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弑进入南诏边疆那一日,正是轩辕青衫和白宁第二次密谋的日子,与两人第一次的密谋相比,这一次的密谋少了许多试探,多了许多诚意。
“只要东墨愿意定期援助西戎一些粮食,我保证,西戎百年之内不会再入侵东墨!”白宁看着轩辕青衫,眼底是满满的诚意。
“对不起,殿下,我拒绝。”
“为什么?你该知道,我西戎的骑兵一向骁勇。”
“呵,我东墨将士也不乏血性!”
“墨轩,你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吗?我没有戳穿你的身份,已然是我的诚意,如若不然,你这会儿早叫墨沉舟拿下成了我们西戎的阶下囚了。”
“我知道殿下的诚意很重,但是殿下,墨大元帅,他愿不愿意相信你的话还是另一回事儿呢。”
轩辕青衫笑得嘲讽,墨沉舟的心思有多狠,他还能不清楚么?
那个男人为了成就自己的权势,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西戎将士尽数战死,更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发妻西戎战神白秋芫为了西戎与东墨可以保住一口元气自刎在两军阵前而无动于衷!
这样的墨沉舟,为了让自己手上的权势更重,甚至不惜让白秋芫与自己唯一的骨血认他人为母,将其作为棋子!
他确定,若不是那一日慕白脑子转得够快,孔昭功力够深的话,宝丫头已然是在劫难逃。
到时候,熏衣的结局自然也不用说了。
墨沉舟舍得熏衣,因为他除了白秋芫还可以有许许多多的女人,还可以有很多个孩子,因此,他甚至没叫白秋芫的手下们知道白秋芫还有血脉存世这件事。
天真的将士们只道他们的战神在阵前自刎之时,腹中的婴儿也跟着去了,却没有人想过,白秋芫自刎之时,已然先行诞下了小公主!
墨沉舟和桔荧惑联手布下的这一场局,差点儿叫墨轩与轩辕家反目,差点儿叫顾氏绝后,差点儿叫东墨江山动乱皇权交替,这叫轩辕青衫怎能不怨墨沉舟?
和墨沉舟相比,轩辕青衫觉着白宁看起来当真是十分顺眼的一个人,因此他也不在意多给他一些提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西戎大汗唯一的子嗣,墨沉舟又怎能不信我的话?”
“殿下,你可知墨沉舟为何愿意举荐我成为先锋军的副将?
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我降世之后,便是他手上的一把刀。墨轩,早在五岁之龄便叫墨沉舟送入了弯刀盟,这十几年来墨轩一直是他手上的刀,他叫墨轩杀谁,墨轩便杀谁……
殿下,你倒是同我说说,他是会相信自己的一把刀,还是会相信极有可能会夺走他手中军权可能会成为下一任大汗的王孙呢?”
白宁神色一变:“我不会记错,你分明是……”
“我的确是,但是墨沉舟,他不会信。既然墨轩成了轩辕青衫,那么轩辕青衫,便也只能是墨轩。这个道理,我想殿下应该十分明白。”
白宁闻言一怔,随即勾了唇儿:“那墨沉舟一心想叫你们兄弟反目,却不曾料到,你们两人在意外的情况下相认并且打算反将他一军!有趣,当真有趣的很……”
“殿下这会儿不想着去戳穿在下身份了?”
“何必戳穿?墨沉舟这人,早已留不得了,我虽然修禅多年,却也不是对西戎俗事一无所知之人,若我所料不差,当年我皇姑自刎一事,必有猫腻!
你们想除去墨沉舟,我自然不会出手碍事,但是,你们若是想反过来侵占我西戎领地的话,我说不得要插手了。”
“呵,殿下大可放心,东墨绝不会侵占西戎领地。”
东墨,只会坐等西戎俯首称臣的那一日!
两人对视一笑,又絮叨了些有的没的话,才回到了原本的话题。
“真不能给我们粮食?”
“殿下,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我们东墨为何要与你们西戎年年岁岁为了秋收打战,还不是因为不想把百姓们辛苦了一年的收成拱手相让!”
“你这话虽说难听了些,却还有几分道理。”
“话糙理不糙嘛,还有殿下,如果我们东墨能够坑死墨沉舟的话,你有没有把握说服西戎将士再不侵入我们东墨?”
“有一点把握,但不多,我毕竟只是西戎大汗的儿子,而且才刚刚相认不久,我不是西戎大汗,我说了的话,将士们未必会服从……能让西戎所有将士令行禁止的人只有两个,一个便是我已然逝世的皇姑白秋芫,而另一个便是墨沉舟。”
“那若是白秋芫还有骨血存世呢?”
轩辕青衫这话一出,白宁瞳孔猛然一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皇姑的孩子不是随着皇姑……难道……”
“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白秋芫自刎之前已然诞下了腹中胎儿,而那个孩子,与墨轩有着兄妹之情,她便是白熏衣,现在被囚禁于元帅府的少女……
墨沉舟不敢叫白秋芫的部下得知熏衣的存在,你可知这是为何?因为和战神有亲密关系的人,有他一个便够了!”
“墨沉舟,此子当诛!”
白宁咬了牙,他生性聪慧,又焉能猜不透墨沉舟的主意?西戎信奉弱肉强食,白秋芫是强大的女子,她熟读兵法谋略战无不胜,生平未尝一败,死的又是那般壮烈,她早已成了西戎人的信仰!
墨沉舟号令大军最大的依仗不是别的,正是他是白秋芫丈夫的身份……
可若是白秋芫有了血脉,白秋芫的将士们可就未必会这么敬着墨沉舟了。
“若有熏衣相助,我们号令将士们不让将士入侵东墨的把握应当有五成,至于剩下的五成,就得看东墨的诚意了。”
白宁正色看向轩辕青衫:“只要东墨诚意足够,西戎百年之内都不会再与东墨有兵戎之灾。”
“呵,对于盟友,我们的诚意一向很足……冤冤相报何时了,东墨和西戎之间的战火,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轩辕青衫笑得狡黠:“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若东墨将种子送与西戎,殿下又当如何?”
白宁闻言眸光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