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是不是干净的
阳光晴好，海风徐徐。
抢着做完家务，为了躲避外婆的碎碎念，安在暖独自跑到海边，赤着脚丫子吹海风。
自从回到襄岛，邻居村里就有人不断游说外婆，说安在暖年纪大了，依然以后决定在海岛生活，就应该遵从海岛的民俗，先订婚，等毕了业再结婚。她是襄岛唯一一个走出去，生活在大家里，并且上过大学的人。可岛上的民俗，就是姑娘过了二十还不嫁人，就注定会成为剩女，没人要。
外婆自此上了心，一天到晚把岛上不错的小伙子介绍给她。
这些天下来，她都快要被逼疯了。
一阵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安在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又挫败地耷拉了身子，磨磨蹭蹭接了电话。
“外婆......”
“你这孩子，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昨晚上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那小伙子精明能干，年纪轻轻，在岛上最大的企业里头已经做得风生水起了。听话，快回来。”
安在暖无力地朝着远方用力吐了口气，妥协，“好了，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还没起身，一颗石头擦着她的身体瞬间掉进了海里。
安在暖条件反射般跳了起来。
一扭头，一群孩子双手放在嘴边，嬉笑着冲着她大声嚷嚷，“安在暖，我妈妈说，你是个老姑娘。都二十二岁了还不嫁人，小心成老姑婆！”
“哈哈哈哈。”
安在暖眉头一挑，一手叉腰，弯腰拎着手边的鞋子，佯装愤怒就去追，“小崽子，信不信姑奶奶我打断你的腿！”
“......”孩子们朝她做鬼脸。
安在暖一口气提上来，最终又“噗嗤”一下笑了。
瞧瞧。
不管到哪儿，她总是那个被欺负的对象，连孩子都不放过她。
她叹口气，弯腰去捡自己的鞋子，忽然听到孩子们在不远处喊道。
“你们快看那个人！”
“他穿的跟咱们都不一样，看着好好看！”
“对呀对呀，衣服好看，人也好看！”
安在暖直起身，下意识看过去，留看到一抹顷长高大的身影从视线里一闪而过。
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猛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哪儿还有什么人影。
怎么可能......
大概是她看错了。
......
海岛上唯一一家小咖啡馆。
对面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眯着眼睛将安在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安小姐，我对你的条件挺满意的。”
安在暖扯了扯唇，在心里翻白眼。
所以呢？
“我在岛上最大的工厂做工程师，你外婆跟你提过的吧？月薪一万五，五险一金，有车有房，独子。因为考虑到你马上就要大学毕业，所以我们可以暂时订婚。等你毕业回到岛上，我们再结婚。”
安在暖压抑下心里想要骂娘的冲动，笑道，“徐先生，现在说这个太早，我们毕竟连关系还没确定。”
“关系需要特意确定吗？我对你很满意，你外婆对我也很满意，我妈妈对你也很满意。”
“......”
身后的响起风铃声，随即就是老板娘热情的招待声，“欢迎光临。”
安在暖没在意，试着平缓下情绪，跟对面的逗逼解释清楚，还没开口，那个男人又说了，“当然，我本人对你还是有一些疑虑的。”
隔壁传来椅子拉开的声音，安在暖的情绪已经有些不耐烦，“什么疑虑，你尽管问。”
男人很快掏出一张纸，低头照着念了起来。
“你的胸围，腰围，臀围，也就是三围？我希望我未来的妻子，身材姣好。”
隔壁传来嗤嗤的笑声。
安在暖闭眼深呼吸。
“还有，我想知道你过去有没有交过男朋友？如果没有，那有没有跟男人在外头过过夜？我希望我未来的妻子是处.女，黄花大闺女。”
噗......
隔壁看笑话的把咖啡喷出来了......
安在暖努力控制怒气，努力控制，可再努力还是控制不住地一再蹿升。最后，男人的一句话，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还有，结婚之后，我们要尽快生孩子。我出去工作，你留在家里照顾孩子和妈妈。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每个月会给你固定的零花钱。”
安在暖猛地站起来，端着手边的咖啡，用力朝着男人的脸泼了过去。
“我去你大爷的！你以为你是古代帝王选妃呢，回去玩儿你的泥巴去！”
“黄花大闺女？黄花大猪，也不愿意跟你睡！”
浓稠的液体冲向男人的脸，瞬间飞溅起来。男人怪叫一声，猛地站了起来，抬手用力抹了一把，等把眼睛从黑色的液体里拯救出来时，猛地瞪向对面的安在暖，“你干什么？”
“给你上教养课！”安在暖怒不可遏。
“你！！”
隔壁桌隐隐传来某种发笑声，似乎是努力憋在胸膛里的那种隐忍的笑意。
两个人同时看过去，安在暖兀地瞪大了眼睛。
齐秘书？
埋头闷笑的男人用力努了努嘴，继而目光一转，示意安在暖转头。
“......”
霍......屹.....行......
他怎么在这儿？！
安在暖脸上一瞬间风云变化，身体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男人此刻正双腿交叠，懒懒散散的靠在椅背里，一看就知道是来了许久。眯着的眼睛里，似乎有陌生的光无声流转。一个月没见，还是那张俊脸，头发剪短了些，只是精神看上去不是太好，下眼圈都有些明显的痕迹。
但既然能出来，身体必然是无恙了。
安在暖紧张的空档，无声松了口气。
禽兽，看来她的肝，他用着挺合适。
安在暖不知此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能硬着头皮，轻轻地喊了声，“二......”
“哥”字还没喊出来，霍屹行忽然起身站了起来，朝着安在暖缓步走来。安在暖只觉得一股压迫性的气息朝着自己逼近，下意识向后退开几步，却被男人一把扣住腰身。
“你问她的三围？”他看向眼镜男。
眼镜男脸上跟调色盘似的，尴尬无比。
霍屹行已经抬起手，跟着一段距离，在安在暖的身上虚虚地比划起来，一边煞有其事地说。
手落在胸前，“83......”
又缓缓下移，到了腰上，“61......”
最后，又极为缓慢地到了她的臀部上方，手掌虚虚一晃，“85......”
霍屹行已经收回手，眉眼含笑看向眼镜男，“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安在暖秉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眼镜男看出她和霍屹行之间的关系，脸上早已经惨白一片。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眼镜男气急败坏，看着安在暖的眼神里，大片大片的厌恶和失望。
霍屹行嗤笑，“目测和手测而已，”跟着眉头一挑，“你不会？那你会什么？”
“......”
眼镜男吃瘪，半晌说不出话来。
“至于她是不是干净的黄花大闺女......”霍屹行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安在暖，很是恶意地逼近她脸上，轻轻说，“我想......”
安在暖握紧拳头，“够了!”
再这么任由这混蛋闹下去，她怕是连襄岛这个地方都没呆了。
她抬头看向眼镜男，“徐先生，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不合适，你还是另寻佳人吧。”
眼镜男怒气冲冲，又眼见安在暖和霍屹行之间的气氛怪异，又看来人器宇轩昂，气场强大，只能咬牙，起身就走。
“等一等。”霍屹行忽然开口。
霍屹行抬手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朝着眼镜男的脸丢了过来。
一旁的齐秘书及时发话，“抱歉，你抹咖啡的时候，把我老板的外套弄脏了。”
眼镜男一愣，抬手接过外套，看一眼牌子，双腿一软。
霍屹行勾起嘴角，唇边一抹冷意，一脸的似笑非笑，“抱歉，我不接受干洗的东西，赔一件一模一样的给我。”
齐秘书又接话，“或者，赔钱也可以。”齐秘书在手机上打了个数字给他，“你看，是付现还是刷卡？”
安在暖：“......”
齐秘书又推了推眼镜，“不如，你跟我到外头聊，我告诉你最佳的解决办法？”说完不等眼镜男反应，拖住他就往外走了。
安在暖：“......”
再抬头，男人脸上之前的戏谑表情顷刻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铺满眼底的暴戾之气。
他抬手捏着她的下巴，逼近她的脸，眼底游走着寒意，“安在暖，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饥渴。一个月之前，还躺在我身下婉转申银，这会儿就迫不及待要找别的男人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缺爱？”
心口处，一阵一阵抽疼，尤其是做过手术的位置，难受的紧。
安在暖扬起脸，大眼睛里盛着笑意，“二哥的意思，是我欠x呗？”
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紧，显然在蒸发更大的怒气。
“二哥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你在心里早就已经定位我了不是吗？我就是这样不知廉耻没有底线还不自爱的女人。还有，你都有你的纪大小姐了，凭什么这么说我。这是我的自由。”
捏着下巴的力道骤然收紧，安在暖“嘶”的抽了一口气。
霍屹行冰冷之极的声音已经破空而来。
“拿自己跟她相提并论，你有什么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