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的身世当真如你所说那般,那么你必须走,不然这事儿不论是对叶寒而言还是对你而言来说都太过残酷了。要是你们没有血缘关系的话,我也会和阿珏丫头一般劝着你尝试和叶寒在一起,虽然他的年纪足可以做你的父亲了。

但是,他的身份和才华足以配得起你,只可惜你们终究是不可能的。”

苏易之叹了口气,暗自打定主意,大不了到时候她拼死助宝丫头离开南诏便是。

“好了,不说了,接下来的时日我们要再见面怕是难了,我再和你们简单说一句,慕白和相爷都在我身边,若是我们到时候要走,一定要带上他们。

还有,你们千万不要相信一个名唤顾夜离的女子,她以前是我的暗卫,可是从她行刺我慕白以身相救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然不是我的暗卫了。

我估摸着立储大典那日,她会出手助我们的计划实现,但要是计划破灭,我不得不成为南诏储君的话,顾夜离,她一定会再次出手的。”

潘珏和顾宝儿到底相处了十几年,只听了顾宝儿这几句话就明白了关键,脸色一沉道:“你放心,到时候若是她敢出手,我们定叫她有来无回,宝丫头,你要记住,你是东墨的储君,东墨的子民都在等你回去。

我们此行前来南诏,随行的也不乏将士,到时候你只管脱身,我们自有办法离去。”

顾宝儿没问潘珏和苏易之打算怎么离去,苏易之和潘珏也没问顾宝儿打算怎么脱身,她们都知道,最有效的办法不过里应外合这四个字罢了。

可就是这四个字的办法,难道了无数的人。

就这么着,在叶寒和顾宝儿慕白以及沈相爷他们的期待下,南诏立储大典的日子忠于到了。

这一日,顾宝儿被逼着起了个大早,在婢女的帮助之下换了一身南诏女子的传统服饰后,便在叶寒的带领下到了祭坛,顾宝儿知道没过多久,叶寒就要在众多皇室面前诏告她将成为南诏储君的事儿了,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这样的场景,慕白和沈弑是没有资格出席的,因此他们去了潘珏那儿商议如何帮着顾宝儿离开南诏。

苏易之听着慕白和沈弑以及靖远侯等人商议了半天都没商议出个可行的方案,咬了咬牙道:“你们不用争议了,为今之计唯有移花接木!”

“移花接木,怎么个移花接木的法子?”

“我留在南诏,你们带宝丫头走便是,慕白和沈相爷在宝丫头走后只需留下来周旋个把来月,我自会想法子为你们二人脱身。”

潘珏神色顿时一变,断然否决道:“不成!我们出京之时是一同出京的,回去之时自然应该也一块儿回去!”

“可这是最好的办法,除了我,应该没有人可以扮演好宝丫头,因为宝丫头的暗卫从来都不止两个人,我便是那第三人,在必要的时候,我就是负责替宝丫头去死的那个人。

这件事,宝丫头不知道,苏家的人不知道,陛下和娘娘也不知道,因为我隶属于轩辕氏……准确来说,我们苏家世代都是轩辕家女子的仆人。

因为一百年前,南诏郡主叶楠嫁入轩辕氏成为轩辕氏主母,随身携带一叶姓旁支女子与苏姓男子,而这苏姓男子,正是我们苏家的老祖宗……

你们可知为什么来往南诏东墨的商队那么多,唯有太白楼的商队最为太平么?因为我们太白楼的主事者,大多都是南诏血脉!

而现在,便是必要的时候了。我说了这么多,是盼着你们可以将我说的这些话说给宝丫头,因为我这一生,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苏易之笑容浅浅,眼底却满是决绝。

靖远侯听到这儿,又气又笑:“苏掌柜的,就算为主而死是暗卫的职责,可是你对于殿下而言,从来都不是暗卫,你从头到尾都只是苏易之,都只是她的手帕交。”

苏易之听了,笑得更欢:“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愿意替她去死啊……我们苏家效忠的是轩辕家的女子,可不是东墨皇室的女子,本来宝丫头这个主子,我是可以不认的,但是因为她将我放在心上,我实在是不能看着她被留在南诏。

况且,我留在南诏,也未必会死。”

慕白看着苏易之,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一刻,他总算明了,为何前世女帝死后,苏家易主,原来,苏易之这个苏家家主,竟然也是轩辕氏为了女帝培养的暗棋!

但是看着言笑晏晏的苏易之,他还是不忍了:“那么你可知道,若是你替代宝丫头留在南诏,若是你不甚露馅,极有可能会生不如死……”

南诏最盛行的是蛊术,慕白相信苏易之会有所耳闻,便没有多提。

“生不如死便生不如死了,总比心死了要来得好,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今夜,将我和宝丫头替换,我相信你们在大祭司府上经营了这么久,这件事儿还是办得到的。”

“易之,你和宝儿的身形差距还是很大的,这,行不通。”

“我会缩骨。”

“那容貌呢?”

“我这张脸,并不是我的真容。我的真容,其实和宝丫头是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

苏易之当着几个人的面儿,揭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显露出的真颜,赫然与顾宝儿无比相似……

慕白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苏家皇商的名头定下来后不久,我便换过血,所以那一年,我和宝丫头都没怎么在人前出现。”

“虽然这才是我的真容,可是我更爱我的面具,因为那才是我本该有的样子……”

苏易之看着自己手上的假面,轻叹一声:“我本以为我这一世,都会戴着这张假面过的,现在看来,我是时候派上用场了。还请诸位祝我一臂之力!”

室内人神色肃然,点了点头。

半晌后,慕白问苏易之:“若是宝丫头怨你怎么办?”

“她若怨我一世,正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