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这世界上什么魔法最可怕吗？”菲利普严肃问道。

亚当斯兴奋答道：“我知道，是禁咒！传说中只有传奇以上的破格级魔法师才能使用的超魔法——禁咒！”

菲利普摇头：“不是。”

索杰斯沉吟道：“难道不是问威力，而是问属性？那......是火系魔法吗？这种属性的魔法不是直接攻击力最强的吗。”

菲利普笑着摇摇头：“也不是。”

“切，”索杰斯不耐烦了，“老头你要说就快点说，别卖关子了。”

虽然亚当斯对菲利普这个传奇魔导士十分尊敬，但索杰斯可不是，对待菲利普的态度也与平常人无异。

亚当斯在学院里没有具体的隶属老师，只是挂名在召唤系下面而已，事实上老师们也没什么能教给他的。毕竟作为一个召唤师而言，亚当斯毫无天赋，但作为恶魔使而言却异乎寻常，他注定要走恶魔使的道路。......但很不凑巧，学院的教师里没有正儿八经的恶魔使。有两个沾点边的，他们能役使的恶魔等级还没有亚当斯的高......

他很尴尬的陷入了无事可做，也没什么可学习的状态。索杰斯看出来他的困扰，将他带来了菲利普的实验室。

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菲利普的魔法造诣却是实实在在的，他并非正轨恶魔使，但收藏的典籍里却有相关的资料，对亚当斯的益处不小。而菲利普对亚当斯的到来并没有意见，反正他的主要精力放在培养索杰斯身上，对于亚当斯......稍顺手而已。

菲利普悠悠说道：“魔法的等级、威力、范围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会随着施法人的改变而改变，真正的强者就算只施展一个火球术也能发挥近乎仪式魔法的威力！”

“因此，重要的并非魔法本身，而是所谓的‘相性’。”

“云无形无相，但风却可以吹散它。风无拘无束，森林却可以挡住它，墙壁可以拒绝它。岩石坚不可摧，高温却可以将之化成熔岩......这便是‘相性’。”

索杰斯若有所思：“就像水和火，同等魔力生成的两种物质，理论上应该是威力相同的，但水能灭掉火就是因为‘相性’......”

虽然菲利普不知道“孺子可教也”这句话，但脸上也露出了类似的表情。但当他看到亚当斯时就完全是“烂泥扶不上墙”了，因为亚当斯很明显心不在焉，已经魂游天外了。

菲利普无视掉亚当斯，只对索杰斯一人问道：“那‘魔法’与什么相性最差，什么东西最能威胁魔法呢？”

索杰斯理所当然说是斗气，但菲利普却笑着否定了他的回答。

“虽然从斗气上演化出了种种神奇的战技，但说到底斗气的本质是一种可以强化肉身的能量，将之释放出体外攻击敌人只是不得已的办法，是一种极大的浪费。战士们在作战时，只要情况允许是不会随意放出斗气的。”

“也就是说，斗气是一种辅助能力，真正决定战斗胜负的是战士的境界和技巧。这与魔法有着本质的不同——魔法就是魔法师的一切！”

“斗气本身对魔法是没有威胁的，真正有威胁的是被斗气强化的战士们。”

对这番话索杰斯深以为然，将他之前的一些疑惑进行了完美解答。他也确实发现，像汉斯这样有经验的战士一般都不会使用夸张的斗气能量攻击，而是用斗气强化，一刀一剑的砍下去！

但这样就产生了又一个疑问：“那魔法的相性克星到底是什么？”

不是斗气还能是什么？

菲利普眼神深邃：“就是魔法本身！”

索杰斯一怔，脑海中闪过一些东西，但又抓不住。

“魔法是没有止境的，也是混乱的。如果说低级的魔法是学习并模仿自然规律，那么高级的魔法就是将其颠覆！两者之间唯一的相似点，只不过是都使用魔力这种燃料而已。”

“举个例子，一个一级的火苗术需要的魔力量是三，三级火球术是十，那么五级的火焰花环需要多少呢？”

“......一百？”索杰斯试探说道。

菲利普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禁咒‘流星火雨’呢？”

索杰斯沉思了一下，慎重摇头，他没有判断这个的自信。

“是十万！”

尽管心里有了准备，但索杰斯还是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那么多！......人类有可能积累这么多魔力吗？”

菲利普笑道：“不够的话就去借——向大气、大地、海洋、生物、魔核、魔力水晶......这世上的一切都具有魔力，都可以充当魔力水晶！而这也是为什么，我说魔法的克星就是魔法的缘故......因为魔力的缘故，魔法和魔法之间是会相互干扰的。”

在索杰斯不解的眼神中，菲利普取出《异端禁录》，或者说《英雄年代记》。

“这本书中记载了古代战士的一种技巧，专门用于对付强大的魔法师。其核心是一种魔法，叫做‘魔刃’，本质上只是通过给武器灌输魔力来提高威力，与斗气强化的效果相差仿佛。本来没什么特别的，但它却有一种非同寻常的特殊作用——切断魔力的流通！”

“魔法师只依靠自身的魔力便能够释放的魔法并不多，而且越高级的魔法就越不可能以人力来释放，所以大多数的魔法都有吸收大气中的魔力为己用的功能。”

索杰斯打断他：“大气中的魔力难道可以任意吸收？不需要转化吗？”

菲利普被打断了也不生气，倒不如说他喜欢和人互动：“想要吸入体内自然需要很麻烦的转化程序，但如果只是作为魔法的燃料，不流经身体的魔力通道，那么要求会低很多，甚至可以直接拿过来用。”

见索杰斯一脸沉思，菲利普笑了笑继续说道：“越是高级的魔法，对外界魔力的依赖就越严重，禁咒级的魔法更是像黑洞一样贪婪，大气中的魔力会被一扫而光！”

“而构成魔刃的能量是实体化的魔力，而且是人体中抽出的，最为精纯的魔力——因为不会吸收大气的魔力，战士们淬炼的魔力比魔法师的还要纯粹。”

“这些实体魔刃会被运转中的魔法吸收，而哪怕只有一丝丝的魔刃流进魔法中，也能轻而易举的将其破坏！”

索杰斯想到一个问题：“可如果是利用魔法会吸收外界魔力这个原理，那使用别的方法不行吗，比如说直接从远处发射魔法干扰，这样比用武器近战更便捷吧？而且魔法师也一样可以这样做啊。”

菲利普满意道：“你能提出这个问题让我很欣慰......自然不是什么魔法都能像魔刃一样，毫无阻碍的被其它魔法吸收。事实上，绝大多数的魔法在互相碰撞的时候都会产生激烈的冲突，只有魔刃是例外。”

“为什么？”

“因为频率。”菲利普伸出一根手指，没有任何咒语和施法动作，一朵小小的火花绽开。

“魔力在作为燃料时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像这朵火花一样不断跳动，我们可以将之称为魔力的‘频率’。”

“每个人的魔力频率都是不一样的，就算是同一个人，在释放不同的魔法时，魔力的频率也会有多多少少的不同。而具有不同频率的魔力相接触时就会......‘嘭’！自然不可能互相流通了。”

索杰斯灵光一闪：“难道说‘魔刃’能模仿出别人的魔力频率？”

菲利普赞许道：“单单是魔刃自然不行，还需要遵循古老的方法进行严格的训练。难度之大，普通人是一生都无法掌握的......”

索杰斯自信道：“那就快点开始吧——我可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