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育儿师啊,我以前向你提过的!”唐黛一边看资料一边说。

“我记得我没答应过你!”晏寒厉说着,坐到唐黛的身边,手自然地搭在沙发靠背上,神情肃冷。

唐黛转过头看向他说:“团子越来越大,我们都没时间带她,总要有个人来教育她吧!”

“你想的没错,但是我并不想让一个年轻女人住进咱们家!”晏寒厉语气淡漠地说。

唐黛顿时明白他现在恐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我们可以挑选个年龄大一些的啊!”唐黛翻了几页,说道:“你看这个怎么样?三十五岁,有个未婚夫。”

晏寒厉嗤之以鼻,说道:“她马上要结婚了,不和自已丈夫住一起,和我们住一起,你觉得可信吗?”

“这个是光白天上班的,人家写着呢,晚上我们就有时间了,可以自已带,对于她来讲,就像上班一样。”唐黛说道。

晏寒厉一听,这才靠近她,仔细地看资料。

他将她手里的资料拿出来说:“我先让人调查一下!”他将资料交给高坤,然后侧头问她,“妈以后是不是不过来了?”

唐黛点头说:“是啊!毕竟纪馨那边要人照顾,我妈总住我这里,纪家或许还会有意见。”

晏寒厉敛下眸,手放在她的膝上说:“黛黛,辛苦你了!”

“有什么辛苦的?大不了我们轮流带她去上班喽!”唐黛笑着说道。

“那不如我们在一起办公,这样是不是更方便?”他想了想,说道:“把下面那一层租给你,怎么样?”

“这……不太合适吧!”唐黛犹豫地说。

晏氏大厦整栋楼都是晏氏的,并没有分租出去,好端端的租一层出来,还是公司高层们呆的地方,多少都会觉得不妥。

“有什么不合适?我说合适就合适,为了小团子,我只不过给自已老婆一层楼,有什么过分的?”晏寒厉拍板道:“就这样说定了!”

唐黛:“……”

如此听来,好像没什么不对,她的公司规模在迅速扩张,原来的地方已经不能再扩大,需要重新找地方,如果能搬到晏氏厅楼里,倒是解决了她的问题。

“那好吧,租金按市面的价格来算。”唐黛说道。

对孩子有利的事情,唐黛自然会配合他。

“自己老婆的公司,还要什么租金?”晏寒厉嗤道。

“那不行,不要租金我就不去了!”唐黛坚持道。

晏家又不是只有晏寒厉自已,还有二叔和三叔两家人呢,她作为晏家主母,不能为自已徇私,这些租金她还是付的起,何必落人口舌?

晏寒厉明白她的心思,也不强求,反正目的达到就行。

他握住她柔软的小手,站起身说道:“走,吃饭去!”

第二天一早,唐黛还没出门就让纪铭臣堵在家里。

晏寒厉飙冷的目光在纪铭臣身上无情地浇,纪铭臣自知理亏,双手合十向晏寒厉猛拜,讨饶道:“晏兄,我知道我太烦人了,这次就让你老婆帮帮我吧,昨晚我又是一晚没回家,再这样下去袅袅就要跟我离婚了,这次案子破了,你放心,我就是做牛做马都是你晏家的奴仆……”

晏寒厉听的黑了脸,唐黛忍不住要笑喷了,如此赖皮的纪铭臣,哪怕是晏寒厉也没有办法。

最后晏寒厉抿抿唇,看向唐黛说道:“帮帮他吧,我看你不出手,他要死了!”

这话说的忒阴损,但纪铭臣也不生气,反而连连附和道:“是啊是啊!谢谢晏大善人的好心!”

晏寒厉冷着脸,迈着他笔直的大长腿从纪铭臣身边走过,像刮过一层寒风。

他一走,纪铭臣就松口气,看向唐黛说道:“走吧,姑奶奶,请您可真不容易!”

唐黛看他被自家老公虐的不轻,没想再为难他,神色认真地问:“怎么样?有什么进展没有?”

“没有什么进展,昨晚看了很多次监控,发现能看到全程的客人不算少,我让手下一一去查,可是想查到对方催眠背景并不容易!”

唐黛坐进纪铭臣的车里说:“既然是挑衅,那就肯定会留下线索,我和你过去看看监控视频再说。”

“你昨晚就该和我一起熬的,没准今早我已经去抓凶手了!”纪铭臣不满地嘟嚷道。

“行了,我今天能去就不错了,你破案不能总靠我,你还是找个顾问吧!”唐黛劝道。

“唉,谁让这种奇葩案子都和你有关呢?你不出面解决,让我找谁去?”纪铭臣悠悠地说。

唐黛瞥她一眼,没理他。

纪铭臣生怕她小心眼不管他,又说道:“我想呢,再有这种案子也不易了,以后麻烦你的地方不多了嘿嘿!”

唐黛:“……”

这家伙越来越不正常了,估计要被这些案子弄疯。

到了局里,纪铭臣就快步走进专案组房间,问道:“怎么样?有新的突破没有?”

熬了一夜的董奇伟等人本来无精打彩,一看到唐黛立刻都精神起来,竟然声音宏亮、理直气壮地说:“没有!”

唐黛笑了,气的纪铭臣哭笑不得。

董奇伟动作奇快地说:“您看,站在这些位置上都能看到花园与后院,足有十几个人,查起来真是很有难度。”

唐黛点头说道:“其实只要用电话进行催眠,哪怕看不到钱安雄,也无妨。”

此言一出,就相当于没线索,众人不由都想昏厥。

唐黛接着说道:“我们可以用排除法,看监控,钱安雄接电话的时候,谁在打电话,或是谁消失了,应当就能准确地圈定范围!”

纪铭臣一听,人整个就精神了,他指着董奇伟说:“你们一群人都比不上个女人,脑子都怎么长的?”

唐黛不满地说:“女人怎么了?你这话听起来让女人很不舒服啊!”

纪铭臣立刻打自己的嘴说:“女人好,女人厉害,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们绷的太紧了”唐黛说道。

董奇伟已经拿着宾客的名册把视频调到钱安雄接到电话的那个时间段,一一排查宾客,迅速锁定了几个接电话的人,然后迅速让人去查电话拨到哪里的。

唐黛站在屏幕前没有说话,仔细地看着不同的摄像头,视频结束后,她又让人重放了一遍。

董奇伟很快便说道:“纪局,没有发现,那几个电话均能查到通话纪录,并不是钱安雄的。”

“莫非是工作人员?”纪铭臣疑惑地看向唐黛问。

“不!”唐黛面色凝重地说:“再看看!”

纪铭臣知道她有发现,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却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唐黛突然说道:“停一下!”

董奇伟立刻按了停止,唐黛指着一个摄像头区域说:“看这是什么?放大一下!”

一个女人腰侧露出一点白色,几乎和白色的礼服融为一体,让人看不真切,因为背景是深色的,所以中间能看出少许的间隙。

“是什么?”纪铭臣的头都要伸进屏幕中去。

唐黛若有所思地说:“我可以猜测,那是耳机的线!”

纪铭臣猛地一震,说道:“有可能,那前面怎么没露出来?这是谁?”

女人穿着白色的礼服,长发披肩,礼服样式十分简单,她面向窗外,背冲摄像头,所以看不到脸。

唐黛沉默了一下,说道:“是钟秀!”

纪铭臣猛地看向唐黛,然后露出意味深长地目光。

唐黛转头瞪向纪铭臣,声音强悍地说道:“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她和谢子怀进门的时候,我注意到他们了,所以能认出来,很奇怪?”

“没、没有,我什么都没说啊!”纪铭臣回过头说:“来,把她的录相重新放一下!”

董奇伟忍着笑,赶紧让人忙活。

唐黛专注地看向屏幕,纪铭臣突然问:“诶,你说你们女人是不是对情敌特别敏锐?”

唐黛刚要发怒,他就连连摆手说:“我闭嘴我闭嘴,我错了!”

“下次管你就怪了,别再找我了!”唐黛气呼呼地说。

纪铭臣就嘿嘿地笑,下次再找她,还用赖这招,反正他在唐黛面前也没什么形象了。

钟秀站立的位置一开始的确是能看到后花园的地点,但是她很快就离开了,唐黛指着屏幕说:“你看,打电话的关键时刻,她从这个摄像头走到另一个摄像头,中间这段盲区,根本看不到她是否拨号,再看后面,她一直在走,这个姿势是能挡住耳机线的,她走到这里看向窗外,从后面根本就看不到耳机线,此时这里走过一个人,她侧了下头,看这个人是不是来找她的,就侧的这一下,看她的手臂,抬起一个间隙,露出一点耳机线。”

“不是,你怎么看到的?”纪铭臣都服了。

唐黛沉默了一下说道:“如果对方是冲我来的,其实很好猜,这个钟秀之前我就怀疑她和苏堂的死有关,你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她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她在谢子怀身边那么久,谢子怀都没对她表露出什么不同,反而和周颂越走越近,我想她是有理由失控的。”

“那她该针对的也应该是周颂啊!”董奇伟不解地问。

“恐怕谢子怀对周颂根本就没有那方面意思!”纪铭臣看了唐黛一眼,没有指明。

与唐黛相比,是个男人都不会选周颂的。

周颂虽然长的不算难看,但她无论学识还是气度都完全不是唐黛的对手,一个爱过唐黛的男人,怎么可能爱上周颂?要纪铭臣来看,钟秀都比周颂强。

董奇伟为难地说:“可是我们查的资料中,她根本没有会催眠的证据。”

唐黛说道:“把她找来试探一下吧!”

纪铭臣点下头,董奇伟亲自去办。

看到视频的后面,钟秀微侧下头,轻抚长发,然后转身暴露在监控下,她根本没有戴耳机。

纪铭臣说道:“刚才歪头的时候,其实是在摘耳机,做的真够谨慎的,如果不是有人突然从她身后过,恐怕我们根本就无法发现这个细节。”

唐黛点头说道:“众目睽睽之下,能做这样的事,连我都佩服她!”

“她恨你?”纪铭臣看向唐黛问。

唐黛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说道:“至少是充满敌意的!”

不然钟秀根本不可能对钱安雄下手。

“真是不能小瞧女人啊!”纪铭臣双臂环胸,喃喃地说。

唐黛也想不到,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居然因为恨她,也能殃及无辜。

纪铭臣说道:“她肯定爱谢子怀,不过之前的那些事情……”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她接着他的话说道:“和谢子怀多半有关系。”

纪铭臣勾勾唇说道:“是啊,钟秀做那么多事能有什么目的?无非就是让谢子怀的公司扩张,这也正能说明,谢子怀的公司是怎么扩张的这么迅速了。”

唐黛笃定地说:“以我对谢子怀的了解,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也不会催眠!但是……”

“但是什么?”纪铭臣追问道。

“但是他显然并不是我了解的那个人了,我认为他不会为了钱或公司这些身外之物放弃我,但是我错了。”唐黛扯扯唇角,无奈地说:“他就是我学习心理学中最失败的案例!”

纪铭臣一听,不由笑道:“没想到你那么厉害,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唐黛立刻瞪向他说:“是啊,我本以为你是正经而凌厉的领导,可没想到是个无赖,我看走眼的时候多了!”

纪铭臣不自在地扫了一下屋里的下属,清清嗓子说道:“唐黛啊,我们言归正转,回到案子中来。”

唐黛说:“这么厉害的人物,现在恐怕已经……”

纪铭臣不可置信地转头问她,“你是说她跑了?”

“很有这个可能!”唐黛认真地说。

“这怎么可能?我们刚刚锁定她,根本就没有打草惊蛇!”纪铭臣说道。

“像她这样的人,一定会做到有备无患!”唐黛说道。

纪铭臣一听就急了,用手机打给董奇伟,没想到电话刚一拨出去,对方就接通了,董奇伟的声音响起来,“纪局,钟秀出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