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邦有点蒙,怎么回事儿?听大哥这意思,文远那妖孽分析的还不够全面,居然还隐藏着更深的意思?
难道自己真的不适合官场?
这一瞬间王安邦居然生出了强烈的挫败感!
王安邦的心思,王定国没有察觉,他自顾自的说着:“刘书记的根底在省里,老二,这事儿你是知道的吧?”
“啊?哦!”王安邦听到大哥叫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点了点头道:“是,这事儿我知道!”
这会儿王定国发现了王安邦有些心不在焉了,有些奇怪的问道:“老二,你这想什么呢?”
王安邦叹了一口气道:“没,没想什么,大哥你继续说!”
王定国很认真的看了一眼王安邦,王安邦这会儿就差把‘我有心事’四个字写脸上了,可王定国知道自己这二弟不想说,那他问也是白搭(方言,没用的意思),便没在这问题上纠缠,继续之前的话题。
道:“刘书记的根子在省里,到底是哪一位,咱们都不清楚,可我知道沈副市长绝对是知道的,沈副市长这次没有亲自跟我说调动的事儿,转而让刘书记转告,我猜,这里面有沈副市长想跟刘书记省里的根子拉上关系的想法!”
王安邦拧着眉头思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大哥你说的不错,我看也是这么个情况,文远之前分析过,老书记虽然强行把沈副市长提到了现在的位子上,可这次买卖并不赚,不仅没跟周专员交上好,反而还得罪了钱副书记,而市委赵书记和政府王市长又都是去年新来的,根基还不稳,哪怕就是投靠过去,一时半会儿也帮不上他的忙,可县委刘书记这边就不一样了,刘书记根子在省里,一旦和刘书记的根子搭上了线,市里那些人想为难沈副市长的人就得掂量掂量了!”
王定国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要说沈副市长这步棋走的,不管是对他自己,还是对咱们这些人都是非常好的一步棋,一旦刘书记省里那位靠山接受了沈副市长,咱们不仅沈副市长自身保住了,咱们这些跟随沈副市长的人,也都有了出路,到时候完全可以名正言顺的靠到刘书记那一边!”
说到这里王定国忽然话题一转道:“老二,你说,我们要是在X县长上任之后忽然投过去……”
王安邦被大哥这话吓了一大跳,不等大哥把话说完,立刻就道:“大哥,打住,打住,你想什么呢?沈副市长待你我兄弟可不薄,临走还把大哥你推到了财政局长的位子上,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
王定国不屑的笑了一声道:“忘恩负义?安邦啊,身在官场,若你的字典里还有忘恩负义这四个字,是真的走不远的!”
说到这里王定国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用极其空洞的声音道:“沈副市长是临走前推了我一把,把我推上了梦寐以求的位子,可反过来想想,这何尝不是沈副市长把我卖了,卖给了刘书记,以求刘书记的靠山能保他无忧?”
王安邦不知道为何,忽然觉得自己大哥很陌生,陌生的让他感到有点害怕。
“大哥,不能吧!我觉得你想多了!沈副市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说完这话,王定邦忽然又补了一句道:“就算沈副市长真是这样想的,大哥你也没吃亏不是?你也不能因为这,就投到新来的县长那里吧!这新来的县长是个什么路数,咱们还都不知道!再说了,X县长那么年轻,你觉得你投过去,他会真心的待你吗?”
王定国刚想开口说话,却不想王安邦又开口了:“就算他会真心待你,可你也不想想,他能在齐州县能待多久?是个人都知道他就是来镀金的,待上两三年,甚至用不了两三年,只需要一两年,他就会调回京城,到时候大哥你怎么办?”
王安邦这话音落下,王定国等了一会儿,见王安邦不会再开口了,这才道:“我也没说真的投过去啊,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再说了,老二,你怎么就知道,他调走的时候不会把你哥我也调走?若我的表现足够好,说不定这位X县长走的时候,就会把你哥我带出这齐州县!到了外面,说不定你哥我就能一飞冲天了呢?”
……
夜里十点多,王安邦才回到家里,妻子招素红已经睡下,听到他的开门声,还是披上一件衣服从卧室里迎了出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去喝酒了?”
王安邦轻轻的摆了摆手道:“没喝酒,到大哥那里去了一趟!”
王安邦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沙发旁,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把整个身子深深的埋进了沙发里。
赵素红发现王安邦的情绪有点不对,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出了啥事儿?”
王安邦有气无力的回道:“大哥的位子要动了!”
赵素红疑惑的问道:“要动了?什么意思?升了,还是降了?”
“升了,下次常委会过后,估计就会到财政局去当一把手!”
“呀!这是好事儿啊!”赵素红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男人问道:“你大哥当了财政局正,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还这么一副鬼样子?你和你大哥吵架了?那也不能啊,你们哥俩这多少年了,都没红过脸!”
王安邦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靠在沙发上沉默了好半晌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就觉得……”
说到这里王安邦略微停顿了一下,才道:“就忽然觉得大哥变了,变的很陌生,不是我认识的大哥了!”
听完了丈夫的话,赵素红觉得丈夫的脑子出了毛病:“真不知道你发什么神经,你大哥还能变成别人不成?行了行了,别在那发癔症了,这么晚了,赶紧睡觉吧!”
王安邦摇了摇头道:“你先睡吧,我跟这里坐会儿!”
见丈夫不肯睡,赵素红知道丈夫八成是真的遇到什么解不开的问题了,她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进了卧室把没收的丈夫的烟给拿了出来,然后又给他倒了一杯水,这才坐在丈夫身边道:“说说吧,到底怎么了?”
王安邦点上一支烟,等快抽完的时候才开口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王安邦忽然补了一句道:“还说文远呢!我看变的冷血的人是他才对,还有你听听他都说了些什么?”
“还一飞冲天了!在齐州,有老爷子的关系在,他都没飞起来,到了外面,他就能飞起来了?就算飞起来也得摔死!”
“唉,真不知道,大哥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以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