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总,我们很忙,对不起,打搅了。我们该走了。”田天不敢继续纠缠下去,这可是罗天运的地盘,再说,罗天运这么狠气,一定是上面给了他话。而且路鑫波都撤退了,他还敢继续顶下去吗?哪怕他拿着了罗天运和女人的线索,又能怎么样呢?这年头,谁没几个女人呢?如果罗天运没有大的经济问题,女人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了。
“田董事长,我也对不住了。今天的话冲了一点。可我生气啊,一大早你们赶到鸿浩集团,二话不说,先是带走我的办公室主任,再是带走我的秘书,你们这是让我的这个总经理的脸面往哪里搁呢?我还要在鸿浩集团继续开展工作,你们这么闹来闹去,我怎么去管我的干部们?你不信就下去走一圈,你身边不是有个石磊吗?让他带走走一圈,看看鸿浩集团的干部现在谁还在工作岗位上?我们不是不欢迎你们纪委的领导下来调查,但是你们总不能无中生有,没有任何的证据,就这样往一个城市里挺进吧?这很影响干部们的状态。你也清楚,孟成林董事长为什么要自杀,大家都别再装了,在这个时候,鸿浩集团还能经得起你们这样的折腾吗?所以,田董事长,我得罪了。”罗天运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田天不得不也抬手抱了一下拳,罗天运说得有情有理,而且他们也确实没有证据,仅凭江超群的口供下来调查,确实是急躁了一些。
“对不起,莫兄。”田天去掉了称呼,对罗天运道了一个歉。话到这个份上,罗天运再纠着不放,就是他的不对了,他便笑着说:“大家把话说开了就行了,以后有什么事,多沟通。你们等一下,我送你们走。”罗天运说完,给办公室主任方扬打了一个电话,方扬已经回到了办公室,一见罗天运的电话,吓了一大跳,难道他在田天面前说的话,这么快就传到了罗天运的耳朵呢?不会吧?田天和石磊逼他交待罗天运的问题,石磊还缺德一些,居然把他和小黄成双入对出现的照片丢到了他面前,他吓得面色卡白,以为纪委是调查他的,后来一听是调查罗天运的,才松了一口气。可他确实不知道罗天运多少事,如果不说点事出来,这帮人会放他出来吗?于是便把罗天运和栾小雪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大通。现在罗天运的电话追过来了,他这么快就知道了吗?
方扬的后背一身冷汗,“操他奶奶的,这个破官,老子不干了。”方扬骂了自己一句,一时做孙子,一时做狗熊的,过的是什么狗屁日子。好不容易搞个女孩玩玩,照片不是在苏晓阳手里,就是在石磊手里,还让不让他活不活啊。
骂归骂,电话还得照接,方扬拿起电话,小心翼翼地问:“罗总找我有事吧?”
“是,让办公室准备六份鸿浩集团的特产,马上送到吴都大酒店来。”罗天运说完,就挂了电话。
方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松完气后,他呆了。不是调查罗天运吗?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而且还是由罗天运送礼品给他们的?罗天运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啊?
方扬陷入了无比的惊恐之中。
田天实在没想到,罗天运居然还给他们安排了特产,虽然他们每到一个城市,接待的标准都很高,而且根本就不在乎一点特产不特产的,可这个时候不一样,他们本来就得灰溜溜地走,结果被罗天运这么一弄,脸上倒是很有光彩,至少让他对跟着下来调查的一帮人,有一个交待了。
田天便感激地对罗天运说:“莫兄,谢了。以后我不会再犯这样的毛病,请莫兄别往心里去。”
“调查谁都是应该的。只是现在的时机不对,鸿浩集团经不起再折腾啊。田兄,能理解我这个做总经理的,我就很感激了。”说着罗天运主动伸出手,紧紧地握了握田天的手。
一场就要交锋的战争被罗天运化敌为友了,在他和田天笑着下楼时,石磊傻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是怎么啦?这个变化也太快了,快得让石磊一时转不过弯来,一时也无法接受。
方扬把礼品送来的时候,罗天运亲自把礼品装上了田天他们的车里,这个动作让田天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太服罗天运了,第一次发现罗天运才是一个真正的人物。
田天们走了,罗天运领着方扬回到了集团大楼,罗天运让方扬通知下去,明天招开全市一把手干部大会,谁也不得无故缺席。
方扬颤颤惊惊地走了,对罗天运,他现在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几天后,罗天运去了省城,一是向朱天佑汇报这些日子的工作,二是想探听一下,省委最近的工作思路,吴都市的董事长一职什么时候下文。他这样不明不白地代理着,也总有一种名不正,言不顺的尴尬。当然了,此时的罗天运是董事长、总经理一肩挑,一个人说了算。无拘无束的,倒也没什么顾虑,只是越是没顾虑的日子,越是让人心里没底,所以,当朱天佑说大家小范围地聚一下时,罗天运兴奋的同时,推掉了所有的应酬,直奔省城而去。
罗天运到天都大酒店水之梦包房时,郭邦德站在门口,大约是招呼客人吧,看到罗天运,老远就奔过来,热情地问:“天运来了,来得很早嘛。”
郭邦德这么称呼罗天运时,罗天运怔了一下,马上会意,赶紧也迎上去,喊了一声:“邦德兄,你也来得很早嘛。”这么一称呼,大家一下子接近了。以前罗天运和郭邦德也没太多的深交,自从罗婉之事件后,朱天佑董事长显然也默认了郭邦德属于自己这一条线上的人,这不,他私下请客,还让郭邦德照着场子,就是很明显的用意了。
“大董事长请了哪些人?”罗天运一边向四周扫着,一边问郭邦德。今天被请来的人,肯定都是朱天佑董事长要重用的人,他既然和路鑫波已经干上了,这个仗就得准备长线地往下打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一个省委董事长要是被总经理牵着鼻子走,那算个什么事呢。说出去,也会丢人。
“大董事长还来呢,来了一位,你进去就知道了。”郭邦德笑着说。罗天运便往里间走,当然啦,大董事长就是朱天佑了。罗天运更明白,在这个时候,朱天佑设下私宴,意义就极其特殊了。
罗天运快走了几步,一进房间,见一女人修长的背影,背对着门,面向窗口正在打电话,这背影似曾相识,又一时想不起是谁,正盯着背影愣着看时,那女人却一个转身,与罗天运的视线撞到了一起,罗天运感觉自己脸上迅速发热起来,怎么会是她啊?
女人也发现了罗天运,夸张地喊了一声:“是天运哥啊,快,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说着兴致勃勃地冲到罗天运前面,仍然是夸张地围绕着罗天运转了一个圈圈,然后一本正经地站到罗天运前面说:“男人真是上帝的宠儿啊,一点没变,还是这样英姿焕发,帅气逼人。”
“阿珠妹妹也还是这么年轻、漂亮,这么能言善语啊。”罗天运被动地回了一句。
阿珠的真名叫古玉珠,是罗天运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和司徒月是最要好的朋友,比罗天运小不了几岁,大家都喊古玉珠为阿珠,慢慢地,古玉珠的真名都几乎被别人淡漠了,阿珠便成了她的真正名字一般,当然阿珠也只有熟悉的人如此叫她了。
阿珠比司徒月和司徒兰都要高,一米七的个头,模特的身材,当年可吸引了军院里很多人的目光,这其中也有罗天运的目光,不过,罗天运也只是欣赏阿珠,她胆大心思,遇事什么时候都是一种淡定,一种从容,一种兵来将挡的气势,这气势让罗天运羡慕了很久,直到他从京城空降到地方后,他才知道,这种气势需要内在的强大定力,而这种定力是人为可以调控的,也是自信的一种体现。后来,阿珠当兵去了,而罗天运和司徒月去了念了大学,人生路上的第一站,就如此分道而行了。有时候,集会上,大家谈起来的时候,也会提到阿珠,除了知道她还在部队里干过,并没有太多的情况。没想到在这种私宴上,会遇到阿珠。更想到,朱天佑董事长也认得阿珠。
于是罗天运望着阿珠问:“这些年,你都在忙什么呢?”
“和你们一样啊,忙仕途呢。”阿珠快乐地说着,好象忙仕途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阿珠看来一点也没变,天塌下来,她也会快快乐乐地去顶着呢。
“阿珠妹妹一点都没变,还是这样快快乐乐的。”罗天运由衷地说了一句。
“是啊,我还是从前的我,可是,-----”阿珠望着罗天运欲言又止。
罗天运知道阿珠想提司徒月,可是他不想提,特别是今天这种环境下不想去提,便笑了笑说:“人生就这样吧,谁也想不到明天会发生什么。”
“是啊,谁也想不到。所以,活好今天才对。对了,天运哥,最近是不是遇到太多不顺心的事了?”阿珠迅速把话题切到了另外的频道上去了,她说了那句话后,就有些后悔,今天这种场合,不提悲伤的事情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