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姐,您就行行好,把这金丝蜜枣的方子给了我吧。我保证,决不让人把这金丝蜜枣的方子流出去。”闫娇娇顺着顾宝儿的视线往所在之处看去,待见得一青衣纱裙女子手里拈了个金丝蜜枣正欲放入口中,连忙娇笑着开口。

“不过就是一道吃食儿的方子罢了,既是娇娇心喜,那我便给了娇娇吧。”苏易之无奈地瞥了闫娇娇和顾宝儿一眼,示意她们两人靠近自个儿。

顾宝儿自然是知道金丝蜜枣的做法的,只是她估摸着苏易之的金丝蜜枣比自己前世倒腾出来的那些个金丝蜜枣滋味儿要来得好些,便也用心听苏易之说了那金丝蜜枣的做法。

首先自然要择了那外表齐整的小枣洗净,然后把姜给切了细丝备用。

之后再将莲子洗净,用水煮软后捞出备用。

等莲子煮软被捞出之后,便要准备蒸东西用的蒸锅了,里头放好水,等开后将小枣与姜丝一起上锅蒸一炷香时间后取出备用。等把姜丝和小枣从蒸锅里头取出来之后,还要把里头的姜丝都捡出来,只留小枣备用。

接着便是那最为重要的步骤了,在锅里头放入香油,同时加入桂花蜜、莲子、食盐小火慢慢搅拌均匀。那搅拌均匀之后的汁水,自然是为小枣勾芡的金丝蜜浆了。

等小枣被金丝蜜浆勾了一层薄而均匀的芡,就差不多完事儿了,最后一步只要把那勾了芡的金丝蜜枣放在瓷盘里头凉凉就好。

这金丝蜜枣的做法算不得多难,却极为麻烦,若是那勾芡之时蜜浆裹得太厚,金丝蜜枣吃着便腻味了些,若是太薄,却又觉得口感淡了几分。

但最让人觉得这金丝蜜枣匠心独具之处,却是那加入了桂花蜜的芡汁。

顾宝儿原来还在琢磨为什么自己以前做的金丝蜜枣没有易之做出来的好吃,这会儿倒是明白了,感情是那蜂蜜的锅。她做金丝蜜枣的时候,只是随便挑了蜂蜜就往锅里头倒,压根就没看过那蜂蜜是不是金丝蜜枣的官配桂花蜜!

太女殿下还在这儿追忆往昔呢,闫娇娇听了这金丝蜜枣的做法,却是当即就目瞪口呆。

“这金丝蜜枣的做法竟然如此简单?”

“金丝蜜枣本也算不得多么难得的吃食儿,做法自然不会太难。”

“那为什么京都旁的金丝蜜枣滋味儿都不及苏姐姐的枣儿好吃?”

“金丝蜜枣的做法算不得多难,难点在于用心。若是那做吃食儿的师傅不肯用心钻研,不知让自己的手艺更加上进,做出来的东西自然不会好吃到哪里去。”

这一回回答闫娇娇问题的是刚回过神来的太女殿下,她给了闫娇娇一个无奈的眼神:“娇娇,用了心的吃食儿,不论滋味儿如何,吃到嘴里总是会叫人觉得五脏六腑都生了暖意,可要是那等不用心的吃食儿,便是用了什么难得的食材,尝着滋味儿也不会有多好的。”

原来是因为用了心的缘故么?闫娇娇总算明白,为何自家父亲在外头吃遍了大鱼大肉,却还是最为欢喜母亲为他烹制的菜肴了。因为她的母亲,在烹制菜肴的时候,用了心啊。

顾宝儿和闫娇娇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待说到话仙居刚刚推出不久的一道名为“茶叶童子”的迷人吃食儿的时候,知府季衡嫡子的冠礼正式开始了。

知府的嫡子的冠礼啊,那怎么着都是要给几分面子的,于是乎,一时间,满院沉寂,只闻那司仪铿锵有力的唱礼之声。

不过众人脸上的表情虽然肃穆,心里头却还是存了别的心思的,就好比这会儿正在死命压抑自己想要捧腹大笑的念头的太女殿下。

“茶叶童子”?这又是什么鬼东西!话仙居这是把自己给他们的茶叶蛋给改了名字么?顾宝儿实在是无法将香喷喷的茶叶蛋与那白白胖胖的童子联想起来,越想越是想要笑出声来。

闫娇娇眼尖,见顾宝儿就要失态了,连忙往顾宝儿嘴里头塞了颗圆润晶莹的蜜枣。

有枣儿吃,总不会笑出声来了吧?

闫娇娇想得很简单,她万万想不到,就是自己这番举动,让顾宝儿陷入了哭笑不得的窘境。

厉害了我的娇娇,你怎么这么能耐呢?

顾宝儿没法子,只得用牙咬了那圆滚滚的蜜枣,仔细观礼。

她就算再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也知晓少年们的成人礼不该打扰。所以直到冠礼结束的那一刻,太女殿下都一直用牙紧紧地咬着自己嘴里头那颗圆润的蜜枣,没再发笑。

待“礼成”这两个字出口之后,顾宝儿瞬间就松了口气,然后赶紧开始解决自己嘴里头的蜜枣。

等蜜枣的枣肉被吃净,太女殿下让馒头取了丝帕来,摊在自己的唇边接了那枣核去后,便没好气地朝闫娇娇投去了一枚眼刀子。

“娇娇,你是想让我噎死么?方才那么大一颗蜜枣,你也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往我嘴里塞!”

闫娇娇也朝顾宝儿投了一枚眼刀子:“要是那么一颗蜜枣就让阿宝受不了了,这只能说明阿宝并不是个真心爱吃食儿的人呀。真正爱吃的人,不管在什么情景之下都是能找到妥善的方子吃自己想吃的吃食儿的。”

哟,感情这还是宝宝的错了?

太女殿下哭笑不得,一口气没上来,竟叫那嗓子边儿的枣肉给呛住了。

她今儿个本就化了淡妆,瞧着气色不是很好,这会儿一阵咳,看着便更憔悴了几分。

闫娇娇见状,连忙出手为顾宝儿拍背:“阿宝,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我不是存心气你的!”

闫娇娇这会儿惊慌,说话的声音便不由大了几分。闫怀礼瞥了孔昭一眼,发现他的拳头默默攥紧,当下就为自己那咋咋呼呼的妹子掬了把汗。

诶哟,我的小祖宗,你消停会儿成不成?你这么一喊,就算知道你是无意的人,都要怀疑你是存心的了。

要是那位姑娘伤了半分,只怕他边儿上的这位爷都是要不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