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一切都是利益吗?(1/1)

小六的心里很难受,主要是他没法面对他爹的苦口婆心。<>

念青城依然还在,但魏家何时才能回去就很难说了。从魏家名义上脱离霈门宗,对外宣称**的一刻,祖训里就多了很多严厉的框框。比如,每丢失一地的利益,就必须找到可以替代的东西。在魏家的生意经里,退让就是另一轮索取的开始。

这些条条框框,让魏家在数百年里屹立不倒。当然,为了让魏家更富庶地延续下去,他的长辈们就没什么是不能割舍的。这里有太多的悲欢离合,当然也包括婚姻这件事。

整个大陆都视传送大阵为天大的秘密,而真正掌握这个秘密的,就只有霈门宗一家而已。这里说的是掌握,而不仅仅是知道,因为那是一种无上的权利。而能用知道这个词的人,依然很少,这其中恰恰就包括魏家。

在广袤的西北,魏家是霈门宗的马前卒。没有什么比车马行更好的幌子,也没谁比这个行当的人更明白,什么样的地方才需要一座传送阵。所以,他魏家在西北、不仅仅是能说上话而已。如果说在这片地域,真的需要一个鉴定资质的人,这个人就是他魏家………。

大阵的核心是一方不大的阵盘,每次传送,其实只需要一块小小的精魄,它插入阵眼就像开启大阵的钥匙,此后一块中阶灵石就会触发一次灵力波涛。它的材质非常的奇特,是一件至宝,与那方阵盘一样,是霈门宗唯一提供的服务。

它的秘密很让人意外,因为,每次实际的消耗仅相当于一颗中阶灵石。

而乘坐大阵的人,需要付出十倍的代价。按照现行的计价,每十里一块,九百里就是九十块。这笔灵石,霈门宗占五成,另外的五成,属于出资建设的沙家和担保人魏家。至于这笔收益怎么分,你们自己可以好好地商量。听上去很合理,也很和气。然而,实际上,这就是赤果果的垄断。(注:敏感词汇,将用近似字代替)

暹罗大陆名城无数,总有一千座大阵吧,每天再寥落也会开启几次。像封仙城这样的太平地界,每天的繁忙程度可想而知。故此,这笔收益简直就像是天上掉落的馅饼。可您别忘了,没有金刚钻咋揽瓷器活?

这样的局面,万年来从未改变。这既是八宗妥协的结果,也是相互制约的框框。当然,其他宗门的利益同样是块铁板,都是别人无法撼动的。比如在灵石矿脉上,晨厚堡就是那只隐形的手,它总能在所有利益中占据一半的份额。

也就是说,等大伙斗得元气大伤,最终要面对的,并不是矿场本身的问题,而是晨厚堡的脸色。这条矿脉归谁他不管,谁出钱挖的也没人管,但最终出产的东西必须留下一半归人家。

你可以不搭理人家,也可以先挖上一年半载的,直到你捂着亮晶晶的灵石,梦遗或者梦呓的时候。某一日的清晨,一辆飞舟就会飘到你家门口,然后几个非常和蔼的探矿师就会叩响门环……。

这些人会非常客气地和你商量一些事,如果你见机够快,好好带人家去矿洞里参观,然后奉上账簿,这事情没准还有缓和的余地。如果招待得当,应对得体,一份很公道的估价就会送到你手里。当然,以后每月的这一天,都会有一驾这样的车子来你家。

这是个最权威的资质认定,同样也可以是敲诈的竹杠。但必须说,这依然很专业。

你也可以闭门谢客,或者亮出山大王的狰狞面目,来个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啥的。但、请记住这一天。

因为很快,你的全家老幼就会出现在晨厚堡。而且,能有幸见识晨厚堡本家啥样的,只有腌制好的头颅。这种事情发生了太多年,所以整片大陆已经视为规矩,还是渗进骨子里的规矩。

除非这矿脉开在你家的床底下,或者每次挖的时候,都只有直系亲属在。那您家这点产量,还真有可能被忽略了。

还有种可能,你就是八宗自己的勘探人马,这处矿脉是本宗的私产。要真如此,估计也没人跟你抬杠。别忘了,全大陆就八家可以例外,这还包括晨厚堡自己。

他们所代表的不只是大小城邦,还代表各自的专属利益。如果非要划分出个明细,这里的学问就非常大了。像悬济堂这样的世家,所享有的利益肯定不仅医药一项。剑魂谷也不会只管理那一座万剑大阵……。

这片大陆厮杀的足够久,所以在万年前的某一刻开始,一些东西变成了规则。如果你遵守,那规则本身就显得很温和。一旦你忘记了,它不介意随时亮出森森的獠牙,并瞬间将和你有关的一切吞噬殆尽。

魏小六的脑海里,已经被这些利益划分搅成一团乱麻。开始他还在考虑,自己逃离家族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然后,咱们这位爷彻底颓废下来,作为独子他对这个家太重要,或者说他没法逃避。或者,开始想象沙千金的美丽动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那女人的脚真的很大……。

在九曲城北百里之遥,万乘门的队伍正在山中歇息。此刻,两颗小心脏正在整齐地跳动,它们也在犹犹豫豫。小苗开始思念某人,这份思念混合在对苗家的担忧和淡淡的愧疚里。另外一颗心属于天赐,它的犹豫来自主人的呼吸。

慕容氏悄悄告诉她的话,让她带着点负罪感的欢喜。当她尝试着开始为苗家考虑,这种负罪感就变得深切,而欢喜就会变淡。看着母亲的脸却不敢正视她的眼,更不敢提起那个人。

每个人都在习惯不仅为自己而活,当连老吴也开始玩深沉,这一切就太现实了。

与这些人相比,阿呆就显得非常混蛋。他心里对父母的内疚已经很遥远,四年的时光过去,让一些感情嵌在心底。能不翻出来遭罪,就下意识的选择忘记。一旦他可以停下来仔细回忆,那些东西又会沉沙泛起,搅得一潭死水浑浊无比。

可他真的没法停下,他和这里的每个人都需要向前走,否则,就真的没法再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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