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荨转头不说话了。
这个时间人并不多,点了菜很快就上来了,骆荨暂时不想跟安习之对话,所以一直一言不发的低头吃着饭菜。
安习之也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只是看着自己桌面上的东西,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
“你吃什么?”骆荨一边吃着饭一边开口讽刺了一句,“桑小姐亲手做的爱心午餐还在办公室等你!”她记得在公司的时候,楼下接待的人员上来给了安习之一个包裹,里面是饭盒,明显就是桑莹送过来的爱心午餐吗!
安习之看了她一眼,眸子里瞬间闪过一抹疑惑的深沉,然后没有搭理她,冷淡的伸着筷子。
骆荨见他不说话,十分明显的嘲笑了一声。
“吃饭就吃饭,哪儿来的那么多话?”安习之抬头终于说了一句话。
骆荨耸了耸肩,开口道:“行~不多话,我吃饭。”
安习之的视线继续若有似无的停留在骆荨的脸上,也不再说话了,继续低头吃饭。
看起来骆荨应该也不知道那个饭盒是谁带过来的,办公室里的那个饭盒可不是桑莹为他准备的!若是桑莹为他准备的,必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露面机会,肯定会自己亲自带着东西过来。
而且桑莹做的那些东西,虽然十分用心,但说实话真的并不符合他的口味。人的口味是会变的,他也不是一天到晚就想吃辣的,咸的,偶尔也想要换换口味。但是桑莹就是那种知道他某一个喜好后,从来不懂变通,长年累月的就只给他吃那一种食物,而且通常还是在他食欲不振非常不想吃东西的时候,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吃上一点,这让安习之有些反感。
午饭吃到一半,骆荨突然感到后脑勺有一种针插进来的感觉。
她没有在意,又吃了两口,那种感觉变得更强烈起来,就好像针插进脑袋后还一直在转动。
“怎么了?”安习之放下筷子,抬头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他的食欲一直不太好,吃不下太多,要不是考虑到让骆荨一个人吃饭会让她很尴尬,他是一点都不动筷子的。
“我、我去下洗手间。”骆荨突然站了起来,转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安习之看着她的背影,眉头微微一皱。
骆荨刚走了两步又突然倒了回来,嘴唇都白了,笑了笑道:“手机忘了拿。”
安习之坐在位置上,脑中浮现出了骆荨刚才脸上的表情。虽然隐藏的很好,可是骆荨的面部表情已经十分不自然了,甚至嘴唇都在发抖,应该不是只想上个厕所这么简单?
骆荨一进洗手间,就靠在洗手台上发起抖来。
脑袋的疼痛让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以前也会头疼,但并没有这么严重,好像就是从回国后就开始越来越严重的样子了。
骆荨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头疼男人,她也不可能告诉安习之。
如果告诉安习之,安习之又会怎么样?恐怕只会讽刺她装可怜博同情,毕竟前面才刚说过不需因为生病而影响工作效率的员工,所以其实安习之根本是……不相信她?
骆荨深吸了一口气,两手搓热了后直接轻柔着后脑勺,想要靠着这个来缓解一下头部的疼痛。
但是并没有用。
她今天临时被安习之拉出来,根本没带止痛药。
骆荨疼痛难忍,连保持站立都已经觉得十分困难,只好暂时蹲了下来,伸手摸出自己的手机,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有汗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掉在洗手间的地板上,“咚”一声好像都能听到声音一样。
“你没事吧?”身边有人经过,问了一句。
“没事……”她回道。
那两个人看了她一会儿,估摸着都是属于女生每个月那个难堪的日子,不好意思,所以便没有多问,径直出了洗手间。
骆荨将手机拿了出来,刚解锁想要摁出电话薄出来,脑袋却突然钻心般的颤抖。她痛哼了一声,不得不伸出手轻轻按摩着后脑袋一块。
安习之已经到了洗手间门口。
但是门口写着的女厕所让他不得不止步停下来,他微眯着眼睛,拉住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一个人问道:“里面有没有一个微卷长头发,大杏眼的女人?”
那人看了一眼安习之,往同伴的位置偏了偏,方才开口道:“是你女朋友吗?她好像哪里不舒服,现在还蹲在里面……”
话还没说完,安习之就直接冲了进去。
“那个,先生!这里是女厕所!”身后有人喊道。
但此时此刻安习之根本就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直接冲进了洗手间,然后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的骆荨。
骆荨已经快被疼晕了,全身不住的颤抖,双手紧紧抱着脑袋,大汗淋漓脖子一处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再这样子下去,非晕在厕所里不可。她想撑着打电话,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身后却突然有一只手将她给撑住了。
骆荨闭着眼睛,也顾不得想东西,只以为是刚刚问她的那个好心人进来帮忙了。
等到被那双大手抱起来搂进怀里时,骆荨才终于有了一丝意识。
这个味道很熟悉,似乎根本不是什么陌生人。
头部突然又是一阵疼痛,折磨的骆荨全身是汗,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到整一张一合不知道说什么的安习之一眼,竟然还露了个微笑:“嘿嘿,我该不是疼的出现幻觉了吧?”
一定是幻觉吧!
安习之怎么可能会来救她,还闯了女生厕所。
“疼成这个样子你还有力气开玩笑?”安习之瞪了她一眼,将她抱起来往包房里走。
骆荨吃了一惊,“原来不是幻觉啊!”
安习之将她放在椅子上,又拉过几条椅子并排着起来,组合成了一张临时的简易躺椅,然后把她按了下去,开口道:“你闭嘴。”
骆荨感觉自己有一瞬间忘记了疼痛,但是当痛感来袭时又立刻缩紧了身子,开口说道:“哈哈……安习之……你,你刚才进了女厕所……”
“我当然知道。”安习之咬牙,按照陈铭说的按摩方法伸出手在骆荨的头上,从上往下,从前往后的轻轻按摩着。这个女人明明已经疼蜷缩的像条煮熟的虾了,明明现在就毫无反抗力的躺在他的手下,却还是要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怕等一下加重力度,直接给她掐了去!
“你刚才进去的时候,都……没看到什么吧?”骆荨抓到这个问题拼命用来转来注意力。
刚才安习之抱着她的触感还十分清晰的存在在她身体每一处,可是她宁愿这一切都是幻觉,也不想要安习之真的冲到女厕所里来解救那个因为疼痛而不得不可怜蹲在地上忍痛的自己。
虽然很多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脑袋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安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