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你不弄键盘专利了？你这熊孩子，我看你是欠揍是吧！”

皇后区的小公寓里面，附近的住户忽然听见一阵母狮的大吼。

“乔安娜，姐姐，袁姐姐，别生气啊！”苏景祯站在客厅的沙边上，手忙脚乱的比划着，像是在抵抗，也像是在解释。

“不生气？我辛辛苦苦的帮你翻查专利案，结果你现在说不做了？不算我的律师费，也不算这些资料的打印费，就算算我在公司偷偷摸摸的翻查那些敏感材料时的担惊受怕，这精神损失费你要怎么赔？你别躲，我打死你这个三心两意的小混蛋。”

虽然只是接触了十来天，但乔安娜已经喜欢上了这个来自东方的大男孩，这种喜欢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欢，而是在苏景祯的身上，乔安娜看到了那种自强不息的奋斗，这跟她刚来美帝时的经历是一样的，所以才有想法要帮一帮他。

“那天晚上你不是劝说过我了么，叫我不要这么天真，我后来想了想，的确是这样的，太想当然了，所以就没有把计划进行下去的想法了。”苏景祯赶紧解释，不然面前这只小母狮就会扑上来咬死自己。

“那你不跟我说一声，我多蠢啊，还老老实实的回公司帮你查资料！”乔安娜很愤怒，虽然说打杂的律师没什么事做，可查资料总是要耗费精力是不，这样的工作能不做就不做啊，又没钱收的。

“我道歉，我做一顿好吃的给你，表达我深切的安慰！”苏景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果断把自己卖了。

“一个星期！”

“不！！时间太长了！”苏景祯宁死不屈。

“我打死你！”乔安娜眼看就要扑上来。

“两顿！”

“七顿”乔安娜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心里已经在偷笑了。

“太多了啊，吃多了会胖的。”苏景祯赶紧劝住小母狮，其实做饭并不难，但刀柄不能让人拿在手上，不能让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是苏景祯的性格。

“六顿！”

“三顿，不能再多了。”

“四顿，但有一顿必须是大餐！”三顿好吃的已经是乔安娜的底线了，现在达到了目的，乔安娜也就懒得再争，万一小家伙脾气上来了，那不就鸡飞蛋打了么。

“不，三顿，但保证有一顿是大餐！”苏景祯据理力争。

“成交！”乔安娜绷不住就笑开了，公司的档案都是有目录的，翻到了题目，然后再摘录下来就行了，其实并不算是特别累人的东西，乔安娜每天都要做这样的工作，这三顿好吃的其实是赚了。

“乔安娜，其实，图纸我已经画完了的，不过你说得对，注册专利要好几千，都是我一年的房租了，拿出这么多钱去做一件事，而且还是一个看不到希望的事，我是有点不理智，所以就放弃了。”苏景祯看见乔安娜笑了，知道她不生气了之后，就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不想去实行这个计划的原因。

乔安娜不笑了，沉默了一下就说道：“其实你这样的办法也经常有人这么做，都是拿出一份行动计划或者说是投资案，然后上门找人投资，本质上这些案例都是一样的，区别只在于，你现在的工厂还没影，也没有成品，更没有成功的例子，所以我才说你天真。

任何的公司，任何的投资人，都不会为风险买单，他们只会把风险转介出去，而你这个计划偏偏就是风险极大的，你先别反驳，听我说完。”乔安娜举起手制止了苏景祯的反驳，理顺了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道。

“看起来你的方案好像对总包商没有风险，因为他们只要答应了你的供货要求就可以了，不需要先给钱，也不需要建造工厂。

但是你别忘记了，你制造出来的东西是有特定的时间限制的。

例如戴尔现在要出货十万台电脑，键盘就用你设计的那种，但你现在工厂没有，什么都没有，万一你的键盘不能按时到货，戴尔的这十万台电脑怎么办？

没错，他可能会有别的供应链，但那就是对两个不同的供货商提供订单了，你们同时都按时交货呢？他就必须要给钱，那么多余的键盘怎么办？

这就是风险……”

乔安娜缓缓的对苏景祯说明一些厂商之间的供应链合作关系，表达了她对苏景祯这个计划的不看好。

“我可以签订合同啊，要是误了工期，罚款或者取消合作资格就能保证他的利益了啊。”苏景祯其实想过这个问题。

“不，你想错了，这些公司并不会把风险压在这上面的，既然都可以签订这样的误工期罚款的条款，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找你这间还没有工厂的供货商？找其他的已经建设完好的工厂不是更好？风险也更低。”

苏景祯琢磨了一下，还真的是这样，就算换自己是开公司的，在选择供货商上面也会像乔安娜说的那样做，把希望寄托在一间并没有证实过自己的工厂上面实在是太冒险了点。

除非这间工厂能提供乎想像的利润，或者是一些别人不能拒绝理由，例如成本特别低，产品特别好等等的因素，不然的话，无论是谁做总包的负责人，都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的。

话说回来，要是苏景祯设计出来的键盘成本特别低、产品特别好用的话，那么很可能就是电脑商上门求货，而不是他自己跑去推销了。

“很抱歉，当时我只是想着怎么帮助家里，没有想明白你说的这些事情，你还悄悄的帮我查阅了资料，这让我有点感动了，更多的是羞愧……”苏景祯也不开玩笑了，很认真的对乔安娜道歉，这位女律师与自己非亲非故的，之前还可以说有聘任的关系，但现在都已经入学了，乔安娜的任务早已完成，她并不欠自己什么。

可现实呢，自己现在住在她的家里，虽然前几天苏景祯已经把第一个月的房租给了她，但这也只是房东与租户的关系，并不能让乔安娜主动帮他些什么。

想到了这些，苏景祯就觉得有点灰心，两辈子加起来也五六十岁了，可在这件事上面，自己做得挺幼稚的，根本就没有认真的规划与对待。

看来赚钱与出国之后，自己变得有点浮夸了，飘得太高，认为每一件事情都很简单，只要自己想做，就一定能成功，可现实给了自己一巴掌，还好这一巴掌来得早，要是真铸成大错的时候再来，那就晚了。

苏景祯在反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