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火境,投资这个词并不存在,或许应该换个说法。但,这并不耽误人们对这个概念的理解,而且还不耽误某些曲解。
贺家兄弟对投资的理解就很充分,而且可以说,人家还另辟蹊径。清罡城的传送阵,没用过他哥俩一颗灵石。此刻,却可以心安理得地享用别人的投资。
这种中饱私囊的行为,已经很过分。而用这座大阵逼人就范,更有点人神共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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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知道面前的年轻人想干嘛,那需要一道贺家兄弟的手令。这东西现在价值千金,这里的每个人都想要。即使你有灵石,不过就是想加个塞,那也不行。
事情坏就坏在,除了必须缴纳的路费之外,这道手令的价格是浮动的,那哥俩说多少就是多少。如果,人家觉得某些交情够分量,也许一文也不要,或者妳是个艳丽的女修,这还可以换个方式,比如说肉偿之类。但显然,阿呆两样都没有。
阿呆说了很多的好话,老秦也在心里盘算了很久。刨贺家的祖坟他不敢,替阿呆买一道手令还是可行的。只是需要让那两个杀才相信,他没从中作梗。
对别人也许很容易,对贺文这个阴利的角色就很难。所以他们需要点默契,阿呆必须完全按照老秦的交代办。
那个唯一的男丁,现在穿着最好的一身法衣,仍然显得不伦不类。更可气地是,这位老兄的暹罗话官话还没阿呆利索,还一看就是个比阿呆更孟浪的实诚人。
可现在顾不得了,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先是老秦带着他去了那栋红楼。阿呆身上大半的灵石也都给了老秦,他自己就躲在红楼的转角处。
现在,只能指望这哥俩别胃口太大,要不到了栾城再来这一出,可真就没灵石了。
时间过得很慢,左等右等不来,阿呆现在很焦急。那扇大门里已经又进去一波人了,就是不见老秦和自家族人出来。
正当阿呆犹豫,是不是跳上窗户去探探的功夫,吱呀一声门响,老秦和那个族人出来了。
一道手令拍在他手里,老秦的左脸很肿,估计是替那族人求情,挨了下狠的。那个族人犹自气愤难平,不用问就知道多窝囊。凭他的脸面,灵石不但没省,肯定更没少花,但依然算是万幸。
然而,世间的事就是如此不顺当,他们以为终于过了这道坎,后面跟着的却是一道梁。
原本排在拿到手令的人中间,还算靠前的位置。眼看,前面还有两家就到了。但听得一阵梆子敲响,子夜已过,新的一天到来了。
喝得醉醺醺的贺武出现在大阵前,这个家伙到了这会,还没忘了大事。一块新的价格牌出现在阵前,他们居然很大方地抹了零头,但五千这个数目简直就是晴空霹雳让人群彻底的崩溃了。
阿呆千算万算,就差这个明日涨价的茬没算。心道:真他星星的倒霉不光是他,大阵前能张嘴的人都在骂。一个妇人更是冲上来,想揪住贺武的衣服。可还差着老远,就被人一脚踹倒。那阵前整整站着一排霈门宗的打手,不远处还预备了云弩手。
那贺武一看就喝多了,用手点指这个容貌清丽的妇人,摇头晃脑地阴笑道:“如果不是因为妳,老子还没想这时辰就涨价。今天让爷玩的不痛快,你们谁都别想痛快喽。”
“小,那么猛的药灌下去,还跟老子装死人。给老子往死里打,打死了大的,两个小的也别放了,都扔护城河里喂王八让你给老子装死人”
阿呆心里从没这么想杀人,今天真是点燃了他心里的药捻子。一旁值夜的老秦也很想杀,只是修为跟贺武差着三层,中间还隔着一圈人。
这小子平常积威甚重,别看吆五喝六,却很谨慎,身边那三个心腹修为都不弱。
当下的情形已经乱了套。人群围着大阵形成了三个圈子。
最里面的圈子,是大阵口。而第二重里,是那个被殴打的可怜女修。原本呆着娘身边的两个孩子,如今已被人推倒。本就病歪歪地小孩子,早连阿妈都喊不出来了。
而外围的高原人,正拼命想往圈子里挤,霈门宗的打手已经将兵刃出了鞘。这座圆形的大阵前,乌泱乌泱的聚拢了上千号人。阿呆看得仔细,更远处依然还有更多的人向这里涌过来。
连续几天,这里明里暗里没少打斗,这些霈门弟子已经司空见惯。遇到不服的,上去就拳打脚踢,或者直接手起刀落。但凡几颗人头落地,这些高原人就蔫了。开玩笑,个个拖家带口的,哪敢舍命一击。这就是弱势一方最大的把柄,而霈门宗现在就撰着这个把柄。
然而,今天将彻底不同。
因为,想刨祖坟的掘墓人来了,而这些宵小点燃的,也不止是孟浪真君的怒火。
此刻,就在这座巍峨的建筑之外,寻管祖辉正与几个手下交代事情。这座类似斗兽场的建筑,兴盛时会开八个门,如今为了方便驱使人群,就只开了两个口子。他在的位置是入口,偏南的位置是出口,哪里的人手最少,也最不需要人管。
起初,见到贺武晃晃悠悠地进门,这位还念叨了几句吉祥之类。这家伙平常就跋扈惯了,今天气冲冲地也没人在意。
谁知不久之后,人流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又涨价啦逼死人啦”随后,附和的人越来越多,更有开始喊不活了,冲啊的。
这样的情形已经发生过多次,祖辉也只是吩咐手下去维持。刚开始也的确喊的人多,动的人少,还容这位鼻子里冷哼两声。
当有人开时喊:“霈门宗杀人了放箭了”
这一句的力量就很可怕。放箭、就意味着屠杀,这是高原人最熟悉的围猎方式,也是他们最厌恶的方式。
当真的有人开始往里冲,就有更多的人抬起了脚步。人群的拥挤,早就透不过气来,瞬间的前行,一下就挤倒了几个小的。那些停下来扶孩子的修者,紧接着被挤倒,然后就看见数不清的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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