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几个丫鬟顿时叽叽喳喳互相指责,都怕最后刺客之名落到自己的头上。
欧阳靖看着她们几个,没有一个和昨晚的那个女人对得上号,眉头轻蹙,有些不耐,揉了揉眉心。
“好了!”
淡淡的语气,就是有震慑人心的力量,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都下去吧!”欧阳靖不耐地挥了挥手。
“王爷!”徐松站出来,很是不解地喊道。
“刺客不在她们当中。”欧阳靖解释。
“……”
“都下去吧!”
大厅里的人,见王爷放话了,眼眸里皆闪着亮光,连忙跟王爷福身告辞,生怕王爷改变主意。
大厅里的人走了,只有徐松还站在原地。
“你怎么不走?”
“属下,属下办事不力,没有抓着刺客,还望王爷责罚。”
徐松单膝下跪,等着王爷下命令。
半响,只听王爷说道:“不关你的事,她很聪明。”
徐松抬头,看向王爷,诡异地发现他们家王爷并没有生气,反而,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仿佛遇到了让他家王爷很感兴趣的猎物!
是他的错觉吗?
“府里今日有人失踪吗?”欧阳靖问道。
“没有。”徐松今早也让管家点过名,并没有人离开靖王府,所以很肯定地回答道。
“很好,她还在靖王府,那她肯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
“……”
“虽然线索到这里就断了,但是只要她有下一步动作,我们就有机会将她抓住。这段时间,加强防范,下一次,可不能就这样让她逃走了!”
“是!”
……
今日,府内因早上大肆查人而有些乱,叶子一觉睡到中午也没有人来管她。
美美地睡了一觉后,叶子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
还好今日回房后就把布条缠上了,否则今早小哥大力撞开门后,没准就发现了她的秘密。
睡了一觉,叶子也完全清醒了。
把束胸的布条重新缠了缠,确认看不出一点破绽。
突然,看到自己光秃秃的脖子,连忙伸手一摸。
顿时一惊,项链,不见了?
该死,不会是落在了靖王的卧室里了吧?
那可是她死去的母妃留给自己的,什么都能丢,那条项链无论如何也不能丢。
等她下次取下靖王首级时,一定要好好找找她的项链。
叶子在镜子前照了照,不放心地在脖子上擦了点遮瑕的脂粉,确认看不出一点被绳索绑过的痕迹,这才安心地出了门。
今日被管事安排砍柴,这对叶子来说,完全就是热身的活动。
去往柴房的路上,路过浣洗间,听见里面有些吵吵嚷嚷,反正也不着急,叶子便也停下脚步,转身向浣洗间走去,看看有什么热闹可看。
走进浣洗间,只听女总管正骂道洗衣服的丫鬟:
“你洗衣服的时候,没注意到我衣衫里面有银票吗?竟然还将我的银票洗坏了!那些银票可是你这个小浣洗丫鬟半年都挣不着的。”
“刘姐,那你说怎么办?”丫鬟紧张到带着哭腔问道。
“怎么办?赔啊!”
“刘姐,你知道的,我家里还有生病的老母,还要一个做不了苦力的弟弟需要养活,每个月的月钱我都按时给了家里,我真的没有多的钱了。”
“那你接下来半年的薪水,我就直接给你扣下了。”
丫鬟这时已经哭了出来:“刘姐,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母亲每个月都需要我的月钱来买药材,那药材不能断的,断了,我的母亲的病……”说到这,丫鬟已经泣不成声了。
旁边有些讲义气的丫鬟小声帮声道:“刘姐也太难为人了,明知道人家家里缺钱,还不放过人家。”
“就是,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刘姐一个月月钱那么多,还跟一个小小的浣洗丫鬟过不去,真是的。”
“……”
刘总管听闻,怒气更胜,大声说道:“我的钱就不是钱?那也是我辛辛苦苦用双手挣出来的,凭什么我不可以让她赔我!”
几个丫鬟听闻,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场面陷入僵局,丫鬟抽抽搭搭的哭着,而刘总管就站着,看样子,今天不让她赔钱是不会甘心的了。
这时,叶子有些好奇出声:“银票都能被你洗坏掉,你是有多大的力气!”
刘总管偏头,看见是那个绝美的少年出声,顿时心下一喜,连他也来帮她说话,顿时底气更足了,对丫鬟更是没好气地说道:“就是,没准你就是嫉恨我,故意给我的银票洗坏的。”
丫鬟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有大力揉,我知道刘姐这件素纱单衣是蚕丝做的,所以洗的时候分外小心,连大力都不敢使,更别说使劲揉了!”
“你还敢狡辩,你看我的银票都被你揉成什么样了!”
说完,刘总管把揉坏的一叠银票拿了出来,企图让别人看看这丫鬟是多么的狠心搓揉。
叶子看向刘总管里碎得惨不忍睹的银票,微微皱眉。
齐国的银票,即使是湿了,韧性也非常好,不是轻易就能撕坏的,显然这一叠银票,被洗成这样,有些异常。
叶子摊出手心,对刘总管说道:“给我看看。”
刘总管没有多想,便直接将手里烂做一团的银票给了叶子。
叶子拿起手中的银票,看到撕坏的银票边缘泛起的白色毛毛,好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好奇地拿起一片,轻轻一撕。
竟然……撕开了!
“这是假钱!”叶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什么!”
“什么!”
刘总管和丫鬟异口同声地看向叶子。
叶子重复了一声:“这些,都是假钱。”看到她们眼中的不可置信,叶子继续说道:“真的银票韧性非常好,即使是沾了水,也不会轻易被撕坏。”
说着,叶子掏出自己随身的一张银票,向大家演示。
她将银票完全没入水中,等银票全湿后,拿出来,一撕,果真撕不开,而刘总管的那些钱,却是很轻易就撕开了。
“而且,这些银票沾了水后,上面的花纹也扭曲了,但是真的银票就不会。”
说着,叶子把真假银票同时摊在手心,给大家做对比。
真想一目了然。
顿时,刘总管恨得牙痒痒。
“这些,可都是我从大同钱庄换来的银票,没想到,齐国最大的钱庄,竟然给老百姓兑假钱,看我不找他算账去!”
说完,刘总管也不再纠结要丫鬟赔钱的事,而是拿着那一把烂钱气冲冲地走了。
按照刘总管的性子,肯定是马上就去找大同钱庄算账去了!
叶子无奈笑了笑,然后便往柴房去了。
堆积如山的木头,对叶子一点压力也没有。
就当是练习基本功了。
小时候,义父为了让她练成金刚刀谱,可没少让她吃苦,劈这些柴火,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在柴房有一搭没一搭地劈着柴,总算在黄昏时分,把这些木头都劈掉了。
正欲打算离开,却见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往柴房后面与外界一墙之隔的死角走去。
多年的经验让叶子敏锐察觉到,这个男人有问题。
正欲跟上去看个究竟叶子,突然,察觉到身后的窸窣动静。
本是极小的动静,可是却瞒不住叶子。
这个男人身后,还跟得有人?
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猫,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顿时,一个转身,便往反方向走了。
跟在身后的小哥措手不及,连忙靠墙蹲下,随手捡起一个大簸箕遮住身体,企图掩藏自己。
叶子路过小哥身边,看到簸箕下面露出的一袂衣角,扬起好看的唇角朝簸箕的方向笑了笑。
透过簸箕的缝隙,看到少年好看的笑容,小哥的身体怔了怔。
等少年完全离开了,小哥拿下遮盖身体的簸箕。
刚刚,那少年是在对自己笑?
他能看见他?
小哥摇了摇头,不可能,自己隐藏得那么好,怎么可能被发现,肯定是错觉。
随即,又跟上了之前的男人。
……
“禀告王爷。”欧阳靖书房内,徐松正毕恭毕敬地说道。
“说。”
“那个家丁有了动静,刚刚他将一封信塞进了他早已打通的院墙砖头缝隙里,跟着他的人趁他走后,打开看了,上面画着靖王府的大致地图,在王爷的住处着重标记了符号,下面写着‘今晚,子时动手’。”
“这么迫不及待?”欧阳靖唇角扬起一抹不屑。
“那王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把信放回原处。”
“嗯?……”
“今晚,暗地里加强防备,我们来个瓮中捉鳖。”欧阳靖淡淡地说道。
徐松看向王爷的眼眸顿时发亮,他们家的王爷,就是这么聪明!
叶子回到住处。
见丫鬟们和家丁们都聚堆成一个个团体,一个个神情,有紧张,有难受,有兴奋。
丫鬟思思眼尖,一眼就看见远处走来的绝美少年,脸上扬起甜甜的笑容,向叶子招手道:“子夜,你快过来。”
叶子挑了挑眉,往思思的方向走去。
“怎么了?”叶子问。
“今天刘总管去大同钱庄后,竟发现大同钱庄外围了好些人,竟然都是兑着了假钱,要找大同钱庄换钱,你快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假钱。”
“哦?还有这种事?”叶子边回答,一边把身上仅有的两张银票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