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爵眼角冷眯着，戾气乍现，“对。”

“那怎么没听你说过……”

“说？说什么？”男人冷笑一声，眉梢眼角尽是嘲讽，“过去这么久了，我何必说这些事情让她不开心？”

“……”

周管家抬起头来，完全无法置信，“童、童明海是童小姐的父亲？！”

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是，”莫南爵视线移到他布满皱纹的脸上，“你做的事真是让人拍手称赞，我是该谢谢你，还是该谢谢她？”

周管家闻言垂下头，莫南爵那一声她指的是大少奶奶，也就是他亲生母亲，这么说来，那少主和童小姐之间的关系就是……

他喉间哽咽下，没敢再往下想。

莫南爵嘴角冷笑渐浓，他蹲下身，伸手握住周管家的肩头，“她要你杀了童明海……你又为什么非得要找洛庭松？”

周管家浑身一震，他实话实说，“当时大少奶奶吩咐我，她说……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直接杀了他，而是让他的亲人杀了他，这样不仅那个人会痛苦，他活着的亲人也会痛苦，所以，所以我才……”

莫南爵握在他肩头的五指收拢下，发出咔咔的声音，“所以，你就找了洛庭松，把他们两个都撞到河里淹死了，对吗？”

周管家肩头剧痛，可是他不敢挣扎，虽然他是受了大少奶奶的吩咐和委派，但这也确实是他做的事……

“少主，对，对不起，我完全没想到童小姐居然会是他女人……”周管家摇着头，“我，我当时也没认真看童明海的档案，没想着他还有个女儿，都怪我，我没注意……”

“没注意？”莫南爵笑出声来，笑声薄凉且凛冽，“注意了会怎么样？连着童染一起杀了吗？”

“……”

周管家垂下头去，“少主，对不起……”

“对不起？”莫南爵猝然松开手，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形笼罩着无法散去的阴霾，“对不起什么？是我该谢谢你们，我他妈的谢谢你们替我报仇！”

他说着转过身，一脚就踢在茶几上，厚玻璃茶几整个朝前飞出去，直接砸在屏幕上——

砰！

屏幕被砸的四分五裂，上面的那张脸也碎裂开来，莫南爵侧过俊脸，他冷冷而笑，笑着笑着眼角沁出哀戚，他伸手贴下鼻尖，竟酸涩的让人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好，真是好，好极了，我真的是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老天爷对我这么好……”

莫南爵微垂下头，他精致的嘴角始终挽起，笑声无法抑制的传出来，听的人却感觉到心凉，“好，很好……”

陈安走上前，他伸手握住他的肩，“爵，你别……”

“别？我别什么？”莫南爵抬起头来，他当真是想笑的，眼底层层水雾浓厚，男人怎么也觉得自己不至于哭，哭什么呢，难道不该笑吗，“怎么，叫我别笑吗？我当然该笑，老天爷真他妈公平，他洛萧痛，我就得跟着他痛，是不是他当时有多痛，我现在就该有多痛？少一分也不行，我就得时时刻刻跟着他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