踪迹可寻。
每天一通固定的报告电话打开,傅夏凉回神,飞快接起,是小六,“怎么样了?”
“阿凉。”,小六语气平淡,跟平常说话没有什么区别,简单的汇报着,“依旧没有消息,已经对那个乔安娜的通话记录进行模拟定位了,每一个地方我都好好的找过一遍,结果还是……没有找到。”
傅夏凉神色毫无波动,“嗯,我知道了。”
“阿凉,你确定是在巴黎吗?”,巴黎他已经找了个遍,可能的,不可能的地方他都一一找了个遍,“会不会就是持之以恒看错了。”
“会有那么巧吗,和暖暖长得一样就算了,还会说中文,持之以恒记忆力很好,就算是记错,那也太巧了点吧?”,傅夏凉道,说是看错了,他是万万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