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独眸的汉子身躯雄壮,比那猛虎帮的虎头更甚,迎面便觉狂风袭来,阵阵音浪滚动,一瞬间犹如置身风口浪尖,身上的衣袍哗啦啦响动不停。
在这一声巨吼之中,心脏都似乎漏跳了一拍,整个人瞬间都是一懵。
胯下马嘶鸣而起,不住的蹬踏前肢,马躯被劲风一卷就要朝一旁砸落。
曲滔动了,行如风,势如雷,迅猛绝伦,前冲之势带着呼啸,以枪为箭,身如长弓,一个踏步便已划过数丈距离,出现在疤脸汉子身下的战马前。
枪锋璀璨,芒芒如炬,气息更是凛冽。
“咻!”
枪芒刺破空气,一道闪光便已成型。
巨力爆发早已随心所欲,曲滔携前冲之势,力道灌入枪身,上万斤的气力瞬间奔腾向前,那种压迫使得周遭空气疯狂涌动。
“噗!”
一枪刺入战马腹下,沿途而上,劲气席卷之中,战马的胸腹被撕裂开一个巨大的豁口,脏器与鲜血迸射而出。
只是一枪就已将战马刺穿,枪尖去势不减,没丝毫的停顿,枪芒闪烁间就已到了疤脸汉子眼前。
“啊!”
太快了,快到疤脸汉子只得一声惊叫,才回过神面前就是一朵枪芒,那浓郁的杀机刺激得他遍体生寒,一瞬间便已是生死关头。
他避无可避,往日的经验救了他,环刀在手,下意识的便往枪身上一拍。
如果说曲滔爆发的巨力是可控且随心,那疤脸汉子这一的爆发则是人的本能,是下意识所为。
力道着实不小,但也仅此而已,与曲滔的万斤之势相比,显得微不足道。
但也是这么一拍才救了他的命,将枪尖的刺出的轨迹朝一旁偏移了些许,擦着他的胸膛刺进了肩头。
“噗!”
长枪应声将其肩头捅个对穿,上面裹挟的劲气更是将那膀子绞出一个洞,整条手臂都已断裂,只剩一丝皮肉相连。
一个照面!
疤脸汉子就已被曲滔废了一条胳膊。
“啊!”
又是一声痛呼,这人想也不想的便纵身而起,一脚踏在马背上,将已经毙命的战马踢的朝曲滔压下,而他整个人则朝后纵去。
“啪!”
曲滔手臂一振,马尸被他用长枪一挑,而后一甩,马尸就砸在了一旁。
此时在看去,烟尘滚滚间,所有的连山匪均是一脸骇然,不少人双耳流血,还在不住的摇晃着脑袋。
显然这一吼让这些人惊悚的同时,也被伤了耳膜,震慑住了心神。
疤脸汉子落地,已在人群之中,一条胳膊断裂,鲜血直流,他面色一狠,直接就将那断掉的手臂扯下扔在了一边。
“你是谁?”疤脸汉子沉声,脸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路人。”
曲滔淡然出声,一甩长枪,将上面的血渍洒落,十三四岁的年纪个子没眼前人高,面容更是显得有些青涩,但却带着让疤脸汉子惊怒的冷漠。
“你若退走,我连山匪所有人日后便不与你为难。”疤脸汉子再道,声音已有些艰涩。
他这种亡命之徒,何时被人这般对待过,但审时度势,他没得选择。
“我若不呢?”曲滔眼皮都没翻一下,跨步向前。
疤脸汉子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或许是觉得这样做太堕势气,便强自站定,一脸厉色道:“你若不知深浅与我连山匪为敌,日后必有灾!”
曲滔看出了他的色厉内荏,轻笑一声并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反而猛然抬头,眸光一闪道:“那我倒要看看日后是个如何灾法!”
话落,人影闪没,瞬间便就出现在疤脸汉子面前,长枪舞动间带起风势,呼呼作响,一朵朵枪芒如花般绽放,如一堵墙,似一道浪,朝这人扑去。
“啊!”
疤脸汉子怒吼一声,挥动仅存的手臂,环刀掠起刀芒朝前劈砍。
锻腑阶武者不是弱者,尤其是他这种双手沾满血腥的匪盗,拼杀起来更是亡命,一抹抹的刀芒闪过,一次次的碰撞之声惊响,居然单手将曲滔刺出的十几朵枪花挡住。
“当!”
“当!”
“当!”
就见一次次的火花飞溅,劲气迸射。
疤脸汉子咬牙,再吼一声之后不退反进,瞅准时机下环刀携大力劈砍。
“当!”
这一声震响着实不小,曲滔都稍稍退后了半步,抬头之下眸间闪过一缕异色。
这面前之人,显然是在他的逼迫压力下爆发了,刚才那一刀的力道,已有七千之巨。
疤脸汉子眼见将曲滔逼退半步,不由得一喜,此时更加疯狂,环刀舞动的密不透风,泼水难近,脚边的石块碎裂,地面瞬间变得斑驳不堪。
曲滔却是突然冷笑一声,一脚后撤,收枪蓄力。
气力在凝聚,内气在奔腾,那滚滚血气如烟蒸腾而起。
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在此时绷紧,气力如浪般滚动,迅速涌入手中。
“呼!”
“嘭!”
脚下一震,反震之力惊人,曲滔身后泥屑纷飞,碎石崩裂,
长枪如龙,枪芒惊风!
“当!”
那密集的刀芒被枪芒一碰,便瞬间崩散开,劲气一道道的刮过,将疤脸汉子身上更的衣衫绞的粉碎,皮肉都炸裂开来,瞬间变得血肉模糊。
“噗!”
长枪刺入这人胸膛,透脊而出。
“呃……”
疤脸汉子身躯一震,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眼中的光芒已是渐渐暗淡,下一刻,身子又是一颤,所有伤患处往外喷血,如泉涌一般。
他张了张口,只能发出最后几个音节。
“你……会被我连山……匪不死不休的追杀,三个首领……会知道的。”
话落,汉子的脑袋一歪,眼中光芒已经消失,生机断绝。
曲滔的脸色适中没有半点变化,抽出长枪随手甩落上面的血渍,再透过汉子胸口的伤口看去,却见里面的脏腑早已碎裂开来。
从曲滔一声巨吼,再到疤脸汉子毙命,这只不过是短短的片刻功夫,直到此刻,都还有人未回过神来,可见他这一吼有多么惊人。
这也是先前那被掳来的几人在场时,他为何没有这般发难的原因,是怕一吼之下,那两男四女都会被活生生的震死。
再放眼望去,剩余的十多个连山匪不是眼光涣散的软到,就是浑浑噩噩的颤栗,唯有剩余两个锻腑阶的武者此时已经回神,正面带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他。
场中变化太过惊人,谁能想到被掳来的一个少年人,竟是这般的强悍恐怖,一个照面就将队伍里最强的武者斩杀。
“你……”一人开口,才要说话时,就被曲滔投来的目光惊住。
“放……放过我……”另一人胆寒,丝毫不怀疑眼前的少年人有将他斩杀的能力,他从曲滔身上感受到了往日只能从首领身上才能感受到的凶烈。
那种让他无法匹敌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这人身子都在轻颤。
曲滔一人,惊的这些人胆寒。
“以往肯定有人这般求过你们,你们可曾放过他们?”曲滔直视着那人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